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这话听得极为想笑,她勾了勾唇,抬眸反问,“娘娘可是在骂自己?”
顿了顿,她笑,“娘娘既喊我一声三公主,便知我并非陛下的妃子,我便是在东宫住下,也算不得娘娘的一句礼义廉耻。”
“反倒是娘娘,心思不静动机不纯,东宫此地,娘娘便是如何牵强都没有理由路过,那娘娘事是刻意在此地等着污蔑我呢,还是刻意等太子殿下呢?”
沈归荑言语条理清晰,咄咄逼人,将陈莺瑶说的哑口无言,憋了半天只说了个“你”字。
“…放肆!”陈莺瑶气急败坏。
“满口胡言!本宫要去向皇后娘娘告发你,你这不知羞耻——”
后头的话沈归荑压根没给陈莺瑶机会说,她便是连个眼神都没给,就绕过她走了,任凭陈莺瑶在身后如何谩骂,她都没有丝毫停顿。
待回了繁灵宫,沈归荑将那件月白外袍衣领翻出,拿着绣绷子固定住,在那衣领内侧上绣了极小的一颗白茅。
荑,白茅,象征婚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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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春蒐便到了,狩猎的地方定在宫外三十余里的一片深山野林里,亦是历年来围猎的皇家别院。
沈归荑随着许若伶一同去的,听说这次比较盛大,并借此庆祝永硕帝康复,届时不少文武百官都会来。
御史中丞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出发前,他便将萧青因提前送到了宫中,让许若伶帮忙代看。
上午出发,因着仪仗太大,直至下午才到了行宫。
也不是是否有人刻意为之,或是因为此行人多,行宫不大够用,沈归荑所分的院子恰巧与江宴行相邻。
而许若伶则是和萧青因分到了同一间院子里。
沈归荑先是去了许若伶那里小坐了片刻,后才回到了自己院里歇息,虽说是歇息,沈归荑却溜进了江宴行的院里。
遇琮依旧在门外守着,见沈归荑来早已面无表情,见怪不怪了,他还对着沈归荑遥遥一指,提醒道,“殿下的寝房是那间。”
沈归荑笑着道谢,便直往寝房走。
她以为遇琮这么给她指是因为江宴行在寝房休息,却不想进屋后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不过她也不急,便四下去瞧着打量。
江宴行的屋子比她要大得多,屋内简单却不简陋,无一不透着精细……还有床榻前依旧镶着的夜明珠。
屋内熏好了香,进来便是清淡的紫檀。
沈归荑只坐了一会儿,江宴行虽说是等到了,可伴随而来的还有两道脚步声,混杂着交谈声进了屋。
她被吓了一跳,生怕被人瞧见一般,便连忙扯了帷幔往榻上躲,蹬了鞋子隐在暗处。
幸好那脚步声和交谈声只在外室停下,便不再有动静。
沈归荑也不敢出去,便干脆窝在了床上等江宴行,只是等着等着,直到她困了,外头那交谈声也没停下。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外头那人正在与江宴行告别,又是一阵脚步声落下,便没了声音。
沈归荑确定那人走了后,这才掀开帷幔一角往外看,恰巧和撩着帘子进入内室的江宴行视线对上。
她眉色一喜,对他笑着喊了一声殿下。
江宴行见势眉头微蹙,却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沈归荑如实回答,“在你回来之前,大概不足半柱香时间。”
闻言,江宴行默了默,他至少与苏丞相谈了有一个多时辰,这一个多时辰里,沈归荑都与他隔着一道,躺在他床上听他和苏丞相交谈?
想到这里,他表情微沉,便走到床边挂起帷幔,一把抓住沈归荑的手腕将她拉起。
沈归荑被拽的措不及防,手腕又生疼,便要去甩开江宴行,甩了两下甩不掉,她吃痛的啊了一声,语气又娇又软。
“江宴行!”她语气含了些薄怒,可那扁着的嘴角丝毫只瞧得出委屈。
她抿着唇,敛下眸子,搓揉着手腕,慢吞吞又低声道:“你弄疼我了……”
第25章 升温(三) 给她穿靴子
这话说完, 江宴行拽着她的手才松了些,沈归荑顺势将手抽回来,眸子也委屈的半垂下, 语气娇怨,“你用这么大劲儿干嘛。”
她原本窝在床上,江宴行先是将她拉起了身,等被他松开后, 她却又蜷着双膝, 抱着锦被窝了回去, 也不去瞧江宴行。
江宴行没想到沈归荑会跟他使性子, 稍顿了片刻, 垂眸瞧了一圈床侧,却没见沈归荑的鞋子, 他便问道, “你鞋子呢?”
她便怄气道, “没脱,我穿着呢。”
江宴行面色稍一黑, 以她当真着靴上了榻,便弯腰俯身过来去扯沈归荑的被角,只是刚俯身过来, 便被沈归荑躲开,她顺势抬手,勾住了江宴行的脖颈。
她身子便后仰,便把江宴行直接带到了床榻上。
江宴行被拉的措不及防, 面色闪过一丝错愕,身子便随着沈归荑后仰而朝下倾倒,一股沁甜的馨香扑面而来, 萦绕在鼻息之间。
少女与他紧贴在一起,鼻尖几乎要贴着鼻尖,靠的极近,温热的气息交替喷洒。
沈归荑窈目盈盈,睫毛黑如鸦羽,卷翘又发着颤。
靠的近了,沈归荑才发现,江宴行羽睫过分纤长,眸子的惊愕并未完全褪去,似乎对她的行为是毫无预料。
她抿了抿唇,眸子半敛着,羽扇压在睫上,环着江宴行脖颈的手紧了一些,略微仰首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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