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菱一听也很不痛快,仍然嘴硬地说道:当初他们结婚时,可是白纸黑字写明了,要是两年内我还是接受不了沈从善,他们就得离婚。
你以为熠昊为什么要让从善白跑法院一趟?韩长轩冷笑道,他就是做给你看,让你看清楚你能不能bī迫他们离婚。你以为用钱就能买通法官了?熠昊的人脉手段并不如你所想的简单,你也早就不能掌控他了。趁着事qíng还没到不能回旋的余地,你还是本本分分点好,免得jī飞蛋打到头来一个也捞不着!
韩长轩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岳青菱惊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竟然警告我?
韩长轩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并未好多少,他说道:这下年来,我就是太惯着你,惯得你自私自利、毫无容人体谅之心。我本以为经过熠辉的事qíng,你多少有些醒悟。没想到,你还是不肯悔改。熠昊和从善两人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在一起,如今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想着要拆散他们。你说从善不配做妻子和母亲,那你就配吗?你的所作所为简直让我觉得羞耻!
岳青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万万想不到韩长轩会对她说这样重的话,还在震惊中未回过神来,又听他继续说道。
你恨我当年qiáng娶了你,这个心结你一直解不开,几十年来都活得不开心。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报复我、离开我都可以,但你不该一次又一次伤害身边的人。虽然熠辉、熠昊是我的儿子,但也是你的,我真的想象不了,究竟什么样的母亲才会恨不得儿子过得不好。
我没有岳青菱生气地想反驳,她所做的都是为儿子好,不是在害他们。
韩长轩摆摆手,似乎不想同她争辩,他那依然英俊的面容上染上一丝疲惫,声音也低沉下去,他看着岳青菱,毫不掩饰眸子里的失望:青菱,我老了,也不想永无止境地互相折磨下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自由。如果你想同我离婚,我会将名下所有财产都留给你,以当做对你的补偿。
这番话其实他早就想说了,却一直下不了这决心,如今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岳青菱毁掉熠昊的生活,为了保护儿子,他宁愿心痛地提出离婚。
你要同我离婚?岳青菱心中一颤,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尖锐和震惊。
如果这能消除你的怨恨的话,我同意离婚。韩长轩深深地吐了口气,最后再看了岳青菱一眼,心中虽然疼痛不舍,但还是挺直了脊背,大步走了出去。
岳青菱呆在原地,震惊、愤怒像cháo水般涌上心尖,她做梦也想不到,结婚了三十五年,韩长轩竟然会向她提出离婚,然而她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反应,明明盼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肯放她自由了,可她没有感到一丝喜悦和一点点松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天旋地转,她踉跄几步,眼前一黑,倒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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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蓝得像块浅蓝色的帷幕,阳光透过云彩洒下来,暖洋洋地洒在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青糙地的清香,怡人舒适。
这是一块私人糙坪,有专人打理,所以糙质比一般糙坪好上很多,小孩子在上面奔跑嬉闹,男人们则穿着短裤踢起了足球。
糙坪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纯白色的欧式长餐桌,不远处,架好的烧烤架上正袅袅上升着几缕炊烟,烤得焦huáng的ròu类和蔬菜正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几名女士正围在烤架旁边,一边烤制食物,一边聊天。
从善,你婆婆怎么样了?王婷穿着一件浅绿色开衫,里面是一条鹅huáng色碎花长裙,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长发里若隐若现着一对亮白色的珍珠耳环,将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得chuī弹而破。
现在的她比两年前更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由于昏迷了接近一年,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清瘦了许多,但好在皮肤白、气色也不太差,所以看上去并不病态,反而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感。
和我公公还在威尼斯,听说血管中的肿块已经基本消失了。从善一边回答,一边熟练地在jī翅膀上划上几道小口,将调好的酱汁涂抹到上面。
她把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穿了身浅杏色的休闲服,看上去很是jīng神。
那天岳青菱突然昏厥,医生检查到她脑部有一个血块,虽说体积不大,可以用药物治疗吸收,但却被告诫今后不能轻易动怒,因为qíng绪会影响到她的病qíng。
从善后来才从韩熠昊那里得知那晚发生的事qíng,据说是韩长轩向岳青菱提出了离婚,才导致她受刺激过度突然昏厥,也才发现了脑动脉里的血块。
从善知道公公是为了她才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既感动又觉得心有不安,毕竟公公婆婆都结婚几十年了,要是为了她而离婚,再怎么她都会良心不安。
所以岳青菱卧chuáng后,从善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她的工作,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尽管岳青菱一直不给她好脸色看,但从善却不在意,还想法设法同岳青菱聊天,开导她。
大概是被从善几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打动了,也或许是韩曜辰小朋友在其中起了莫大的功劳,岳青菱渐渐想通了,其实韩长轩说得对,岳青菱不接受从善的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年轻的时候过得不开心,没有得到想要的生活,所以在后来的岁月中思想慢慢扭曲,总喜欢cao控别人,尤其是两个儿子。
在从善的提议下,韩长轩放了自己一个长假,带着岳青菱去了国外旅行,从善每天都打电话去询问qíng况,岳青菱从开始的讲不到两句就挂电话到后来兴奋地和从善谈天说地,还告诉从善,她的心结已经完全解开了,没想到她活了大半辈子了,到现在才明白最爱的人原来一直都是韩长轩,这个以绝对qiáng悍姿态闯入她生命中的男人。
从善忍不住好奇地打探是什么突然让岳青菱醒悟过来了,岳青菱告诉她,他们在德黑兰(伊朗首都)时,遇到过一次炸弹袭击事件,她亲眼看着满大街的人吓得四处乱窜,有不少男人为了逃命,竟然扔下妻子儿女独自逃跑。
她当时被人推了一下,差点摔倒,韩长轩一拳将那个撞到她的男人打倒,然后抱着她就往安全的地方跑去。
当时,她听着四周乱哄哄的声音,说不害怕是假的,等到韩长轩放下她时,她才看到他的后背上不知何时开了个血窟窿。
她看着韩长轩脸色苍白地昏倒在地,第一次前有未有地感觉到害怕,她慌乱地去拉路人,恳求他们帮忙送他去医院,然而没有一个人多看她一眼。后来救护车赶到了,岳青菱一路跟着,直到韩长轩被送进了抢救室,才失声痛哭出来。
她想起很多年以前,韩长轩也是这样,用自己的xing命来换取她的平安。
她说,那一个小时,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跪在地上祈求上天保佑,她本不信教,可那时候,除了不停祷告外她真的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
她说,那一个小时是她人生中过得最漫长的一个小时,手术室灯一直亮着,她整个人如寒风中的枯叶般抖个不停。
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如电影慢镜头般不断在她眼前重复回放,她那时才知道,他的好、他的坏、他的霸道、他的专qíng,他所有优点缺点早已像血液般融入进了她的生命里,他若不存在了,那她也就只是一具gān枯残躯了。
所幸最后奇迹还是发生了,韩长轩被救了过来,然而他毕竟不年轻了,这么来一下就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期间,两人决定不告诉家人,免得让孩子们担心,在医院里,岳青菱没有请高级护理,而是亲自伺候韩长轩,她同他说,他照顾了她大半辈子了,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他。
韩长轩养好了伤,两人决定继续旅行,他们到了威尼斯,却又遇上了发大水。
在那里,他们见识到了世界上最làng漫的洪水,威尼斯的人们在水中歌唱、欢腾、接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想到,既然面对灾难都笑得出来,那生活的坎坷又算得了什么呢?
最后,岳青菱给从善发来了一张照片,那是她与韩长轩站在圣马可广场上时拍的背影,他们穿着雨衣,积水到了他们的膝盖位置,但他们十指相扣,那么紧,那么牢,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事物能将他们分开。
自此从善终于彻底放心了,韩熠昊见她盯着照片傻笑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问她要不要也去感受下làng漫的洪水?
从善摇摇头,搂着韩熠昊的胳膊说道,只要和他在一起,空气、雨露、路边的杂糙都是最最làng漫的,她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从善姐笑得那样甜,是想到什么了吗?谢一一见从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忍不住打趣道。
谢一一同齐名扬结婚有半年了,说起这两人的恋爱过程,简直可以写成女追男的教科书,当时齐名扬觉得谢一一年纪小,怕她思想不成熟只是图一时新鲜,所以死活不同意,但自从看见发生在韩熠昊和勾子铭身上的事qíng后,他的思想发生了改变,如果人生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变故,所爱的人随后都有可能突然之间离开你,那为何不趁着能爱时好好相爱,何必要给自己增加那么多包袱,将未来不一定会发生的事当做现在畏首畏尾的诸多借口?
想通了这一点,齐名扬接受谢一一就没有那么困难了,再经过了谢一一女同志不懈努力下,两人终于结为伉俪,而且从目前的qíng形来看,他们的婚姻生活十分美满,被称为S军区的又一对模范佳偶。
你也笑得很甜啊,是不是也想到你家那口子了?一名外形靓丽、轮廓有些偏混血的年轻女子笑着cha话道,她是钱少杰的妻子杜薇薇。
说起钱少杰和杜薇薇这对欢喜冤家,在场的人无不感叹命运之神那凡人无法猜透的心思,韩熠昊和从善结婚没多久之后,钱少杰就被家里人qiáng迫着娶了杜氏银行的千金为妻,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商业联谊,所以两人心里都有怨气,看对方都很不顺眼。杜薇薇成长背景不同凡响,据说是从小就被自家爷爷扔进了少林嵩山,是名副其实的少林俗家女弟子。
可想而知,杜薇薇绝不是一般的豪门千金,她个xing单纯率真,有时候直接得近乎粗鲁,钱少杰这样一个有些轻微洁癖轻微qiáng迫症的完美主义者,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老婆是个大老粗呢?
于是相看两相厌的二人各玩各的,谁也不gān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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