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照明灯还没关。
洛桉伸手关掉开关,不禁皱起眉,这明显不符合沈渡的习惯。
不一会易文杰也进来找沈渡,进来一看却只有洛桉在,有些奇怪道:“怎么就您一个,沈科长呢?”
洛桉:“我也刚进来,沈哥好像有事刚出去,我在这等他一会。”
易文杰了然点头,洛桉迫不及待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毕竟事关这系列杀人案的真凶,这次要是真能找到他,也算是给老大报仇了。
因为他们也一样,就刚才姜沉还给他夺命连环Call,问了好几遍DNA检测报告有没有下来。
两人等得无聊,也在地下冷库走走聊聊,易文杰来这的时间比他要长,对很多样本的背景了解也比他更丰富。
而且洛桉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平时话密,解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仔细听说的都是关键点,而且语言风格幽默诙谐,让人听着笑话不知不觉就把信息吸收进去。
洛桉有些意外,同时也不吝啬的赞许道:“你口才真不错,要是上次开周会由你主持,我肯不会睡着。”
易文杰笑了笑谦虚道:“您过奖。其实我这也是练出来的,在当法检员之前我是前法检顾问,经常要回答客户问题,久而久之嘴皮子就磨开了。”
“法检顾问?”洛桉之前也有所了解,好像比法检员的薪酬要高,而且经常外派补贴也比较多。
“那你怎么后来成了法检员?”
“唉,别提了。”
易文杰无奈的直摆手,一副往事不可提的感伤,看了眼外面的大门,低声道:“还不是因为嘴碎。我过去这心直口快的,想什么说什么,有时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莫名其妙就得罪了谁,逮住我把柄直接调岗到法检科来,这一干就是三年。”
洛桉点点头,心想也确实是,易文杰这人没什么城府,而且话茬是真密。
很容易被某些别有居心的人算计。
洛桉:“那你还想往回调吗?”
易文杰立刻摇头:“之前想,现在当然不想了。大家都这么好,我调回去继续让他们欺负是傻了么。”
不知不觉,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冷库的尽头,看着0001号冷柜里的样本,洛桉停下脚步。
易文杰也朝冷藏柜里看了眼:“这个样本还是我跟沈科长从王宫带回来的。”
“王宫?”
“嗯。”
易文杰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那个屋子里放了好几个样本,因为处理不当都有些变质了,就这一个还算可以,我们就给带回来留做参考用。”
如果是从战场或者其他任何地方带回来的,洛桉也许都不会这么好奇,但偏偏是王宫,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
而且还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
洛桉:“当时屋子里有几个,那些样本都是什么样的你还能回忆起来吗?”
没想到洛桉对这件事还挺感兴趣,不过时间太久,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易文杰皱眉想了半天,最后不确定道:“好像有三个吧,一个成年男性,还有两个小孩的。一个小孩肚子被剖开,还有一个像是机械性窒息,脑袋有外伤,脖子也有淤痕。”
说着他看了眼身旁的洛桉,才发现他脸色难看得吓人,赶紧止住声音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洛桉摇摇头,脑子里忽然跟江既遥曾经说过的话对上了。
一般人对尸体都会本能产生抵触,但龙皇却能将其存放在宫里时刻欣赏,以他年轻时的狠毒阴鸷来看,不难猜出被做成样本的肯定他曾经非常仇恶之人。
而当年未婚妻不惜毁了跟自己这个皇子的婚约,去下嫁给一个奴隶,这对他而言不可谓不是一场莫大的侮辱。
想必他对这个奴隶也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啖肉饮血,以解心头只恨。
这就很容易对号入座。
亚萨公主有一个奴隶丈夫,两人育有三子。
如果0001号冷藏库里存储的是她丈夫的遗体,那易文杰说的两个孩子,很可能就是那三个孩子的其中之二。
洛桉看向玻璃柜的男尸,双眼大睁的模样,目光看向他颧骨上的“攵”,忽然心中一凛。
对一个奴隶而言,或许他的名字就是最大的侮辱吧。
因为在奴隶制废除前,被拍卖的奴隶是不许拥有姓名的,只能靠一个字的代号来区别和其他奴隶,而且子孙后代都不得拥有姓氏,必须世代为奴。
如果没猜错的话,攵应该就是亚萨公主丈夫的奴隶代号。
洛桉正陷入沉思,这时易文杰的通讯器忽然响起,他以为又是姜沉打来催报告的,刚想说沈科长不在,就听刘显意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哪呢?沈渡被人打晕了,样本和检测结果都被抢走了!”
*
两人赶到现场时,沈渡躺在床上,脑袋上缠着纱布还没清醒。
看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应该是被打得不轻。
来之不易的证据就这么被抢走了,所有人的心情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如果一直没有希望也就算了,老天却非得给他们希望后又让希望落空。
这种马上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激动,和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失望,前后落差实在太大。
洛桉明知故问:“还是没监控?”
众人点头。
洛桉却笑了:“没关系,没监控我也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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