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算是江湖中人?这后半句话,对方虽然没说出来,未竟之意也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此人说话,当真是半点都不带客气,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问,你没有武功闯什么江湖,找死吗?
可谷清风一眼看过去,只在那张脸上看到了纯粹的好奇和不解,没有一丝恶意,好像真的只是好奇他为什不习武,这样不通世情的天真,反倒让他心中升起的那点被冒犯的感觉散去大半。
说实话,这样的问题,拿来问初初见面没有深交的人,有些过了。但想想这人可能的武力,再想想自己想要结交的打算,谷清风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在下幼时身体孱弱,不宜习武。等养好了身子,又早已错过最佳习武年纪,是以并不曾修习内力。”
“啊、”张泽没想到会揭开别人的伤心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手足无措,讪笑着道歉补救:“实在是抱歉……”
谷清风摆手:“没什么。在下虽不曾习武,江湖趣闻却是听过不少,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说出来不怕张兄笑话,在下听闻少年英才武道会举办在即,实在心痒痒,这才带着阿青偷溜出门,想去见识见识世面。不想半路遇到张兄,也是造化。”
张泽听了这番说辞,眼睛顿时一亮,把先前的尴尬扔到一边,惊喜地问:“谷兄也要去武道会?”
这可真是太巧了。
谷清风微微一怔,紧接着,白玉似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诧,不由自主地提高嗓音:“莫非张兄也是?”
张泽忙不迭点头应下。
谷清风抚掌而笑,感叹一声:“哈哈哈哈,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张兄,你我果真有缘,有缘啊。”
笑罢,他重新抱拳作揖,半是揶揄地行了个礼,道:“我初出茅庐,此去江南,更是人生地不熟。到时候,恐怕还要麻烦张兄多多指教。”
“真谈不上指教,”实际上对江南同样一无所知的张泽心里虚得紧:“能帮一定帮,一定帮。”
不过,他转念一想,天乙肯定知道江南,天乙知道就等于他知道,没差,顿时手不抖了气也壮了,连说话都带上一分底气:“怎么不听谷兄介绍驾车的那位侠士?”
谷清风脸上笑意凝了一瞬,痛快地答道:“那是我的侍卫,叫青影,有些武艺。江湖鱼龙混杂,我又不通武艺,有阿青在,总能放心些。”
行走在外,本就该多加小心,张泽点头,记下了。
谷清风话头一转,随口扯起别的内容:“我久闻少年英才武道会的名声,却不曾亲眼见过。江湖青年才俊共聚一堂,同台竞技,也不知那到底是何景象。”
谈话间,不知不觉改了自称,倒是显得两人亲近不少。
正巧,张泽端着文邹邹的调子累得慌,立刻打蛇上棍地跟着改口:“不瞒谷兄,我也是第一次去,不太清楚。不过天乙见多识广,他肯定知道。”
说着,转头去问从上了车就像锯嘴的葫芦一样一声不吭的天乙:“对吧,天乙?”
天乙低声应和:“属下对武道会稍有耳闻。”
谷清风看着这对主仆一问一答,摇着扇子笑而不语。
去往最近城镇的路还得走两天。路途遥远,在荒郊野岭扎营过夜不可避免。
谷清风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君子远包厨”的典型,张泽则干脆咸鱼一条,只等着饭来张口,怎么看两人都不像是能在野外独自求生的好手——实际上他们确实不是,不拖后腿就算万幸。
好在天乙和青影深谙其道。
两人互相配合,分工协作,一人清理场地,免得野外失火,另一人则去寻些易燃的干柴树枝回来,没多久就升起火堆。
谷清风从马车暗格里拎出一个包裹,打开来,从里面拿了东西分给在场的其余三人。
张泽拿过来看了看,是个面饼,烙得相当瓷实,握在手上很有分量,一个饼估摸着能管半天饱。
道过谢,他试探着咬了一口。这饼竟然没有他想的那么硬,只是嚼起来费劲些。
嚼到腮帮子都累得慌,张泽努力把饼咽下去,吃得急了噎在喉咙里,呛得直翻白眼。
“主人!”旁边的天乙第一时间发现不对,飞快从随身包裹里拿出装水的葫芦递到张泽唇边,空余的左手力道适中而有规律地在张泽的背上轻拍,帮他把东西顺下去。
张泽大口喝了几口水,总算没刚才那么难受:“谢了天乙。”
“属下分内之事。”天乙同样舒了口气,低着头说了一句,顺手接过张泽递过来的葫芦,盖上塞子,放在张泽的脚边,这才重新继续方才的事,只是注意力分了一半在张泽身上,时不时要用余光确认一番。
谷清风拿过青影递过来的水袋润了润喉,一落眼刚巧看到天乙这一连串动作。
他眸光微闪,落在天乙左手上,视线回移,看了看张泽毫无所觉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再看看天乙无比顺畅的举动,轻轻眯起眼睛。
这对主仆,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尤其是......
谷清风扭头看了眼自家侍卫。
青影正在收拾柴火,发现主人的目光后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跪在主人面前,垂首沉声道:“主人。”
内敛,沉默,驯服,同往日一般无二的姿态。
谷清风沉默了一下:“没什么,去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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