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与皇帝赌气,又或者恐惧无望的未来,这么会说出这样荒唐的话。
江央公主到底是皇上的女儿。
父女间,能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呢,他这辈子配不上公主,是他的命,绝不可能趁虚而入。
在公主最不安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再行窃玉偷香之径,这太卑鄙了。
他怎敢自诩配得上,公主的心上人这个位置呢。
“本宫并非妄自菲薄。”
江央公主温柔的看着他,她能够感受到,陆危对她不一般的好,那不是身为奴婢对主人的,而是别样的。
陆危惶恐夹杂着隐秘的兴奋,蠢蠢欲动的一颗心,几乎要抑制不住颤栗,可他太明白,自己是怎样的卑微。
最终,他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垂下了双肩,叩首道:“公主,您是金枝玉叶,万万不可做出这等自甘堕落之事。”
“不,你说错了。”江央公主郑重地摇了摇头。
她怎么会是自甘堕落,陆危凭什么这么说,即使他是被她所喜欢的那一个,他也不该这样说。
江央公主前所未有的强势:“是因为害怕被本宫连累吗?”
“自然不是。”陆危几乎忘记了尊卑,昂起头反驳道。
他若只是贪生怕死,又何须跑到月照宫来,他甚至不会去扶苏殿,他是惜命的人,然而他顾不得了。
可是,陆危又如何敢玷污公主呢,他是无名无姓一奴婢而已,
“噢?”江央公主纤长的手指,缠绕着扇柄下细长的流苏长穗,瞥了他一眼,笑着问道:“那就是可怜本宫了?”
对于陆危的回答,江央公主并没有格外当真在意,将这些全然视为寻常逢迎,即使只是谄媚的殷勤也无关紧要。
“不是,卑臣并没有这个资格。”陆危苦笑,他一个太监,哪里能可怜得到堂堂的公主殿下,说出去多可笑的不得了。
“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本宫姑且信了。”江央公主沉吟道,最后拉长的语调里,透着几分浑不在意。
江央公主俯下身去,纤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颌,指尖划过他的唇瓣,看了一时,唇瓣微启:“最后一次问你,当真,不肯吗?”
“殿下应该嫁给最好的男人,而非与卑臣这样的人厮混。”陆危早有打好的腹稿,他逐字逐句的斟酌过。
到了公主面前,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心慌意乱。
在有些人的面前,纵然你有再聪慧明智的头脑,总是不能保持冷静的。
“最好的男人,父皇为本宫选的好驸马,你是在羞辱本宫吗,陆危。”江央公主似是被戳到痛处了,凛然道。
“卑臣并非这个意思,”陆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懊恼地敛了敛眼睑:“卑臣只是……请公主三思,日后,难免是要后悔的。”
是了,江央公主的温柔的同时,心底的傲气也是有的,这才是公主,她唯独还不够理智。
“本宫不会后悔的,日后也不会迁怒追究与你,怎么样?”江央公主语气鲜活了两分,却又有点轻佻的意味了。
真是奇怪,陆危的这副样子,似乎在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难道她还会吃了他不成,明明之前陆危还是不一样的,莫非也都说的是虚言不成。
什么样的人,能将那些话说得,那么发自肺腑,情真意切,甚至将她骗过。
无非就是聪明虚伪到了极致的人,连自己都可以骗过去,比如现在她都看不出,陆危的这些作态是真是假。
陆危若是能做到这样的人,江央公主平息了一下胸臆的冷意,她真的被他骗了,也不算屈了。
陆危低垂着头,紧抿唇线,半晌艰涩地开口,请命道:“卑臣……想要回扶苏殿了,而且,也该回去了。”
倘若只是殿下的一时任性,极有可能就要他赔了性命,也要公主赔了名声,即使殿下说了不会追究,他也不可冒这个风险。
这是他思量了许久后的结果,最终还是痛下决心,说出了这句话。
没想到,当初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今被他自己亲手推开了。
第29章 蹊跷 药酒
“是了, 你是宜章的人,本宫都快忘了。”江央公主眼眉怔凝地望着陆危的脸庞, 蓦然恍惚笑道。
陆危至今领的俸禄,一直都是从扶苏殿走的,他的主人还是宜章呢。
江央公主合上眼帘,淡淡地道:“那就滚吧。”
陆危听出了她的不虞,却没有和往常一样上前劝慰,而是静静地退了下去。
陆危微垂眼睫,说:“月照宫的一切,卑臣都已经料理妥善, 捧荷与挽栀亦堪为掌事。”
也许公主冷静下来后, 就会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时的头脑发热, 他再在这里待下去,就是罪人了。
人都是要为自己筹谋的, 他只是想要理智一点, 夙愿得偿的代价, 不止是他自己的前途,还有公主的未来。
就当他,是她生命中的一个丑角过客,就当他是这样的渺茫微小。
翌日一早, 捧荷来说:“公主,陆公公已经回扶苏殿去了。”
挽栀定然是要高兴的了,陆危一日在这里, 公主一日眼里就没有她们的。
江央公主如是安慰自己道:“是该回去的,本宫应该放他回去的。”
镜子里她的唇色淡淡,江央公主觉得很可笑, 自己居然会为了这种事情而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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