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生听见年晓泉的话,连连答是,见着眼前快一米九的白宴,往后退了半步,把手上的行李小心翼翼地交到他手里,二话不说,跑回自己的庇荫棚下面,立马装起了蘑菇。
白宴见二人识趣,便也没有跟他们多计较,只是走路的时候,把年晓泉特地往自己右手边拉了一下,让她走在里边,一路上如果有人看过来,他就会冷冷地回看过去,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光是小姑娘就吓跑了两三个。
年晓泉站在白宴的身边,觉得他这反应实在有些不必,毕竟,这一路上看向他们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女生,年晓泉虽然长得也能算漂亮,但在模样惊艳的白宴面前,着实就显得寡淡了一些。
但白宴对此并不理解。
他觉得,潭州师范这地方深不可测,异物横行,群魔乱舞,年晓泉这样单纯的家伙,进来就有如兔子进了狼窝,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盯上,很是让人不放心。
年晓泉于是顺着新生手册上的路线往前走,到达明心湖这边的宿舍区后,神情松弛下来。
明心湖是潭州师范的老校区,里面的宿舍大多是九十年代修建的,四层楼的地方,满墙爬山虎,前面一个长长的红木走廊,旁边就是宽大的明心湖,整片宿舍区看上去虽显老旧,但也有几分格外诗意的安静优美。
年晓泉以前在乡下难得有这样的环境,平时在城市里,也大多是高楼大厦的喧嚣,此时走了一阵,有些累了,便在湖边的石凳子上坐下来,靠在身后的木廊上,望着身边碧波荡漾的湖水,轻轻地叹一口气,感叹道:“这里的环境真好,到了晚上,要是能拿本书,在这里一边吹夜风,一边阅读,肯定舒服得不得了。”
白宴拿过她手里的果汁喝了一口,四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这种地方,晚上只会有无数腻歪的情侣。就咱们现在坐的这个凳子,晚上不知道能被人抱着干点什么过分的事。”
年晓泉原本充满诗意的一腔热切被白宴打破。想到他过去也是一位花中好手,想来什么样的风花雪月,他都见识过,于是坐在座位上,年晓泉“哦”了一声,原本脸上无比向往的表情渐渐平淡下来,摇了摇头,重新站起身,推动身旁的行李箱,开口说到:“那我们走吧”。
白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大抵还有些无法适应女同志们无限发散的思维方式,于是,皱了皱眉头,便把年晓泉手里的箱子也拿过来,一人手里拿着两个包,还推着两个箱子,开口说道:“你想看,我过来拿本书陪你看就好了,你们学校的男人又打不过我。”
年晓泉对于他的回应抿嘴一笑,被湖边的风一吹,心里的郁郁好歹消散了不少。
两人到达宿舍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来了一个正在低头化妆的女生,旁边还放着个扶梯,一上一下地站着两个安装空调的人。
明心湖这边是老校区,宿舍大多是老房子,电路老化的问题比较严重,学校一直没有安装空调,只是最近这几年潭城工业发展得实在太快,环境有些被污染,到了夏天,没有空调,学生们实在难熬,学校领导想了想,就还是决定改造线路,把空调给安上了。
此时,年晓泉刚走进寝室大门,把手里的背包放下,侧头一看,便和正在给老师傅递扳手的年佑对上了眼。
年晓泉一时有些激动,走上去,开口问到:“三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年佑像是也有一些意外,他把自己的手掌放在兜上擦了擦,笑了一声,回答她:“我在这里打暑假工,明天回去。”
年佑的爹平时有些好赌,对这个买来的儿子也一向管得不多。
旁边原本一直在低头化妆的女生,此时也抬起头来,兴许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室友竟然会跟一个安装空调的农民工认识,于是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一阵,没有说话,等看见她身后站着的白宴,眼睛立马一亮,一时很是兴奋地站起来,对着白宴喊到:“白少,你怎么在这里?”
她这一声喊,不光招来了白宴的眼神,就连原本一直说着话的年晓泉和年佑也被喊得转过头来。
白宴把年晓泉的行李推进寝室,听见这一声喊,心头立即大感不妙,眉头一皱,露出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样子。
但那小姑娘也不知是人太小了,不懂得看人脸色,还是心里有其他想法,径直越过年晓泉,走到白宴身边,笑嘻嘻地解释道:“我姐姐是刘淼淼啊,舞蹈学院跳芭蕾舞的那个。你之前,还专门给她办过一次舞蹈演出,送了好多花篮的,他们舞蹈学院都传遍啦。”
白宴刚来潭城的时候,被潭城一群公子哥们奉为座上宾。
那时他刚刚因为上一次高考失利的事,被白玄宁关了大半个月,被邵家接来潭城之后,犹如猛虎出闸,一时荒唐得厉害,加上身旁又有个荤素不忌的顾析,一群人玩得挺开,不光交换着女伴玩花样,还嚷嚷着要给白少找个漂亮的雏。
白宴那时觉得脏,没有答应,只是他也不好抹了这群人面子,因为平时比较偏好清瘦高挑类型的女人,于是,就随意指了个学芭蕾的刘淼淼。
刘淼淼这人早些时候倒也挺知趣,话不多,很懂得给男人留面子。
白宴那时活得纸醉金迷,一群公子哥们赛车玩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攀比怎么捧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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