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瞪大眼睛看他,眼泪瞬间滚出来,“他真是畜生!那种死法太便宜他了!”她揽住丈夫脖子,“哥哥,你别难过,有我在,我一直都深爱你。”她主动亲吻丈夫的面颊,“从前,我太计较了,哥哥。”
佩玉立刻叫司机拉着自己和女仆去协和医院再征询一遍医嘱。回来后,她要求周广缙卧床一周,不许他过早步行。纱布拆除后,她亲自为丈夫清洁患处,时时询问周广缙是否有发热或发冷的感觉。他稍有一点疼痛,她便蹙着眉、咬着唇,感同身受。妻子缝制一个T形带把他的部件兜起来,以免因重力使他感觉到疼。她对他无限温柔,一改从前爱搭不理的态度。
一天晚上,他们睡下后,妻子突然说,“我有点不舒服。”
周广缙惊得立刻起身开灯,“佩玉,我们去医院!”
“不用!”妻子扯住他,“我只有一点点不舒服。要是你肯抱着我睡,我就好了。”她像小女孩一样娇憨、羞涩。
周广缙看着妻子笑,他躺下来,伸出手臂。十五年了,她终于肯让他搂着睡觉。她立刻就投身到他怀里,“哥哥,你为什么愿意一直哄着我?十五年了。”
“我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当年一文不名、处境不堪,何德何能蒙你这样才貌双全的美人倾心相许?你照顾我、扶持我、成就我。佩玉,我三生有幸娶到你!可惜,我不知道珍惜,伤了你的心。”
她自问不是个好妻子,从前是,丈夫纳妾后就不是了。她因对前事介怀,时时要跟他吵架,偶尔还会对他动手,打他几拳,或踢他两脚。一次,她带着怒气在丈夫背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两拳,居然把他打笑了。“你为什么笑?”她怒问,以为周广缙笑她动手有失斯文。“因为喜欢你。”“打你,你还笑,没皮没脸!”“被老婆打两下有什么。”他说。从来都是丈夫哄自己,他就没对自己红过脸。
“不要妄自菲薄,你很有才华啊!我在上海时,夜里不敢睡觉,点着灯,一直想你,想我做噩梦时,你把我抱在怀里哄。所以别人追求我,我都不答应。他们不是你!”她翻过身去,“你睡觉不老实,别伤了孩子。记得你那次欺负我吗?”
“嗯,我很后悔。”
“我其实不生你的气。我做梦,梦见跟别人,”丈夫的手立刻紧了紧,“不认识的人,你不要吃不相干的醋。除了你,谁也不能让我动心,哥哥。我当时想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忘了你。后来,我非常伤心,因为我想我跟你的一切都完了。你叫醒我,我万分庆幸不过做了个梦。其实,我一直舍不得你,不管多生气、多恨你。”她把丈夫的手从自己的腹部移到胸前,“你手臂沉,别压到孩子。”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
“不许动性!好了吗?”
“一个多月,怎么能不好?”
妻子转过身,她把丈夫的另一只胳膊从自己脖子下抽出来,周广缙疑惑。戚佩玉把他空出来的手......
“佩玉......”
她第二次主动求欢......“吹箫,”她轻轻娇笑,“你个坏蛋!”
......周广缙反复深切地亲吻她。他们反目后,佩玉再没用......他每次稍有意向,佩玉便沉下脸。
“我爱你,哥哥!在我心中,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她贴在周广缙耳边悄声说。
他终于赢回了妻子的心,“嘟嘟,医生说我那样可以做手术纠正。”
“不许,会很疼的。”这次手术他没少遭罪。“再说,什么都不影响,我很享受。”她说的是真心话。“难不成你想去勾引别的女人?哦,怪不得你结扎,原来是要解除后顾之忧!”
周广缙搂着妻子微笑,“瞎说!怎么会?”
“不好说,曾经有人常来我们家。”
伍先生的女儿、佩玉的表姐早先常来北京,每每逗留在周广缙家中。但凡吃饭,便要和夫妻俩同桌,逗着周广缙说话,周广缙不过点头应付。她不许周广缙随着佩玉叫她“姐姐”,要他直呼自己的名字“孝琳”,“我只比佩玉大一岁,比你小三岁,你怎么能叫我姐姐?”周广缙始终不改称呼。“我有一个生意上的伙伴,妻子过世两年,膝下有两个孩子。想找一个大户人家出身、受过教育的女子做填房。姐姐孤身一人,不是长久之计。姐姐要是有意,改天我把他约出来坐坐,我和佩玉作陪。”有一天周广缙在饭桌上开口。“周广缙!”表姐重重放下筷子,愤而起身离去。周广缙一把抱住要追出去的妻子,“嘟嘟,我们俩吃饭,为什么要别人来掺和?”
周广缙把妻子贴近怀里,肌肤碰触肌肤的感觉真好,“她贪图我的财富,还记得当年她对我的态度吗?”
“小心孩子。要是真心对你,你就收了她?”
“我会小心的,宝贝。不会!当年在我眼里你就胜过她。当时你们在前面走,我在后面一直盯着你看!”
“看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你后把你当做我性幻想的对象,所以要多收集些素材。”
“周广缙,你这无耻的人!”妻子推不开他,便假意拂了拂自己裸着的肩膀,“真脏!”
“怎么无耻了?”他偏在她拂过的雪嫩的肩上亲吻,“宝贝啊,被金属划过,容易得破伤风,你该赔偿!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乱讲!不许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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