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樱没想到躲了这半日,还是被陆云渡给绕了进去。当着陆云渡的面,她哪敢违抗老太太的意思,只得从榻上下来,跟着他去了。
*
“还请妹妹让我搭把手。”
她刚跟上来,就听见这一声,接着她右肩一沉,差点打了个趔趄——原是陆云渡将他那完好无损的左手搭在了樱樱肩上。
此处无人,她自不必再伪装,恨恨把那只手推开,“世子爷平日不是最厌恶女子近身?”
“妹妹平日不是都想着怎么嫁入豪门?”他淡笑道。
“整个金陵城里的世家,只有陆家了不成!”她的心思被冷不丁戳破,被如此明晃晃地揭开,樱樱气得只差再往他脸上扇一巴掌。
听见她间接承认了自己猜的不错,陆云渡心底微觉好笑。旁的人都把那些腌臜心思掖在阴暗处生怕被别人瞧见了去,唯独她,心思计算都写在脑门上,像是生怕别人看不穿。
见她还死撑着不肯妥协,陆云渡微微俯身贴近她侧脸,薄唇轻启。
“画舫”二字如同晴天霹雳,将樱樱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第16章
盛夏季节,她竟凭空出了一身冷汗。
清风拂过,吹得悬挂在廊下的铁马叮当作响。待她回过神来,陆云渡已经远去。
他步履悠闲,似是闲庭信步,分明是在等她追来。她心口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在原地咬咬唇,终于在那个身影快要消失在庭院中时追了上去。
“三哥哥!”
她提着裙子费力追上前去,“三哥哥此话何意?”她仰头望他,修得圆润的指甲嵌进掌心嫩肉。
她就知道,陆云渡怎会带她外出游玩,还偏偏选中了画舫这样的地方。原来他根本就没安好心!
“妹妹何必明知故问?”他说完这话,就见樱樱眼底升起一丝惊疑之色,心底冷笑。他不过一诈,她就不打自招了。
“我明白了,是我唐突了三哥哥,往后绝不再来叨扰。”
樱樱说着,突然松开攥住的他的衣袖,转身过去时,恰好有一滴晶莹泪珠顺着雪腮滑落。
她站在廊外的芭蕉叶下,背对着陆云渡,轻颤的肩头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泪意,“三哥哥早就嫌着我了,我自知身份低贱,往后不敢再同三哥哥亲近。”
陆云渡在一旁站着冷眼旁观。她的眼泪向来是说来就来的,半点也不能相信。
“我又何尝愿意走失?被人掳到画舫那等地方去?爹爹娘亲寻到我时,我就该跳进河里去,免得脏了许家的清誉,也省得叫三哥哥这样瞧不起我。”
她说着,竟用手帕子掩面,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他眉头微皱,为她如此直白而略有诧异。
江南水乡,河网密布,人多依水而生,烟花之地也不例外。暗娼宿在乌篷船中,顺水漂流;略有名声者,生意便做在画舫上。
原来许家姑娘走失近一月功夫,就是被人掳到了那等地方去。
他早先心中虽隐隐有此想法,但未得印证。她突然老实交代,倒叫他猝不及防。
怪不得,要这般急着寻一个如意夫婿早早嫁出去。
身边人还在滴滴答答地掉眼泪,他心底略有烦躁,正想开口让她消停些,忽见她竟闷头冲了出去。
不远处是一潭池水,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底下其实连着秦淮河,开不得玩笑。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人往后狠狠一带,毫不客气地劈头盖脸骂道:“你要作甚!”
樱樱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面对面时却强忍着不肯让眼泪掉落,只红着眼睛道:“是了,我死在这儿也只会脏了陆家的水,我这就回江阴去。”
简直是胡搅蛮缠。
陆云渡哪里看不出来她是在故作可怜,可到底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陆家跳湖,略微松了手上力道:“谁赶你走了?你一走了之,老太太那边我如何交代?”
“是我对不起她老人家,下辈子我再在老太太膝下尽孝,这世上也只有老太太还念着我好了。”
她说着,似是终于憋不住,狼狈别过脸去遮住眼角溢出的泪。
想到早亡的许大人和许夫人,陆云渡冷峻的脸色终于稍有松动,“跟我回去。”
樱樱看似哭得肝肠寸断,实则一直在偷偷观察他。她心知自己此次算是把底牌交出去一大半,她本不该把自己置于如此被动弱势的地位,但陆云渡实在太过高深莫测,比她从前遇到的所有人都更难以琢磨。
她一时冲动把陆云渡给得罪狠了,为了能继续待在陆家,她不得不暂时示弱,以退为进。
目前看来,她的示弱似乎起效了。她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不敢再哭哭啼啼惹人生厌,顺势收回眼泪。
*
走到他的院落前时,樱樱停住脚步,“三哥哥,我不来打扰你,我还是回妙仪居吧。”
“我的手,你就打算这么了了?”陆云渡走在前面,扬了扬他那只缠着纱布的右手,步履不停。
不怕他计较,就怕他不计较。樱樱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跟了上去,“三哥哥,我眼睛都哭肿了,你让我先洗把脸呀。”
听见她那软绵绵的语调,比以往更加有恃无恐,世子爷拳头一紧,好生忍着才没把人给轰出去。
罢了,看在许家和祖母的面上,暂且忍她一回。他实在没工夫再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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