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焕微微敛眉,面容冷俊薄凉,“我倒是希望您能省点心,我也没那么累。”
他话音刚落,钟勒梅就气得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重重的一下,清脆响亮。
男生干净冷白的皮肤上迅速泛起红,脸上的手指印子若隐若现,可见钟勒梅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边焕舌尖顶了顶被打过的侧脸腮帮,自己的脾气也跟着涌了上来,“您是不是总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对爸爸对姐姐是这样,对我更是这样!”
“我很累,不是狭义上的累,是心很累。”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房间,“砰”的一声把门摔上了。
钟勒梅整个人都愣住了,被边焕砸上门的动静吓了一跳,全身陡然脱力跌坐进沙发里,表情讷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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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科代表把月考试卷拿进教室的时候,被江嫱拦了下,他以为她是要拿自己的试卷就顺手把一摞卷子都给她了。
谁知道她只是翻出一张试卷反复看了几下后,又重新塞回去,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下节课是体育课,下课铃打响的时候,就有人开始陆陆续续下楼去操场集合。
边焕抬头看到江嫱过来还有些意外,手里的笔还在草稿纸上不停地写解题步骤:“算完这道题我就下去。”
江嫱没说话,从他书堆里准确无误地抽出了数学的月考试卷,翻到最后一道大题,指尖轻点了下,“为什么不做?”
边焕抬头看她,江嫱眯起了眼睛,抢先道:“不会做这种借口在你身上并不实用。”
边焕没有绕圈子,坦诚承认,“我会做。”
“那么出去聊聊?”
“一道题而已,做不做没多大关系。”边焕把试卷重新压回书堆里,似乎没有要聊下去的欲望,“又不是高考。”
“钟主任也这么认为吗?”江嫱猝不及防冷声问了句。
边焕写下根号的手一顿,彻底没了做题的心思,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看不出情绪如何,“我做不做这道题对你来说很重要?”
江嫱没吭声。
边焕抬起头看她,“还是说我不做这道题超出了你的预估,不在你的预料之内。”
江嫱微微一怔,沉默了少顷才轻声说:“走吧,上体育课。”
边焕没动,漆黑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江嫱这才注意到他有半张脸有些微微不一样,脑子里飞快划过一个念头,垮下了脸,“你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还非得去触她的霉头,吃这份苦头?”
边焕还是不说话,江嫱很讨厌这种不管自己怎么急,对方都藏着掖着咬死不开口的敷衍态度。
有点儿冷暴力的味道。
她不免有些生气,连带着语气也不那么平和,甚至还带了点责备,“我就不明白了,你干什么非得和一道题较真,写了不就没事了?留着空白好看吗?”
她这话不知道激到了边焕那个点,他霍然起身往江嫱的位置走去。
简蠡还坐在座位上收拾上节课用过的课本,见他脸色不大好地走过来,甚至还有点气势汹汹的感觉,疑惑地喊了声他的名字,“……边焕?”
边焕没理他,自顾自的从江嫱桌洞里掏出她的月考试卷,“啪”的一声重重拍在了桌面上,指着试卷对跟过来的江嫱兴师问罪道:“你呢?留着小题不解好看吗?”
江嫱顺着看过去,她的数学大题虽然没有像边焕一样直接留空白,但有两道大题的(2)或(3)小题都没解。
见两人之间突然变得紧张尖锐的氛围,简蠡也跟着情不自禁站起身,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意识到江嫱考试有意无意放水的事瞒不住了。
这事,他上学期就知道了,他察觉到江嫱要么刻意选错选择题,要么就在解题步骤上出小失误。
或者直接不做大题的其中一道小题,换着花样丢分。
如果不是长期挨着她坐,见过她把比试卷上还复杂的题都解了出来,根本看不出来猫腻。
毕竟有失误这很正常。
江嫱扯了下嘴角笑,笑容有些牵强,对上他平澜无波的眼睛,越来越没有底气,“说什么呢,我这是不会做啊。”
说完,她就心虚地低下脑袋。
简蠡在旁边似有若无地叹了声气,江嫱真的不适合说谎,与其说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以不变应万变。
边焕看了她一眼,似乎笃定了要戳穿她的谎言,又从桌上抽出她平时刷题用得一套试卷,找出了一道难度更大和月考卷上面类似的题目给她看。
这道题,江嫱已经解出来了。
她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他说:“这套试卷是我姐送得吧,我和你一人一套,你做过的我也做过,你现在还要说你不会吗?”
江嫱闭了闭眼睛,表情有些无力,似乎不想争辩了。
好一会儿,才低低说了一句,“我只是觉得成绩对我来说可能没那么重要,可对你……我只是不想你回家被钟主任责难。”
自从上学期替边婕妤送礼时,碰巧遇到边焕和钟勒梅为考试成绩的排名先后这事吵架,她就再也没有考过边焕。
边焕深深吸了口气,才转头对上江嫱的眼睛,“所以在你眼里和在我妈眼里一样,我差到了这种地步?需要你考试的时候故意放水,才能拿到这份虚假的成绩回家骗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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