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离地不到百米……
“啊——!!!”她没形象地一通尖叫,没命地扑腾起来,像个小疯子。
“闭嘴。”身体忽然被人托住,陷入一个冰冷的怀抱,还嗅到了……熟悉的冷竹清香?
宁窈不确定的睁开眼……美人公子?
她揉揉眼睛,真的是他,脸臭臭的,冷兮兮,凶巴巴的,但每次关键时候都会救她的大魔头!
劫后逢生,她委屈坏了,勾住他的脖子,小脸贴上去,蹭了蹭:“我以为我真的要死了呜呜呜……”
“啪——”
陆执冷淡地打落她的手。
“若不是你对我还有点用,就该任你为他而死。”
-
宁窈五脏六腑都在疼,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眼前最后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那张苍白,而又绝美出尘的脸。
这一晕就是两天两夜。
宁窈陷入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境。
昏沉的天惨淡无光,四处弥漫着浓郁到接近实体的血腥气,哭叫,哀嚎声在每个角落响起,旋转的六角宫灯溅上殷红的血,只剩一口气的侍女匍匐在地,眼睛瞪得几乎快脱眶而出,死死拽着她的衣角……
脱脱一个人间炼狱。
“殿下……救救……我……”
宁窈蹲下去,侍女却已然断气,圆睁的双眼里满是不甘心。
血流成河,铺天盖地的绝望将她全部侵袭。
窸窸窣窣的诡异声音在周围此起彼伏,那些埋在地下的,阴暗不可见人的魔祟被血气召唤,它们尖叫,嬉笑,残忍地围着尸体打转。
黑暗的冥府深处开出最稠丽的花朵,末世来临,所有的美好都被打碎,而那始作俑者,他的月白衣袍干净到不染一丝血迹,任凭天地变色,光影轮换,那张昳丽的脸时而灿若星辰,时而冷若幽冥。
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深邃清冷的眼睛。
清醒慈悲是他,冷酷残忍也是他。
宁窈蹲在地上,朱红色的喜服落地,绣着金线的裙角被浓血浸没。
那人漫不经心地拖着血魄剑,慢步走向她,在青石地砖上拖下一根血线。
少女仰起小脸,清澈的眼眸里映出男人淡漠的脸,她朝他张开双臂,毫无戒备的笑了:“救我……”
血魄剑轻轻沿着她的喜服一路向上,贴在她白皙下颌,轻轻抬起。
“轮到你了,”他无情宣判,“我的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修真界醋王:好气哦,可还是得救她
小公主:冷吗,给你暖手手。
醋王:随便(摇尾巴)
第19章
“殿下!殿下!”
宁窈懵然惊醒过来,对上小七哭成核桃的红眼睛,吓得一哆嗦,原来是她在喊……
“别喊了别喊了,你殿下我还没死呢。”宁窈被扶起来,提不上气,感觉眼前都是花的。
小七给宁窈喂药,擦着眼泪,“殿下别胡说,都躺了三天三夜,吓死小七了……”
宁窈苦着脸吞苦药,脑瓜子有点嗡,总觉得这对白非常熟悉。
再这么下去,小七没被魔祟害死,也得被她给吓死。
宁窈含着两颗蜜枣,心思稍定,她反复告诉自己,刚才那只是个梦。
公主府还在,房里几个侍女都好好的,没有魔祟开狂欢大会,没有血流成河。
她也没收到美人仙君,哦不,未来魔主大人的死亡威胁。
“怎么了殿下?你一直抖……快躺下来。”小七往她手里塞了块暖火玉,小小一只握在手心里,热意暖融融地传遍全身。
宁窈想,她不是冷,是害怕。
一个噩梦的场景就能如此恐怖,可如果那是真的呢?她的灵觉异常灵敏,能感知到这个梦的真实性,写在话本子里的剧情,会在未来某一天真实发生。
她只是想不通,明明这一次她好好善待陆执,没有折磨,没有强迫,没有侮辱……
为什么他黑化堕魔后,还是要杀她?
宁窈小小一只缩在被子里,带着光泽的乌发云云散开,暖火玉暖得被子里热烘烘的,她两手碰在一起,依旧凉飕飕的。
她在想,到底要怎么讨好这祖宗,他才能被感化,别整天琢磨些苦大仇深的想法,成仙不好吗?为什么要成魔?
虽然系统说,他修的是生死大道,必须经历一次成魔才能飞升,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五十年前,魔眼爆发的前夕,陆执化神镜大圆满,即将迎来渡劫。
——那时陆执为什么没有飞升呢?
没人知道这五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代剑仙在传言中死去,又籍籍无名地复活,世人只知他是小公主的入幕之宾,无人识得陵山君。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由仙堕魔?
别问宁窈,她想得头都快破了,只能怪这倒霉作者压根没提,话本子除了谈恋爱就是谈恋爱。可在陆执堕魔后,两个主角还不是死了?
得出结论:搞爱情是没有出路的,最后还不是双双团灭?
“陆公子呢?他受伤没?”宁窈乌溜溜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紧张。
小七帮她掖好被角,茫然地眨眼:“陆公子好得很呐,几天没出房门了,怎么会受伤?小侯爷倒是伤得不轻……”
小侯爷?
“肖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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