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离开树干的同时,挂在刀尖上的“蓝宝石”立刻凝固,微光也立刻消失。
苗小草好奇地凑过来看,“爸爸,这是什么啊?树里为什么会长石头?”
旁边的苗小草忽然滋儿哇的叫了起来:“哇!这是什么?魔术吗?爸爸怎么变出来的?”
季遐年一愣,看向苗小草,“你看得到这个?”
苗小草被他问懵了,“看得到啊,我不该看到吗?”
一边的迟晟却明白过来,“这就是你刚才在树里看到的东西?”
季遐年点点头,又摇摇头,“刚才是液态的,像蓝色的水银,而且有微光。”
迟晟“唔”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摸出一双黑色皮手套,拿了一只撑开递到季遐年跟前,“先收起来,回头我问问我爸。”
季遐年应了一声,把石头丢进了迟晟的手套里。又把刀还给他。
迟晟把两样东西都收好,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表情一变,然后一手一人,把苗小草跟季遐年都往后猛地一扯,三人齐齐跌坐倒在了地上。
同时。
轰——砰!!
被挖走了“流动蓝宝石”的柏树轰然倒下,树干从被挖了洞的地方应声断开。
从它倾倒到落地的数秒时间里,它油亮的绿色枝叶瞬间变黄、变枯;大树落地的时候,它的树干甚至碎散了开来。
季遐年还压在迟晟的身上,苗小草则滚到了一边,但两人都愕然地看向那枯叶翻飞的大树,一时都忘记了说话。
直到迟晟骂了一声,“操!”
季遐年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忽然意识到自己压着的东西不是石头,是迟晟的左腿。
季遐年的心中咯噔一下,连忙爬起来去看迟晟。
果然迟晟满脸苍白,额头已经渗出冷汗,牙关也紧咬着。
季遐年愧疚不已,“对不起,是压到吗?你还能动吗?算了你别动,我打急救电话。”
“别打。”
迟晟阻止了季遐年,又咬牙缓了几秒后,才在季遐年的帮助下缓缓坐起来,说道:“就刚才摔那一下疼的紧,现在好多了。没事,我能感觉到。”
季遐年是不放心的,但迟晟这样坚持,于是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让白叔看看吧,我让小山把白叔送过来。小草,你去把前头路上的树干清理一下,然后回去把观光车开过来。”
苗小草回过神,忙应道:“好。”
迟晟还有心情聊天,“你什么时候买观光车了?”
季遐年拉起迟晟的手,一边检查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一边答道:“就竣工那天买的,以后在山上跑或者去镇上买菜都方便。但我妈不太会开,就一直放在车库里。”
迟晟乐道:“那我明天也买一辆,以后小姨就能跟张姨在山上赛车兜风了。”
季遐年:“……”
我看是你脑子灌风了。
季遐年没搭理他,确认他身上只有一些擦伤后就丢开了手,然后走向了跟前倒塌的大树。
柏树的树干已经被苗小草扫得乱七八糟,但倒在下一层果田里的树冠还几乎保持着原有的形状。
季遐年去捡了一块树干,握在手里轻轻一捏就能捏成粉碎。还耸立着的那半截树干也枯死了,怕是一阵风都能把它“挫骨扬灰”。
迟晟没动,扬声问他:“什么情况?”
季遐年捏着一块枯木走回来,“枯死的。怕是一滴水分都没了,轻轻一碰就能碎。”
说罢把手里那块枯木递给迟晟,就从季遐年手里落到迟晟掌心的这么一个冲击力,枯木就四分五裂了。
迟晟用手碾开掌心的枯木,得到了一手木屑。
他皱起眉,“这也太诡异了,烘干机也烘不了这么快吧。”
季遐年也想不明白。
上辈子虽然也有变异动植物,但他因为身体和眼睛的缘故,并没有亲自猎杀过它们,所以不太清楚它们死亡的时候是什么样。
或许这是正常的?
迟晟突发奇想,问季遐年:“大爷,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把那颗蓝色石头拿走了?就跟人的心脏一样,拿走就死了。”
季遐年:“是不是心脏我不知道,但那颗石头确实很可能是关键。当然,也不排除这是被感染的植物的正常反应。”
迟晟长长吐出一口气,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真的要变天了啊。”
·
季遐年带迟晟回到四合院的时候,白叔跟安若素他们都过来了,在客厅里等着。
迟晟一看就头大,干笑两声,“怎么兴师动众的,其实没什么——”
“闭嘴吧你。”
安若素打断他的话,说道:“这事儿迟叔已经知道了,让我提醒你,检查完了记得给他回个电话。”
迟晟顿时苦下了脸,“小姨你怎么还玩告状这套呢,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何必让他再操心这些。”
安若素冷笑一声,“我倒也不想迟叔操心,问题是除了他,表姐跟表姐夫能治得了你?”
迟晟:“……”
倒也是。
好在白叔给迟晟检查后表示骨头没有错位,甚至都没有炎症,就是撞青了的地方擦点药酒就好。
倒是手掌和手肘蹭破皮的地方还要严重一点。
迟晟脱了外套,只剩一件高领毛衣,被白叔上药的手劲儿摁得连连抽气,最后不得不认错讨饶才算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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