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年,亚父就教导过,不要去凯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时,也的确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属于她。因此,在第一次帮时与穿衣服,像个能够负责的人那样照顾对方时,阿欢心里其实很开心。
她甚至想到要给时与剪头发,去更加用心地照顾,把小黑猫养成油光水滑、手感绝佳的大猫猫。
可是这只猫猫,原来是别人家的。所以,才不选择她。
“……为为什么、不要……”少年哭得抽抽搭搭,眼泪打湿了怀抱着的裤腿。
阿欢觉得答案好明显的,完全不需要回答。可她想了想,还是说:“因为,你不乖。”
可她不久前才说过自己很乖。时与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可他绝不能放着受伤的哥哥不管……
这其实很正确,哪怕让一百个人来评判,九十九个都会说时与没有错。
可是阿欢,只愿意做被无条件选择的唯一一个。
良久,时与松开了怀抱。他长长的睫羽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想要辩解似的张开了嘴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少年只是怔怔地松开手臂,沉默地望着阿欢。
阿欢头也不回地继续走自己的路。
走过转角时,听见身后响起男子的骂声,是在叫时与将他背到医馆去。
阿欢不明白,这位方才一直不吭气的“哥哥”,面对帮助自己的人为什么反而变得凶——和他教导时与的道理一点儿也不同。
不过,她又觉得无所谓。
快走到客栈门口时,阿欢见到自家小师兄祝南风正满面焦急地四处张望。
“不好意思,请问您有没有见到——阿欢!”
扎着马尾的少年才在人流中望见阿欢,立刻朝着她拼命挥手。又胡乱向问询的人道了谢,巴巴地跑过来:“你去哪里了?!”
祝南风问着,气得抬起手,想敲敲阿欢脑袋。可看着少女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又好半天,也下不去手。他最后泄了气,自己安慰自己:“罢了……你没事就好。”
阿欢看着祝南风,想了又想,终于从脑海深处搜刮出一句礼貌用词:“对不起。”她慢吞吞地说。
回应她的,是少年拍了拍她脑袋的手。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祝南风此时又笑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都说了,你没事就好!”他一边领着阿欢往回走,一边想起什么,又回过头问:“不过阿欢,你是从哪个门出客栈的?”
他先前不想耽误小队进度,所以送阿欢回家后自己又去了调查,想听听有没有关于妖物的传言。可就如昨日那般,祝南风接连去了茶楼与酒肆都无甚收获,加上心里依旧放心不下,索性早早返回。
可敲了阿欢的房门后,却没得到任何回应——阿欢不贪觉的,不该是在午睡。又拉了路过的伙计来问,却得知这间屋子里的人没见下楼。他有些担心,加之门未落锁,于是道了声歉后拉开了房门——
在看见屋内空无一人,而被单凌乱一片,地上还落了件被脱下的裙装后。祝南风的脑袋,“轰”一声炸了。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阿欢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误会。她理直气壮回答:“从窗户。”
“!”祝南风又想抬手敲她脑壳,“你连飞都不会,怎么可以乱翻窗?!”
“我会,灵力运转。”阿欢说。其实她以前还会《情场万胜宝典》心法,但是被贺兰禁止再用了。
“那你成功了吗?”
“……”
沉默,是阿欢最好的保护色。
祝南风叹了口气:“下次可别再自己乱跑了,不然,大家都会担心的。”
“大家,都是自己跑。”不然,怎么叫分头行动。
“……可是,你不一样。”
不知道自己哪里不一样的阿欢用眼神给祝南风发了个问号。
祝南风讲不出来。他在心里想了几个回答,都觉得害羞得不行。少年人的心动总也简单,懵懵懂懂,只想着要对方康健开心。却没想过,要如何去表达自己。
他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说:“不讲这个了,阿欢,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祝南风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个红糖煎饼。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加上揣在怀里,还热乎着。他开开心心递给阿欢:“喏,快尝尝,我排了好久队才买到的。”
阿欢点点头,接过少年手中的油纸包打开。煎饼外皮烤得脆脆的,撕开后里面的红糖馅裹着热气,散发出一团甜香。
阿欢把煎饼对半分开,想了想,又比较了一下,把更大些的那块儿递给祝南风。她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好认真,没意识到自己看起来像跟玩伴分糖吃的小孩。
祝南风失笑,并未推拒,美滋滋地接过红糖煎饼,咬了一大口。
唔,就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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Ρδ1⑧ɡν.νǐρ 42.红糖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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