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缓慢地收回了手,低下头去看化验单的内容,想证实余秋洁话里的真假,可是这回余秋洁没有骗他玩。
只看了一眼,那张化验单就被他单手捏成团死死抓进掌心里。
余光霁垂眼看着她,看她孤零零地抱紧双膝缩成一团,无不透着孤立无援的可怜,一时之间连火都发不出来了。
“所以你就想逃回四川躲着?”他声音很低,让余秋洁辨不清他的情绪,没有责备和愤怒,只是平静地问她是不是想一个人躲着。
余秋洁抬起头看自己儿子一眼,又把脑袋埋进臂弯里,闷闷点头。
余光霁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把化验单揣进自己的裤兜里,“留下来,治病。”
余秋洁倏地抬起头看他,频频摇头,语气里带着哭腔,“治不好的,这个病治不好的。”
“治不好也得治!”
他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声音不由放大了些,把余秋洁吼得一愣,看她瞬间呆滞的表情,余光霁深吸口气,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
高三比高一高二都要提早开学,开学的第一天,教室后黑板就涂上了高考倒计时。
班里少了一个,易清危旁边的座位空荡荡的,江嫱原本以为余光霁只是推后几天来学校报道。
可就这么连续缺席一个周过后,她隐隐察觉到余光霁是不会再来了。
学校没有问,池良也只是时不时沉默地看一眼空掉的座位,什么都没说。
没有人提他,他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余光霁就像天上飞过的麻雀,渺小又不值一提,没有人会用心去记住头顶每天飞过的麻雀是什么样的。
易清危越来越沉默,很多时候都是趴在桌上愣愣地看着余光霁空掉的桌椅,想象着少年一只脚还踩在课桌底下的横杠上,扬起两条铁皮椅子的前腿晃悠的散漫样。
江嫱往后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一眼讲台上讲课的杨萍,微微凑近旁边的简蠡问:“余光霁呢?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这都高三最后一学期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简蠡动了动腮帮,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江嫱,不知道说什么好。
开学第一天后,他就去找过余光霁,试图劝他回来上学。
当时的他白天在工地上做杂活,晚上又推着推车出去买烧烤,他整个人跟变了个人一样,好像一夜之间褪去了少年人所有的稚气,成长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他的蜕变,让简蠡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和之前每一次他的不务正业和没有正行不一样,这一次的余光霁俨然是一个扛着风雨踽踽独行的大人。
简蠡莫名没了底气,不敢随意上前打扰他,而是改变策略试图去说服余秋洁。
余秋洁只是啪嗒啪嗒直掉着眼泪,嘴里一直哽哽咽咽地哭诉着,“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他,我要是早早听他的劝,找一个正规的工作,也不至于染这一身病!”
有些话只需要听个一知半解就好,余秋洁除了整天以泪洗面哭哭啼啼,就是自我厌弃和无限自责。
本来以为余秋洁会是个突破口,可原来起始点就在她身上。
简蠡只好抱着试试的心态再次找上余光霁,酝酿了好久才开口,“想好了,真不回去了?”
“我回去干什么?如果我成绩和你一样好,还可以不管不顾的回去搏一搏。可惜我是个废柴,就算回去上课也考不上大学。”他递给简蠡一根烤串,笑着说:“不如别去浪费时间了。”
毕竟考大学这条路对他来说,早就不是机会也不是未来,只是浪费时间的过场。
就像他之前说得,他这种人的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尽头了。
他不会对余秋洁心生埋怨,他自始至终都欠这个女人太多。
早在懂事的时候余光霁就发现,余秋洁其实什么都不会,真真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既没读过书,又不会什么讨生活的手艺和技术。
她甚至都无法很好的照顾自己的生活,除了年轻漂亮的身体是她唯一的资本,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才有足够的经济来源能支撑她养大这个孩子。
这个女人既无用又伟大。
看简蠡的表情他似乎不太想提这个事,江嫱也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
高三的学习强度是有些大,江嫱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睡好,她总有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焦虑感。
可能是近来频繁梦到以往的事,那些糟糕的回忆,致使她失眠。
课间休息,她正趴在桌上闭眼小憩的时候,听到周围同学闲聊的内容,才知道余光霁在离学校最近的一条小吃街上卖烧烤。
“诶,你知道吗?我昨天上完晚自习回家的时候看到余光霁了。”
“看到他又怎么了?”
“他不是退学了吗?现在就在学校最近的一条小吃街卖烧烤,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好好的学不上,要去卖烧烤。”说到这儿,女生嘲讽地笑出了声,“这辈子恐怕也就这点出息了。”
江嫱把头埋进臂弯里,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她突然想起余光霁还在的时候,她趴着睡觉时周围总会奇异的万籁俱寂。
后来她才迟来的发现,那是少年别扭的用心。
当时有一节自习课,江嫱晚上发烧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好不容易熬到自习课,可以趴下来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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