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中装得并不是什么糕点水果之类,是晶莹透亮已经开始逐渐融化的,像圆月一样平铺在食盒之中的雪。
那一瞬间,魏婉娘好像听到能够将一切掩埋的扑簌扑簌地雪花落下的声音,她伸出手去摸食盒里的雪花,冰凉凉,水润润的。
没一会儿,手指摸过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深深地凹陷,有冰凉的雪水在之中淤积,形成一个圆润的小窝。
魏婉娘难得露出那种真实的笑容,不是大家闺秀的标准的不漏齿浅笑,不带任何的伪装的天然的微笑。像个第一次见到下雪的小孩子一样。
夫君,现在在哪儿呢?
雪花很好看,谢谢。刚一见到面,魏婉娘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是山东的雪。
那正是魏婉娘的故乡所在之地,一听到这儿,那堆普普通通的雪花有了更多的特殊意味。千里迢迢地从山东地方带回来的,不染一丝微尘,洁净无瑕。魏婉娘对于他用的心,特别的感谢。
两个人聊了些此次上京的琐事,王朗给魏婉娘讲起自己途中的所见,说他行至山东,在茫茫大雪的河滩上看到了鹭鸶,洁白的羽毛跟雪花一样,若是不是途径的马车惊动它们,让它们如同雪花一样在风中飞舞,还真是没人察觉到哪里居然还隐藏着这些美丽纤弱的生物。
魏婉娘只当是他在说笑,不过难免跟着他的话联想一下,在漫天的雪花中飞舞的鹭鸶,只是听他说都觉得很美的场景。令两个人中间产生了一种难得平和的气氛,两个守在温暖的火炉旁边,脑海中幻想着雪中的鹭鸶。
从那天以后,夫妇二人的关系似乎好上了许多,魏婉娘经常去书房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夫妻俩之间关系的缓和,自然是逃不过众人的眼睛,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不知道什么时候,府中开始流传起一种传言,魏婉娘听到之后,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一旁地玲珑跟灵雀十分不解的看着,觉得她笑得莫名其妙。
那传言实在不怎么中听,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不过魏婉娘心里有数,左右不过是后院那几位说出来的,那种程度对于魏婉娘来说不痛不痒。
本来就说的是实话,不过说的有些不中听就是的了。魏婉娘扶了扶头上的簪子,因为笑得实在是太失态了,那簪子有要滑下来的趋势。一想起刚才玲珑说的话,魏婉娘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是怎么想的?我这个年纪还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实在是太荒谬了。魏婉娘顺手将那支簪子拔下来,又换了一支素淡的。
我看她们实在是太闲了,所以才会整天就将眼睛盯在这种事上。魏婉娘无奈地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
虽然,这些话很不动听,但夫人。。。灵雀脸上露出很为难的表情,一副犹豫着自己到底该讲不该讲的样子。
魏婉娘大约猜到她想说什么,摆摆手,无所谓地样子:还不知道,到底能活多久?就算到那时候。我谅他们也没有几个胆子,敢对我怎么样!
夫人!灵雀还想再劝,但魏婉娘心意已决自然是不想让她再多费口舌,示意她不要再说,随后语带轻快的问起,王朗所在的位置,听说是在书房,魏婉娘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跟着魏婉娘往书房位置走的路上,玲珑颇为不解的看着灵雀,希望这个跟随着夫人已经那么长时间的前辈能够给予她一点暗示。
夫人要是不想邀宠的话,那这几天为何去书房去的去的这么频繁,这在之前简直就是不敢想象。
而作为跟随着魏婉娘从娘家过来的陪嫁丫鬟的灵雀,对于魏婉娘为什么会这么做,也是抱有疑惑的,她是魏婉娘即将出嫁之前,才从下面选上来的丫鬟,但在自己出嫁前,也是跟随着魏婉娘差不多十多年的,但是直到现在,灵雀都没有完全看透自家的小姐,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魏婉娘并不知道贴身丫鬟私下的窃窃私语,她走进温暖的书房内,王朗正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写着些什么,他写的十分认真,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慢慢地靠近了过来,魏婉娘随手拿起旁边已经写好的厚厚一摞纸张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很喜欢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这一句。
这一句原文是清初戏剧《长生殿》的一叠。是不是觉得时间不太对,金瓶梅是明朝中晚期的作品,为什么会出现清初的戏剧名句呢?
这还要从金*梅的版本说起,我个人收藏的有词话本和绣像本,词话本在绣像本之前(词话本的出现时间比较早,大概是万历年间,而绣像本又名崇祯本,时间稍晚。)后者在前者的原本之上,修改许多。在文章的结尾处引用诗词,来对故事内的剧情进行讽刺评点,实在是绣像本的一大看点。
我上面说的那句话,出现在书的第二十五章,我觉得是对金*梅故事的一个总结。
☆、求问,冬天搭葡萄架的可操作性有多高?
或许是,时间过去太久了,这个剧情的走向为什么跟她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呢?难道是因为年代久远,她已经记不清楚并不重要的,细枝末节的剧情了吗?
也有可能把?可她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有些剧情她记不清楚很正常,但大体的框架还是记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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