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检查了华裳裳的伤,似乎发现伤势过重,转身对单九怒目相向。
单九静静地与他对视,脸上无悲无喜。
这时候没功夫计较,沈蕴之按住华裳裳急忙道,“裳裳,抱元守一,静心。”
“沈蕴之。”
沈蕴之看也没看她,只一把打横抱起华裳裳。
玉床上堆满了小零嘴儿,沈蕴之手一挥将东西掀下去。自己抱着人撩袍坐下,金光一闪,一个透明的结界将他们师徒二人包裹在内。
结界之外,单九笑了:“不回答也没关系,你听得见,对吧?”
沈蕴之闭目便为华裳裳治伤。
“罢了……”单九有种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认知——五百年的爱恋突然成了笑话也好,命里注定的女配也罢,对于沈蕴之,她是真的可以放手了。
她轻轻一笑,抬手一道术法冲上天空,清悦的嗓音顿时响彻沈家上空——
“今日我单九与沈家蕴之婚事就此作罢。往后嫁娶,各不相干。”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都来踩一踩啊啊啊啊~~磕头啦!!!
第三章
声音传出,沈家各司其职的所有人仿佛被施了定身符。面面相觑之后,惊悚地看向主院的方向。与此同时,结界之中专心治伤的沈蕴之身形猛地一僵,骤然睁开了眼睛。
从来都心如止水的月见真君此时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单九,仿佛要将她单薄的身体给戳穿一个洞。
哪怕他未开口,只这一个眼神单九便知道,沈蕴之怒了。
若是以往,她必定立即认怂。生怕沈蕴之不高兴,不管怎样都先缓和气氛,再绞尽脑汁地哄他。单九此时身上还穿着那身鲜红的嫁衣,泡过了静心池的池水,窘迫地贴在身上。为出嫁而特意请骆玉敏梳的发髻早就散了,疯婆子一般落满肩头。
两人四目交接,单九静静地与他对视,眼神冰凉。
沈蕴之注意到单九胸前鲜红的血迹,眉头不由拧得紧了。可华裳裳重伤,他不能不管,只能冷声道:“你闹也闹够了!裳裳也已经重伤,适可而止!”
那边单九却嗤笑一声,转身要走。
“解除婚契这种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沈蕴之心里一晃,愈加冷冽道。
单九脚步一顿,回过头,那张永远笑得灿烂的脸突然间不笑了,竟是如此的冰冷:“沈蕴之,适可而止的是你。告诉你,我不干了,我不干了你懂么?”
“不管你们师徒如何相亲相爱,我单九,不干了!”
沈蕴之心口咚地一下,刚想说什么,单九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洞府之中。
“小九回来!”
回答他的,是一阵清风。
……
愤怒也好,不甘也罢,这一刻仿佛镜花岁月,破碎后什么都不剩下。
沈蕴之心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陌生的焦躁让他极为难受。他自打降世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不顺心,奈何正在为华裳裳输送灵力,腾不出手来。
那抹鲜红的背影彻底消失,他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无事,小九只是闹了脾气。他收华裳裳为徒之后这样的闹剧数不胜数。今日不是第一次,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单九性子豁达,想通了便会自己回来。等裳裳伤好,他会去找她。是非对错,到时候再说。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他闭上眼……
离开沈家以后,单九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脑子里有什么枷锁被解开,忽然就清明了。单九从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执着于沈蕴之是例外。怪就怪她这人看脸,当初碰到沈蕴之第一眼的惊艳太过于深刻,以至于纠缠这么久。
她与沈蕴之之间,剧情也罢,爱慕也罢,今日便彻底清除。
伤了华裳裳,沈蕴之定然生气。他对华裳裳的爱护已经到了不分是非对错的地步,虽然沈蕴之不大可能报复她,但万一呢?擦掉嘴角的血,单九现在这情况也不适合跟沈蕴之再打一场。宗门也懒得回了,想到师姐那脾气,估计有得烦。
唔,得找个地方养伤才是。
长舒一口气,单九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下手真狠,果然是华裳裳的男主。”
沈蕴之的那一掌虽没劈在命脉上,威力不小。居然震伤了她的五脏六腑。单九忍了半天,憋不住咳出一口淤血。她不像华裳裳,身上有一堆的天材地宝。那一掌她是用肉身硬生生抗下来的,自然要付出点代价。索性她皮糙肉厚,只要不是致命伤,基本死不掉。
从屋顶一跃而下,她最后最后回头瞭望了一眼沈家地界,毕竟两辈子唯一爱过的人。是的。没夺舍谁没穿越,单九是带着记忆投胎来这地方的后世灵魂。不过前世的父母亲人早已忘记,只零星地留下一点记忆。原则上说,她也算灵界土生土养。
爱慕沈蕴之整整五百年。突然舍弃,多多少少有些空落。
单九唾弃了一把自己的软弱,然后将一切抛诸脑后。沈家是她永远不会再回去了。
一身红衣,单九漫无目的地飞。天大地大,没有明确方向。飞了三天三夜,直到身体支撑不住,单九才终于回过神来,浑浑噩噩的,她居然闯入了北州地界。
北州是林家的地盘。林家在灵界是个神奇的存在,跟沈家王家公孙家并称四大巨头。但与另外三家都有密切往来的正道宗门不同,林家跟魔域牵扯不清。虽然名义上还是正道人士,但林家和北州在其他正道修士眼中,已经等同于魔域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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