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乙真人摇头轻叹,桧庾,他不过是痴情罢了。
兼竹,
桧庾皱眉,可是
不必再说了,我临远宗海纳百川,众生皆有所求,不分贵贱高低。未乙真人说完拂尘一挥,问兼竹道,你所寻之人姓甚名谁,我将他叫来。
兼竹顿了顿。怀妄不认他,他也不能单方面宣称两人就是道侣。不然都不用等怀妄来砍他,在场临远宗众人就能把他给埋了。
他道,苍誉。
掌门回头看向掌管弟子名录的洞迎真人,后者细想片刻摇了摇头,门中并无此人。
兼竹面露愁色,看来是马甲。
掌门心情复杂:这怕不是被骗了婚。
罢了,之后的试炼若是能通过,你便留在我宗门内寻人吧。
多谢掌门。
事情就此翻篇,江潮云松了口气,还好掌门通情达理。
兼竹低头挽着白纱笑了笑,四周顿时一片抽气声。
江潮云心有余悸,兄弟你别笑了,我一直男被你笑得心慌。
兼竹,
江潮云,而且你想想,说不定你前夫这会儿正在哪个角落里偷偷看着你,他看见你对别人笑靥如花多尴尬。
兼竹再次叹服江潮云的想象力,他不会来的。
话落就收获了一个怜惜的目光。江潮云握住他的肩,不来算了,待日后进了临远宗,大好青年任你挑,何必在乎那沙雕?
兼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无知,一腔孤勇。
接下来是测试修为。
场中放置了块测灵璧,随着一道道光柱亮起,每个人的天资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直观的呈现。
轮到兼竹,他上前一步,抬手将灵力注入测灵璧中。
灵力飙升,光柱冲破筑基,周围传来一阵小小的惊叹,报修为的弟子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筑基后期。
大选年龄限制在25岁以下,能入筑基便算是天才,世家大族的直系靠灵药堆砌,百人中能出一筑基后期已是光耀门楣,更别说无名无籍的普通修士。
兼竹道了声谢,转身退到一旁。
路过江殷跟前时,他在后者狠狠的目光中缓声道,别生气,侥幸而已。
江潮云不客气地露出了放荡而没礼貌的奸笑。
测试结果已出,众人分级抽签两两一组准备进行实战对练。
试炼场的场台选用玄冶石打造而成,四方设下五行天垣阵遏制杀招。
比试间场台上剑影交错,符阵尽出,不少新秀崭露头角。
临远宗乃天下第一仙宗,前来求道拜门的弟子资质都不差。更有甚者,放眼三界也能称得上一句惊才艳艳。
几场之后轮到兼竹,他站到场中。对面的青年束着袖口,腰配一剑,很干练的模样这是他抽到的对手傅乘雪。
傅乘雪同他抱拳一礼,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若不是感受到快杵到自己脸上的战意,兼竹差点就信了。他轻振广袖一回礼,这是自然。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第三。
比练开始。
傅乘雪周身的灵力倏地充满整个场中、身如流云虚晃了几下,一瞬便至兼竹身前。
筑基后期!?台下一片哗然。
兼竹看着一息逼近的傅乘雪,脚下不动,唯有青衫被劲风带得向后翻飞。发间的银色束带坠着红玉,在日光下莹莹流光,落入众人眼中如画一般。
台下江潮云焦急,别凹造型了,快躲!
兼竹:
他没有,他只是腰痛不想动。
锐利的剑气直指面门,近身一寸前,兼竹脚下一旋,衣摆散若青莲,剑气便好似冰雪消融。
一个回还后又如流沙散聚,原封不动地打了回去呲!剑气撕开上好的绸缎,傅乘雪捂着肩头迅速退开几尺,神色讶然。
剑气入体,霜寒彻骨。
兼竹立于原地,位置分毫未变。
场中不过几息便已分出胜负。
傅乘雪跌坐在场台边缘,大口喘息。兼竹仍是上场时的样子,衣衫未乱,丝毫看不出有过打斗的痕迹。
傅乘雪起身,是我输了。
兼竹友好,没关系,友谊第一。
傅乘雪,
坐席间,未乙真人看向那道施施然走下场台的身影,眉间沟壑深了几分。
形无胜有,道法自然,两招一式间蕴含着与之修为不相匹配的天地法则。
而且,他总觉得这道法在哪里见过
实战结束,近一半试炼者被淘汰出局。
兼竹和江潮云都留下了,今夜同其余人一道在临远宗留宿,待明日再进行最后一场试炼。
用过晚膳,落日沉金,天色向晚。
宗门内六堂八院亮起点点灯火,穿着苍色长袍的内门弟子三两结伴走过石子路。
兼竹和江潮云并肩往回走,迎面遇到不少内门弟子,见到兼竹纷纷传递热情:
加油啊小师弟,争取留在宗门,师姐罩你!
能留下就来予徽峰找师兄玩!
还是来滇莱峰吧,帅气的师兄可多~
语调带着荡漾的小波浪,仿佛在拉客。
兼竹,
道谢过后分别。晚风拂面,吹起他鬓边一缕长发,远处的落日余晖在他侧脸轮廓上勾勒出一圈金色的光晕。
江潮云羡慕,看你还没入门就声名大噪。
兼竹了然,没办法,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江潮云,
他感慨,江殷被你噎红眼睛不是没有原因。
回到东院,有部分试炼者三两聚在院中探讨修行。兼竹看江殷也在院中,他没多停留径直回了自己屋里。
客房是两人一间,兼竹同江潮云一块儿,回屋后他理了理床铺,拿了换洗的衣服出来。
听说山后面有天然浴池。
江潮云来了精神,再度祭出坊间传闻,泡澡好、泡澡好,临远宗的浴池都是从灵脉流出的灵泉!一泡提神醒脑,二泡青春永葆,三泡长生不老。
兼竹不知道他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你的意思是掌门长老都是干洗。
江潮云忖了片刻,谣言不攻自破。
说话间外面的天色比晚膳时又暗了不少,院中一片昏黄。唯有院门口两名守院的内门弟子提了两盏灯笼,不少人都站在院门附近。
兼竹看江潮云还在收拾,便起身出了门。
他走向院门口那两名弟子,师兄,前山能否随处走动?
一名弟子道,当然不行,你们还没正式拜入宗门,能去的地方也就膳堂、住处,还有后山的浴池,其他地方没事别乱闯。
兼竹道,晚上吃多了,想随便走走。
诶你就忍忍。那弟子说完又看了眼兼竹,暖色的灯光映得人温润明丽,他没忍住解释,不是我们不通情达理,这几天风声鹤唳的,前不久才有不明身份的人擅闯我宗门,就连仙尊都
籍岚!另一名弟子出声打断他。
籍岚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多了,赶紧挥挥手让兼竹回去,好了好了,别问了。
他说完又看向周围,你们就当没听到啊!
知道了师兄!周围几人应下,江殷也跟着应了声,若有所思。
兼竹没得到四处乱窜的应允,转头回了屋,还没进门便迎上江潮云。后者抱了衣服,发出谴责,说好一起去泡澡,你却背着我偷跑!
兼竹回屋拿了件外衫出来,我只是去探路。
江潮云看了眼连院门都没出的路,狐疑地跟上兼竹的脚步。
出了院门沿着小道一路上山,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林木矮丛,石阶不规整地嵌在泥里。
走出半里便听到水声,空气也变得潮湿。兼竹沿着山阶又朝里走了几百米,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一大片温热的水潭。
白色的热气腾出水面,氤氲了一片。潭中已坐了两三人,苍色的外袍搭在池边,是临远宗的内门弟子。
几人聊天的声音停下,在抬头看到兼竹的容貌时不约而同地怔住。
江潮云三两下除了外袍,扑通下水,渐起一圈水花。动响引起几人的注意力,他们回过神来,移开了视线。
外袍叠在脚下,兼竹着一中衣下了池水。白色的底衫浸了水贴在身上,江潮云瞥了一眼,暗自庆幸自己直得不行。
他没忘记兼竹喜欢同性,出言提醒,你衣服是不是有点薄
兼竹缓缓道,我总不能全副武装地泡澡。
江潮云倔强,为什么不能?
兼竹,那不叫泡澡,叫落水。
江潮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顿时深觉有理。
两人在池中泡了没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交谈声和脚步声。随着声音靠近,江潮云面色沉了下来。
果然,不出片刻就见江殷几人转过弯出现在池边。
江殷看到两人并不意外,和同伴除去外袍也一起下了水。
几人间挨得很近,大概顾忌着还有内门弟子在场,江殷没有出言挑衅,只轻蔑地瞥了眼江潮云,又转头跟同伴聊天。
聊天的内容无外乎是世家直系的社交、天之骄子的修炼等等。
池子里热意缭绕,兼竹听了会儿就昏昏欲睡。旁边响起水声,他睁眼,只见江潮云上岸套了外衫,我先不泡了,不知道谁在水面上放屁,把我熏的。
江殷话头一止,冷嘲一句,泡不来灵泉还找这么些借口,山猪吃不来细糠。
你
那我也一起回吧。兼竹出声中断两人的对呛,哗啦从水中起身。
他双手撑在岸边,水珠顺势滚落在池岸,留下点点深色水痕。
江殷身旁一名直系耳根有些红,看了一眼飞快低下头。江殷在心底啧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浮出水面的人。
兼竹的身材并不纤瘦,薄薄的中衣贴着身躯,有种流畅匀称的美感。虽然知道他有名同性道侣,此刻也无法把他当女人来看。
江殷正待收回目光,突然瞥见那半透的衣料底下,腰腹一侧似乎透出一道血红的伤痕。
他愣住。
哗外衫罩在肩头,遮挡了他探究的视线。
兼竹系了衣带往来时的山路走,回吧。
江潮云同他一前一后离开了浴池边。两人走出几百米远,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未干的底衫有些凉意。
江潮云咬牙,泡个澡都能遇上,真是晦气!
兼竹揣着袖子走在前面,人生相遇,十有八九是缘分。
江潮云抗拒,呸,孽缘!
兼竹笑了笑,走下几级石阶,道两旁林木稀疏,露出上空的星辰天幕。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外衫在行走间翻动。
江潮云还在纠结那不该存在的缘分,我们肯定是那剩下一二。剩下一二是什么?
兼竹薄唇启张。夜风穿林,枝叶沙沙作响,开口的两个字便揉碎在晚风中,消散在夜色里。
风停树止,他的身影已走出五六米远,江潮云回过神来,赶紧跟上。
翌日晨,晓光破云。
兼竹穿好外衫推开房门,正对日出的方向,面上映着薄薄一层晨光。
江潮云边笼袖子边出门,抬眼就被前者的侧颜晃了一下。
他穿衣服的动作一顿。
总觉得他这道友今日格外光彩夺目,像是要去会一段旧情。
风口浪尖
昨日的广场上,掌门与众长老已全部列座。
兼竹站在队伍里,隔着人群感觉到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恍若未觉,静待掌门宣布第三场试炼规则。
时辰到,众人噤声。
掌门位于上座,乾渊峰灵脉充裕,有大量灵兽灵植生长,你们按照修为分成了五组,需在规定的时间内带回指定的灵兽或灵植。我们会沿途派人跟随,你们的表现将成为最后的评判。
话落,人群中出现一小阵骚动。紧接着由内门弟子宣读了分组名单,兼竹资质上乘,在他那一组中算是领头人。
名单宣读完毕,掌门扫视一圈,可有异议?
片刻静默中,江殷突然出声,掌门,弟子有个建议。
江潮云皱眉小声道,他又要作什么妖
兼竹嘴唇翕动,咕噜咕噜。
什么?
倒坏水的声音。
两人低语间,江殷已经朗声开口,兼竹道友受了伤,怕是无法带领一个小组进行试炼。我提议让他来我这边,我也好照顾他。
场中一静,未乙真人的视线扫了过来。
兼竹看江殷面露关怀,那担忧疼惜之情仿佛一名孝子。
他没有说话,落到旁人眼里像是默认。
江殷压下心头的快意,继续替人分忧,道友不必强撑,昨日我看到了,你腰间的新伤估计是前两天才留下的,而且看上去像是被符阵所伤,想必还没愈合。
兼竹似笑非笑地看了江殷一眼:隔着衣服还能看出这么多门道,编还是他能编,三界纺织厂在逃男工。
关键编得还和真相差不多。
前两日符阵所伤?坐席间的桧庾突然投来一道犀利的目光,你前两日该在鹭栖城里,是怎么被符阵伤到的?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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