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胸口偏左的地方,有一个极深的狰狞疤痕。
曾经被穿胸一箭所留下来的疤痕。
几乎致命的伤疤。
果然……
弥亚看着萨尔狄斯背影的目光很是凝重。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认。
他现在所在的世界,就是没有他存在的那个世界。
所以,萨尔狄斯失去了一只眼。
所以,萨尔狄斯没有留什么长发。
所以没有人在十几年前为萨尔狄斯挡住射向他后心的那支利箭。
弥亚垂下眼,他的目光非常复杂。
刚才,他看见了那些跪在下方瑟瑟发抖着的人们。
虽然在那边的世界里,他也见过许多次众人跪拜在萨尔狄斯脚下的情形,但是这里不一样。
很不一样。
那边的人跪拜是因为崇敬和信仰。
而刚下跪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人们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惊恐和畏惧,仿佛坐在他们上方的那个人不是他们的君王,而是随时会杀死吞噬他们的魔鬼。
弥亚从未见过这样的萨尔狄斯。
他从不曾想过,萨尔狄斯竟会因为几滴水溅落在自己手背上,就暴怒到想要拔剑杀人的地步。
就算是他,若不是因为身为灵魂这种特殊状况的话,他从昨晚到现在至少也已死在萨尔狄斯剑下两次。
阴晴不定。
喜怒无常。
视人命如草芥。
杀人对其来说就如同摔碎一只杯子那般的简单。
这就是……暴君萨尔狄斯。
…………
深吸一口气,弥亚抬起头,向已经快要看不到背影的萨尔狄斯追去。
无论如何,在弄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现在,他必须待在萨尔狄斯身边。
不管是怎样的萨尔狄斯,对他来说都是萨尔狄斯。
或许是因为习惯,也或许是因为其他,他无论如何也没法放着他不管。
当弥亚跟上去之后,萨尔狄斯的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嫌弃之色。
但是,少年和他身边那些战战兢兢的人都不一样。
明明只要他一甩脸色,四周的人都是噤若寒蝉,偏生少年像是看不到他阴沉的脸色一般,仍旧是一脸笑眯眯地追在他身边,还时不时地跟他说话。
对萨尔狄斯来说,时间的流逝从来都是无所谓的。
但是唯独这一天,他却有一种颇为难熬的感觉。
毕竟有个奇怪的东西——只有自己看得见别人看不见——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就像是一只围着你绕个不停的小宠物一样。
不,萨尔狄斯表示,宠物比这种奇怪的东西可好太多了。
至少宠物这东西他可以随时一脚踢走,或者丢给仆从解决,不让它在自己面前碍眼。
然而现在在他身边转悠的奇怪少年,别说别人,他自己都解决不了。
他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对少年视而不见,当做没这个奇怪的东西存在。
漫长的一天晃晃悠悠地过去了,萨尔狄斯回到了自己的宫所。
已是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大地上的气候依然闷热。
但是大厅里却很舒适,堆成假山般的冰块盛放在雪白的巨盆中,在厅中各个角落摆放了不下十多处。
十几个美貌的侍女站在冰盆边,挥动着孔雀羽缀金丝和各色宝石编织成的一个人高的扇子,将冷气扇到厅中。
萨尔狄斯靠在铺着厚厚的天鹅绒软垫的石台上,一手撑颊斜斜地躺着。
一张巨大的檀香木桌在他身前展开。
六七十种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美食在巨大的桌子上摆开,香气在整个宽阔的厅中弥漫着。
他懒洋洋地斜躺着,目光落在哪一处,侍女立刻就会将那道美食盛放在白玉圆盘之中,然后跪伏在地上,将白玉圆盆托举到萨尔狄斯身前伸手可及之处。
白玉托盘周围摆放着冰块,托盘自然也是冰冷的。
侍女的手指冻得泛白,但是仍然稳稳地举着托盘。
弥亚看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
所谓骄奢淫靡说的就是这家伙了!
“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他一边嘟哝着,眼睛一边盯着那份呈上来的甜点。
淡黄色的糖丝一根根拉得如发丝一般纤细,撒开如花瓣一般,磨碎成粉的奶冰点点如雪般洒落在其上,还有鲜红的草莓点缀四周。
弥亚盯着这份宛如艺术品般美丽且带着清甜香气的甜点,实在没忍住,喉咙蠕动了一下。
说起来,他应该是很久很久没吃东西了。
虽然完全感觉不到饿,但是看到自己喜好的美食还是会馋得慌。
想吃。
萨尔狄斯本来对甜点兴趣不大,正打算挥手让侍女端走,但是眼角却偶然瞥到了身边的少年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甜点。
不知为什么,本来想要挥一下的手改为拿起银匙。
他就这么当着少年的面,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他吃得很慢,一口一口的,像是特意给谁看一样。
将甜点吃了一半的萨尔狄斯放下银匙,抬眼,瞥了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确切地说是自己嘴边的甜点的少年一眼,一挥手。
侍女起身,将甜点端了下去。
弥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还剩下大半的美味甜点从自己眼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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