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禅自有患了心疾,不宜受惊,是以自小将她温养。”
“若我真的死了又如何?”秦月禅淡笑着问,仿佛根本没有将这看做什么。
赫枢见多了宫闱之中的虹女浩穰,世君迷色,他父皇却只有他这一个子嗣,
赫枢将她迎进宫中,册封她为皇后之位,津南长公主不知何故染病而死,秦月禅
他的王后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日渐衰败,并且她开始讳疾忌医。
赫枢还记得江央出生时,她说:“江央为妙音之意,封号便为江央如何?”
江央渐渐长大,显露出了美人胚子的模样。
其实,并不是很像她的母妃,反而更像赫枢自己居多,赫枢感觉很高兴,这是月禅为他所生的女儿。
他渐渐地不愿意看见秦月禅,他问她:“你喜欢他?”
她没有作声,后来谢淮真回到都城,忽然问了一句:“五殿下,应当也很可爱吧。”
谢淮真勾结秦家谋逆,如今两方人马,已经出逃至南地,他利用了秦月禅的信任。
或者说,秦月禅的存在,本来就是一颗迷惑对方的棋子。
她与谢淮真的婚事,本就是一场虚伪的做戏,秦月禅起初以为是真的,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赫枢待她很好,不像是那个冷硬的人了。
他甚至放下了身为储君的尊贵,赫枢也是这样以为的,以为自己的真心终有一日,会打动秦月禅。
“你的父亲谋逆,大将军已经将他斩首。”
电闪雷鸣,秦月禅惊骇之下,心疾发作,倒在了床榻之上。
赫枢的眼前发黑,扶着额头看过来时,他扑过来翻箱倒柜的,终于找出秦月禅服用的丸药,却已经来不及。
“月禅,月禅……”
此前赫枢已经哭了一时,经了这一场,只觉得此生的眼泪都已经干涸。
他又抚过她的脸颊,双目空洞,喃喃道:“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再也不会背叛寡人了。”
身后传来一声短促锐利的尖叫,晃晃雷电,帘帐后似有幼童,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抬手撩开帘子,原来是他们的江央。
她眼泪婆娑地看着他身后的秦月禅。
半晌后,江央发出了一声恐惧至悲戚的尖叫,赫枢蹲下来紧紧地抱住她,手掌覆在她的背后,埋头在她的肩上。
他双目猩红,呜咽着低低声地说:“不哭,不哭,江央不哭。”
宫中的众人一时哗然,要知道,琉璃泉殿是皇帝最喜爱的宫殿,如今,突然赏赐给了江央公主居住。
难道说,江央公主再次得了圣心。
不管外面众说纷纭,月照宫的人都是高兴的。
说到底,这里还是太冷清了。
江央公主怔了一时,四下便受到了不少艳羡之情,连扶婉公主都做出了娇憨的模样,与她出言道喜。
她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想好好看一看琉璃泉殿,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写在这牌匾之上,却有一种摄人心魂的美。
抬头仰望只见高高的白玉栏轩外,悬着一方紫檀牌匾,上书的四个大字,遒劲疏狂,煞为夺人所目,入木三分。
孤风朔朔,冷薄的天光洒落在宫殿的层层叠叠的琉璃瓦上,折映着道道金色的光辉,她每一次到这里了,都是怀着畏惧的心情。
琉璃泉殿已经收拾一新,之前为了寻欢作乐的器具陈设,都已经被重新置换,变成了公主该有的。
只不过,大的格局,还是无法改变的,这也是琉璃泉殿的特别所在。
宜章为了阿姐感到高兴,这不仅是父皇赏赐了一座宫殿,还有就是他们都知道,父皇对这琉璃泉殿,是有多么的在意。
如今给予了江央公主,不就是说明,父皇很看重皇姐吗。
瑜妃退簪素衣垂泪请罪,最后,皇帝只是将她斥责了一通。
“扶婉公主失手跌破琉璃杯,御前失仪,禁足三月。”
江央公主错愕,又怔怔一笑,看来,父皇是很喜欢那一套琉璃杯了。
扶婉公主听闻父皇突然把琉璃泉殿,赏给了江央公主,在宫里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她在自己的宫殿里,发了一通无用的火,也无济于事。
同时也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
父皇不见她了,还有就是,江央公主被赏赐了琉璃泉殿。
江央公主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她对于新的地方,还是适应了一阵。
琉璃泉殿看上去,比所有的宫殿,都更加耀眼夺目。
当月,谢淮真的奏折上,再次要求娶江央公主。
旁人不晓,赫枢岂能不知是何意思。
当年谢淮真没能娶到秦月禅,如今竟然来要挟他,要夺走他们的女儿。
他在耀武扬威。
“朕还没有去探望过江央对吧?”赫枢一时心血来潮,身边的宫人就要大费周章。
江央身上藕荷色的夏衣轻薄宽松,但她又生来有些畏热,脸上白生生的依旧有些微汗。
陆危看见远山美景,忍不住喟叹道:“殿下,您瞧,从这里可以看见西山的景色。卑臣早年地位低贱时,被人欺凌得只觉暗无天日,绝对想不到,还会有今天。”
“你没有想过报复回去吗?”
“卑臣今朝无缘无故去找人麻烦,不就是仗势欺人了吗?”陆危眯起眼睛笑了笑,跟着公主的身后步伐轻缓,慢慢地说:“更何况,哪里需要卑臣动手呢,这些人最是擅长捧高踩低的,自然是有他的苦头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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