萧书白扑着就往夜红妆那边去,却被夜红妆躲开了,萧书白不解,却见夜红妆微微摇头。
她身上全是伤,一碰就疼,萧书白这要是扑上来还不得把她给疼死。
她伸出手,主动去拉了萧书白一下,然后小声道:母亲终于来救我了。
萧书白再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权青隐很不耐烦,冲着她们挥挥手,行了,赶紧走吧,别搁本王这里碍眼。
夜红妆这一听这话如蒙大赦,拉着萧书白就要走。萧书白却懵了,站着没动,还问了句:往哪走?红妆你要上哪去?
夜红妆急了,母亲不是来接我的吗?咱们当然是回家啊!
回什么家?萧书白不干,你是肃王妃,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回哪去?
管事太监再次提醒道:夜二夫人慎言,这里没有什么肃王妃,我家王爷至今未娶。
你们
母亲,回家再说。夜红妆又去拉萧书白,同时也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拽了拽,露出一截儿已经被打到溃烂的皮肤,母亲再不把我接回去,我就要没命了。
萧书白见状大惊,再不敢跟肃王府的人理论,拉着夜红妆匆匆就往外走。
管事太监再次提醒:把鸡蛋拿回去,肃王府可不稀罕你们这些东西。
锦绣赶紧把鸡蛋篮子提在手上,跟着两位主子就跑。一直到上了马车,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夜红妆也终于痛哭失声,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这些日子在肃王府受到的毒打。
该走的人走了,肃王府又清静下来。
权青隐离开前堂,慢慢往后院儿走,管事太监跟了一段就没再跟了。
夜红妆住的院子如今已经空了下来,没有主子住,下人自也不必再守在这边。他就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闻着屋里屋外淡淡弥散着的血腥味,突然就觉得这段日子过得实在荒唐。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嗜血好杀之人,也从来没有试过去毒打一名女子。
可每当他面对夜红妆,就总能想到当初夜温言嫁到肃王府时有多么绝望,只要一想到那姑娘绝望到扎了自己一刀,他的心脏就跟着一起疼,疼到若不拿夜红妆出气,他就会死过去。
那天他出过城的,在得到这边的消息之后就出了城,找遍了整个京郊茫茫雪地,都没找着夜温言的影子。他当时恐惧到了极点,他怕肃王府的人把夜温言扔到山里去喂野兽,还怕肃王府的人残忍到把人大卸八块。总之,各种各样恐怖的结果都在他脑子里不停地涌现,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理智思考,一心只想冲回肃王府去给夜温言报仇。
可惜还不等回城,父亲权计的人就把他给找到了,十几名高手强行将他带回当时住的宅子里,直接上了十几把锁把他锁在房内,一步也不让他再出来。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就像个野兽一样在屋里嘶吼,砸了一屋子里的东西,用尽威胁,等到的却是一个皇上驾崩,七皇子继皇帝位的结果。
那天父亲气疯了,回来之后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说他是个没用的东西,就因为他惦记着夜温言,让夜温言一心想嫁给六殿下,才惹出这样的乱子。唯一中文网
他当时还没听明白,只管抱着头挨打,打着打着就懂了。
原来夜温言没死,非但没死,还回城报仇,一刀割了权青禄的命脉,断了那人继位之路。
他一下就笑出了声儿,不为别的,就为夜温言没死。
只要那姑娘没死,他就有活下去的勇气。只要人没死,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其实见面也没等多久,大年宫宴就见到了。可当时他要装成自己是权青禄,不能与她好好说话。而夜温言也一心以为他是权青禄,言语极尽刻薄。
那一次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夜温言,虽然顶着夜温言的壳子,实际却是另外的人。
因为实在太陌生了,神态动作全都陌生,陌生到他的心阵阵绞痛,苦不堪言。
肃王府又开始整修了,因为夜里起火,烧坏了许多屋子。好在烧的多半是柴房和下人房,最多就是几处偏院儿,他住的地方还是好的。
但夜红妆这院子权青隐又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半晌,伸手入袖,从袖袋里摸出一只火什子来。
这院子沾染上夜红妆的气息,他闻着就恶心。人他已经打够了,留一口气送回一品将军府,或许还能让温言再收拾几天。但愿温言能理解他这一番所为,并且接受他的美意。而他也有新的任务,毕竟还有另外一个仇人等着呢!
曾经迫害过他们的人,一个都不能有好结果!
火什子向前扔去,不多时,夜红妆住过的院子起了大火。
所有赶来救火的人都被权青隐给拦住了,人们就看着火越烧越旺,终于把整个院子全部吞没,一砖一瓦都烧成了灰。
管事太监看着这一幕,再看看身边站着的权青隐,叹息着摇头。
这位哥儿从小就由他侍候着,每次王爷过来打人,过后都是由他来擦洗伤口。
哥儿身上有多少伤他比谁都清楚,哥儿心里对命运的安排有多不乐意,他也比谁都清楚。
可是又能有什么用呢?他们谁都没有办法抗争,摄政王的势力日益壮大,到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够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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