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呢?”池杏追问道。
“再然后,白檀大巫要求见一见那只魔宠,安佛说已经将魔宠宰了煲汤。这就更可疑了。”大祭司慢慢说,“白檀大巫申请彻查安佛,最后安佛顶不住压力,全招了。”
池杏只说:“真是卑鄙啊……那么,他得到了什么惩罚?”
“连杀那么多人,当然是死刑了。”大祭司道。
池杏的气才稍微平顺了一些,只想说:死得好啊。
然而,一直沉默不语的老魔羊却忽然来了一句:“我好像记得那个安佛是大巫师的侄儿吧?”
他这话一瞬间搞得现场气氛僵得跟丧尸似的。
大巫师呵了一口气,说:“嗯,我也很痛心!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老魔羊又说:“对了,那只魔宠好像是你送给他的?”
大巫师脸颊微微抽动:“是啊。没想到他居然会把我送他的魔宠拿去杀人,然后还煲汤!唉……”
“还有,原本安佛没有认罪,但是你去探视过他一回之后,他就认罪了?”老魔羊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大巫师咳了咳,说:“是,是我去劝他不要执迷不悟,坦白从宽……”
“坦白从宽,然后他就被判死刑了。”老魔羊截口道。
大巫师脸上终于挂不住了,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魔羊见好就收:“没什么,随口聊聊。”
池杏却听出了门道来,用审视的眼神看了看大巫师,随后又探究地看了老魔羊一眼。
白檀其实也不是没怀疑过大巫师,毕竟,安佛和大巫师的关系很近,而大巫师对天煞凶兽的态度也非常排斥。
但是,白檀认为一切都是要讲证据的,疑罪从无。因此,在没有证据指向大巫师,所有证据指向安佛,而安佛也认罪了。铁证如山的情况下,白檀选择相信大巫师是清白的。
但是池杏不这么认为,他作为狼和狗的合体,对人类的情绪有着极为敏锐的感知能力。被老魔羊当面诘问时,大巫师眼神中透露的心虚完全瞒不过池杏那一双狼眸。
池杏假装被白檀安抚住了的样子,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灭了大巫师了。
白檀又问:“三年前,你突然被一个黑魔法阵传送走了,这一点你有印象吗?”
当白檀提起这个的时候,大巫师和大祭司都挺起胸膛,目光锐利地射向池杏,拿出了几分审问者的严肃认真和高高在上。
池杏顿感不快,但还是拿出狗狗乖巧表情:“忘了,不记得了……一觉醒来三年就过去了,我也懵。所以第一时间联系了老魔羊。”
大祭司和大巫师都满脸写着“不相信”,但碍于白檀在这儿,没有直接说出口,只道:“真的忘了?”
“真的。”池杏眨了眨狗狗眼,特别天真无邪。
大祭司心想:我信你个鬼。
大巫师心想:这狼可真狗。
白檀大巫却非常认真地点头:“如此。”
大祭司只想:白檀虽然很强,但是大多时候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说不定一下就被这装狗的妖怪给蒙骗了。
大祭司干咳两声说:“说不定是中了心理咒术,所以忘记了。白檀大巫不妨用巫力查探一下池杏的记忆?”
池杏心中一跳:白檀大巫查探我的记忆……那恐怕不好办……
他顿时有些慌乱,要是白檀查看,肯定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白檀大巫却说:“查探记忆是侵犯公民隐私的行为。更别提过程中可能会让对方产生精神伤害。如果没有必要,不能够对普通市民施展类似的心理咒术,你们都忘了这项规定了吗?”
大祭司大巫师:淦,最烦圣母的人!
白檀又对池杏说:“如果你想起了什么的话,随时可以来巫师协会找我。”
池杏点点头,心里对白檀的感觉比较复杂:要不是白檀出手,黑明堑不会被封印。但某程度上来说,白檀又只是在秉公执法。而且,池杏直觉觉得白檀是没有恶意的。相反,白檀是一个非常友善的人,这让池杏无法真正恼恨他,但心里又有些憋屈,因此池杏又对白檀喜欢不起来。
大巫师倒是真的很烦白檀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但他又没办法对抗白檀。况且,天煞降世,大巫师还得借用白檀的力量。他不得不对白檀恭恭敬敬,心里其实是不以为然,又是还会想:凭什么让白檀这种蠢人获得这么强大的力量?
大巫师越想越觉得不开心,下班后就独自回家,脚下越发沉重。乌云聚集在天空,地面变得越来越阴暗。
大巫师心中一跳,一丝不祥之气从他心内划过。
他抬起头,只见眼前有个人影闪动——一身黑袍,手持镰刀,犹如死神。大巫师打了一个寒颤,但作为经验丰富的巫师,他立即执起法杖,身体散发出洁白的巫力,犹如蒲公英一般柔软地裹住他的身躯。
“你是谁?”大巫师厉声说,“暗黑巫师也敢来滋扰我?”
“呵呵呵呵……”冷笑声从黑袍的嘴里发出,“你不认得我了?”
这把声音尖锐得很,像是被变声器处理过一样诡异,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
大巫师不想废话,径自挥舞法杖,一团白光打在黑袍身上。
黑袍举起镰刀,轻巧地将白光打散,化作星星白点飘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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