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舒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果不其然,周恪敲完门之后即刻离门一米远以示避嫌。
沈游就很无语,你要是真想避嫌,大白天的不来非要晚上来。
但是没关系,沈游扬起轻快的笑容。
“十九兄大驾光临,快请快请”。
周恪面对着沈游的热情,反倒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进沈游的房间。
你在想屁吃!还想进我房间!
沈游心里翻了个白眼,示意周恪跟着她走,她带着周恪进了正屋的厅堂。倒了杯水给他。
周恪一看沈游那副抠门样,当即笑道:“都建起青砖瓦房了,怎么还只有一杯白水招待我?”
沈游现在整个人都是膨胀的,油坊那么挣钱,沈游还这么穷,全是因为要还债。
现在靠着油坊和她的稿费,债务已经还清了。
天晴了,雨停了,我感觉我又行了。
她微笑道:“十九兄深夜前来,杯中自无热水。这水是白日里烧好的,十九兄将就将就”。
“我不是你的债主了,待遇就下跌了?”
“哪能啊?不是债主也还是合作伙伴啊!”
周恪深夜前来却表情闲适,沈游已经基本可以推断出周恪至少没什么大事。那么唯一跟沈游有关系的就是他们俩个的婚约了。
周恪估计是来告知她要成婚了。
“今日是四月十日了,再过三日正好是你出孝的日子。”
沈游一阵恍惚,四月十三恰好是原身母亲和原身的忌日。每年这个日子沈游都会遥祭一番,聊表心意。
“你是不是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不是原身的生日,是沈游的生日。
“多谢十九兄”,虽然沈游生日是公历,这里是农历,但是她依然感谢周恪的心意。
“打开看看”。
沈游接过周恪递过来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支水头极好的玉簪。
“多谢十九兄”。
无论如何,生辰礼物是周恪的心意,沈游不愿意推拒。大不了明年礼尚往来补回去。
周恪眼带笑意,示意沈游,“还有下一层”。
沈游打开了盒子的下一层。红缎子上放着一块流云玉佩。
她笑道:“十九兄怎么忽然之间赠了我一枚玉佩?”
如果说簪子是送给她的生辰礼,那么又为什么要送玉佩?
周恪看灯火昏黄之下,着男子打扮的沈游,笑道:“君子无故,不可去玉。带上吧!”
赠玉佩对于周恪而言,意味着他认为沈游配得上这块美玉。或者说,这三年里,周恪见到了一个真实的,毫不矫饰的沈游。
她赤诚真挚,坦荡无畏、不惧艰难,沉下心来真的踏踏实实的干了三年,白手起家走到了今天。
周恪一直以来都在观察沈游,除了试图控制住沈游这半个同类之外,很难说他没有好奇心。奈何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从前大抵是狭隘了。他这人格外自负,温和的笑容之下谁也看不上。
可如今沈游用那么久的时间告诉了周恪,其实女子也可以做的很好,甚至可以强于男子。
除此自强自立之外,她秉性沉稳,素来中正平和,博学多识……他随便一数就能数出好些个优点来。
周恪一算,感觉自己亏大了。感情借钱给沈游,除了赚了点利息之外,怕要把自己赔进去。
周恪低低的叹了口气,他可能真的要栽了。
第60章
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你何时返回周府?”
如果要成婚,总不能在丁家村出嫁吧。
沈游想了想,“再过个几天,我把事情交接一下”。
“嗯”,周恪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沈游,笑道,“你犹犹豫豫,可有什么想问的?”
沈游试探道:“可有人上周府提亲?”
周恪乍闻此言,颇有些惊异。她不是素来不关心周府众人的吗?
哦,也不关心他。
周恪又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
前段时间周恪稍稍有些烦闷,他还以为是冬季太久没出门的缘故。
为此,他特意出门参加了友人举办的赏雪宴,又顶着大雪跑去冬猎。
结果参与活动的时候倒算是心情开阔,可一到寂静无人的时候这种焦躁感居然死灰复燃了,甚至还伴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而加重了。
周恪百思不得其解,他一点一点的排除原因。既然不是情绪上憋闷,那么有没有可能是……
身体出问题了!
他心头一凛,难不成上辈子猝死不是因为案牍劳形,而是本身身体就有问题?
可他多年习武,素来身强体健,什么隐疾能够潜伏这么久?
周恪面沉如水,特地请大夫看了,还跟大夫陈述了症状,胸闷气短、烦躁不安。
大夫是金陵城内最好的大夫了。这位大夫比周恪还疑惑。好端端一个大男人神色肃肃,还以为是什么重疾呢!结果一诊脉,身强力健,血气充沛。不仅没能诊出病症,大夫还更想问问周恪,你是怎么养生的。
按照惯例,大夫给开了安神汤。周恪接过药方一看,当然知道这汤药专用于治疗富贵人家的富贵病。
周恪忽然想到,若是沈游在场,必定会说,这种汤药专治各类没事找事病,你花钱买个安心,我收钱赚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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