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娘这两天日子过得不错,着实有点得意忘形,四处去散播。她在魏婉娘那里得了多少多少的好东西,把个魏婉娘夸得好像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仙女似得。
得了这么大的恩惠,旁人自然会有疑问。凭什么王家的夫人,平白无故的给你这么多好东西。
她又神神秘秘的说,自己家小子替那家的夫人做成了一件大事,人家又问她是什么大事。她又吞吞吐吐地不肯说了。平白让看客们生出许多的纷乱想法。
娘,你这是干什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府里面的事不要对外人说,三儿从外面走进来,似乎是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了,那张干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
这有什么干系,我夸夫人呢!心又善,长得就跟那天仙似得,这样的人可不得好好夸。张六娘不当一回事儿的随口说了一句。
随便你。三儿嘴拙,说不过自家的娘亲,只好闷着头走进屋,扒开被子躺了进去。
你这孩子,怎么跟妈妈说话的,哎哎哎,大白天的你上床躺着干什么?身子不舒服吗?张六娘絮絮叨叨地,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说个不停。
三儿躺在潮湿阴冷的被窝里面,闭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极其的安静,他能听到有人推开那扇年久失修的大门,听见有人在热络的窃窃私语,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闷哼声,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吵了。
他想冲出去,让他们统统都闭上嘴,却只能瑟缩在被窝里,连丁点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渐渐地,他睡着了。奇怪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张六娘从床上站起来,拿帕子沾了点凉水,随意地擦了擦身上,面上的潮红倒是让她看起来没有之前那样憔悴。倒是增加了一些异样地色彩。
你是不是该好好谢我,要不是我给你找来的那本书,你那会有今天这个好日子过,我可都听说了,那家的妇人可是给了你不少的好处。床上的男人,邋邋遢遢的,敞着个怀,露出里面黝黑的皮肤,满脸的胡子,黑成一团看不到脸长什么样子。
这样的人居然是个书贩子,真让人有种斯文扫地的感觉,他色眯眯地看着正在整理衣物的张六娘。
好处,你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还少吗?张六娘回过头朝他抛了个媚眼。男人没好气的嗤笑了一声。
半老徐娘还做这种蠢样子给谁看,我要钱啊!!给我一半。男人的声音咕噜咕噜地,像是烧开的热水。
你这话说的。张六娘被伤了面子,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没好气的跟他说:怎么就一点情分都不讲吗?
你个*子,跟我这个恩客之间讲情分,不觉得太好笑了吗?男人懒得跟她计较,起身在屋内翻来翻去的,想要找到女人藏起来的东西。
细细索索地声音,就好像是老鼠在屋内跑来跑去一样,三儿从梦中惊醒过来,天色已经陷入昏暗之中,他放轻脚步,像是怕惊动谁似的,打算推门出去的时候。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先是趴在了门上,看了一会儿。
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张六娘正在骂骂咧咧地扫着地面上的碎瓷片,左脸上有发红的大掌印迹,那个该死的男人,三儿握住了拳头,牙齿咬得吱吱发响,真的像极了黑暗之中的老鼠。
虽然心里面很是无语,但是魏婉娘还是坚持将那本书看完了,一边看一边吐槽,不但文笔差得要死,这故事的套路一点也不新奇,似乎这时候,市面上流行的话本小说都是这样的,基本上只是换个人名,换个地方。故事差不多大同小异,当然也有某些剑走偏锋的颜色话本写手,写出一些令人惊叹的文学作品。
但魏婉娘看到过的话本子里面的内容,基本都是才子佳人,潦倒书生碰上名门大小姐。大小姐因为书生的文采所拜倒,以身相许,甚至奉上钱财供书生上京赶考。
后面的剧情会有一些区别,最常见的一类,会写书生在京城碰到了更高一档次的。例如公主啦,相爷家的大小姐啦之类的,忘了还在家乡等着他的大小姐。
这一类是常规款,看样子是十分受欢迎的分类。
可以这么说,每一个书生的心中,都希望有一个能够替他出钱,又替他献身,还不求任何回报的大小姐。
对此,魏婉娘表示,呵呵呵!!想得可真是美极了呢!
☆、人心如棋
跟这些书生们意淫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相比,魏婉娘突然觉得自家相公写的,那个疑似是《金*梅》,但又不是《金*梅》的故事,十分非常的不同寻常,简直是现在这个年代,图书市场上的一股清流。
这么一想,魏婉娘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王朗的书房里看书了。自从上次的假孕风波之后,两个人就有些尴尬。
王朗心里觉得内疚,魏婉娘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以后都不能怀孕的行为,在他看来无疑是自揭伤口,魏婉娘估计短时期内不愿意看到他这个某种程度上的罪魁祸首,毕竟是他让人把赵太医请过来的。
魏婉娘都没有像王朗那样想的那么多,她只是觉得既然王朗写的不是《金*梅》,那就没有再向前靠近的必要,这样虽然有点功利,但是能减少许多没有必要的麻烦,魏婉娘觉得这样做,没有毛病。坦坦荡荡地,就好像之前的无数次主动疏远之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主动上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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