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笛一开始就清楚,俞凡可以带给自己静水深流的平稳生活,而选择祁昊无异于冒险,未来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在艰难权衡之后,她还是决定奔向祁昊,因为她预感到,如果拒绝祁昊,自己大概会一辈子活在遗憾里。
“祁昊,我是因为爱你才嫁给你的。”鼻子酸酸的,吴笛又想哭了,今晚她脆弱得像个小女生。
“你怎么会认为我不爱你呢?如果不爱你,我不会那么讨厌任冬雪,如果不爱你,我根本不会在乎你晚上回不回家,也不会这么难过,更不会……想要和你离婚……”
祁昊没听完就掰开她的胳膊,迅速转身,面向吴笛,眼圈是红的,他伸出手,捧住吴笛的面庞,哑声说:“就算你是在哄我,我也认了!”
吴笛想说我没哄你,但祁昊已经低首,用力封住她的嘴。吴笛也张开双臂,使劲搂住他,两人紧紧相拥,忘情交融。此前从未有过一刻,他们的心贴得如此之近,彼此呼吸相闻,眼神交织,心跳共振。
他们走了很长很远的路,内心有过迷惘和绝望,以为再也见不到曙光,却在命运的转角被人推了一把,眼前豁然亮了,他们重新看清彼此,看清他们犯下的错误、还有爱,他们的爱一直都在,从未走远……
半小时后,两人依然相偎着蜷缩在沙发里,吴笛的脑袋靠在祁昊胸膛上,听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声。
“祁昊。”
“嗯?”
“以后遇到不开心的事要跟我说,别总是出去喝酒。”
“好。”
“对我有意见也别闷在心里,你说出来,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祁昊轻轻地笑,语气异样温柔,“好——你对我也一样,不满意告诉我,我努力改。”
吴笛抓住他的手晃了晃,又仰头,神色认真,“我刚才没哄你,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祁昊低头,亲她的面颊,“嗯,我知道了。”
吴笛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问:“项目的事,是我不对......你还怨我吗?”
祁昊被她撩弄得气息不稳,低声问:“你想使美人计?”
吴笛笑着松开他,被祁昊重新搂住,他用手指轻轻抚弄吴笛的脖颈,思索着说:“既然已经开始,就往下走着看吧,或许就像你说的,成不成都不是坏事——你不是都替我考虑到了?”
吴笛重新握住祁昊的手,向他保证:“你放心,我会好好盯着,不让项目有一丝差池。”
祁昊笑笑说:“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这么大项目也不是谁盯着就能控制好的,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现阶段,你好好养胎最重要。”
吴笛见他谈起项目来心平气和,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处。
祁昊问:“这次反应很严重?”
“嗯,跟怀吉吉完全不一样,你说奇不奇怪?”
祁昊想了想说:“可能是男孩。”
“如果还是女孩呢?”吴笛知道二老都是想要个男孩的。
祁昊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顿一下,又说,“如果还是女孩,希望能像你,皮肤白,眼睛大……”
吴笛捶他胸膛,“不许在吉吉跟前这么说,她要伤心的。”
祁昊笑,“我还是最喜欢吉吉,因为吉吉像我,二宝归你,你多疼着点,这样公平吧?”
“差不多……二宝我想放自己身边带。”吴笛下了决心,“万一你妈有意见,你可得帮我说话。”
祁昊搂紧她,“这还用说,我总是帮你的。”
“哎,你最近都不跟春晖见面了?”
“谁说的?前两天还一起陪客户吃饭,只是晚上不出去而已……想多陪陪你。”祁昊这时回过神来,“他找你了?”
“嗯。”吴笛调整姿势,让自己靠得舒服些,“就今天晚上,请我喝茶来着。”
祁昊凝神,眉眼里藏了丝紧张,“他跟你说什么了?”
“说你对我怎么好,我怎么对不起你,总之就是把我狠狠教训了一顿。”
祁昊松口气,失笑,“这小子,越来越八婆了!你别听他的,嘴里没几句真话。”
吴笛想了想,也笑,春晖是商务谈判的高手,很懂怎么巧妙罗织材料达到自己的目的,今晚他给吴笛讲的那些故事,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不过吴笛决定不去追究,至少春晖为她解开了一个困扰她许久的谜,让她终于明白祁昊的心结是怎么来的。如果春晖不告诉她,她或许会被永远蒙在鼓里——以祁昊的性格和超强的自尊心,他是不可能向吴笛坦白的。
吴笛仰头看祁昊,“你不是应该感谢他吗?没有他点醒我,咱俩这会儿不可能坐在这里聊天,而是……”
祁昊猛然挺起腰,“而是你在吃我煮的馄饨——糟了,馄饨都焐烂了。”
吴笛靠在沙发上,笑着抗议,“我不要吃烂馄饨!”
祁昊说:“我只煮了八个,还剩了不少在冰箱,你等着,我再去煮一锅——不能让你饿着肚子睡觉。”
祁昊重新去厨房忙碌时,吴笛探身抓起那份离婚协议书,又粗略地翻了一遍,然后拆开来,一张张撕了。
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勇气,结婚、离婚、或者继续把婚姻维持下去。
而吴笛不再彷徨,她终于看清两人矛盾的症结所在,她愿意花时间去解决。她也看到了祁昊身上切切实实的改变,也许以后他们还会意见不合,会争吵,但吴笛相信,他们能够坦诚相对,不会再做无谓的猜忌,他们依然爱着彼此,并且因为那些错失的时光,比从前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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