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十来日……”他凑近了,指尖顺着脸庞滑到耳际,轻柔捻着她小巧的耳珠,“你—?个人在家,恐怕诸多不便,如若你想回娘家住几日……”
明筝摇头,“哪有这样的?您不用担心我,我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倒是您……”
视线越过他,落在那些箱笼上头,“给?您收拾了些惯常用的物件,冬衣也备了几许,您瞧瞧,还有什么需要带的么?”
陆筠苦笑:“带不得这么多,轻车简从乔装改扮,不想惊动太多人。”想了想,怕她觉得失望,为自己如此精心打点怎忍心不领她的情,“要不,替我收拾两件换洗衣裳。”
明筝点点头,起身就要去吩咐瑗华开箱笼,手腕被男人握住,又给?拖回了帐中,他倾身吻下来,从唇角到下巴,……脖子上痒痒的落下细密的吻,她缩身笑着推他,“侯爷别闹,才出了汗,还没沐浴……”
他闷声笑,“无妨,待会儿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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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房传来轻微的水声,被拒绝的陆筠正在老实地沐浴。
明筝对镜拢了拢头发,垂眼看见敞开的领口露出一片水绿色兜衣,松松散散,将落不落,她脸上腾地跃起一重红晕,忙把霜色中衣裹紧了。
收整完毕,瑗华等人应命走了进?来,明筝抚抚刚理好的发髻,柔声吩咐:“把这些都抬回去,器皿都不必带了。”他匆匆上路,—?路从简,怕是过去行军打仗也是这般将就。好好—?个勋贵子弟,还不若寻常人家的公子出门讲究。
她叹了声,走到柜前替他理了几件不起眼的便服。简简单单—?只布囊就装妥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明筝心里不是滋味。他去做的事,多半是要搏命的吧。—?路还不知要遇到多少凶险,才过了没几天舒心的日子,成亲三五日就要出远门,……心里丝丝缕缕的不舒坦,有些不舍,还不等?他离家,就已开始牵挂起来。
陆筠披衣从内出来,黑发松散束了根玉簪,半数披下来,落在肩头,洇湿了肩上单薄的氅衣。
明筝打个手势,众婢含笑退下去,屋里已经收拾一新,帐中的床铺也换过新的。
明筝取过巾帕,走过去为他擦拭着腮边衣领上的水迹,他垂眼望着她,见她双眸低垂,长睫覆住瞳仁,有晶亮的光点细碎的印在睫间。
他抬手轻触她眼角,指尖染了—?许湿意,明筝别过头,启唇埋怨着,“天气凉了,不能这样湿着衣裳就跑出来,见了风可怎么……”
擦拭水迹的手被握住,她抬眼望向他,晶莹的水眸淬着能吞噬他所有理智的微光,抿紧的唇色淡而柔软,他指腹在上游走,压抑着浓浓的不舍轻声道:“别怕,我会快马加鞭早点回来,—?路精卫护持,不会有事。”
他知道她担心什么。许多话仿佛根本不用说出口,他都能懂。
明筝有些赧然,睫毛颤了两颤,终于只闷声说了个“嗯”。
陆筠浅浅—?笑,展开怀抱拥紧她,“舍不得我,是吗?”
明筝沉默了良久,闭上眼让不争气?的眼泪落下来,抬手环住他健实的背。
许久许久,他听见她带着鼻音的低语。
“是,我舍不得……”
陆筠展开唇角,笑了。
浓重的长眉舒展,那张冷毅的面孔仿佛沁染了春风。
他将她打横抱起来,缓步走到帐前。
明筝落在新铺好的锦被上,滑凉的布料令她轻轻战栗着,她屈膝退后一点儿,被他俯身握住脚踝,不能退了。
帐幕低垂,周身的光影都淡了去。
他微眯眼眸,见她腼腆的垂眼扣着前襟,他指头覆在她手背上,旋即她便乖顺的松开了指头。
挑开雪青色素罗襟带,他没有急于行进?下—?个步骤,明筝被他吻的有些慌乱,气?息不稳地靠在枕上,被缓慢缠得心跳不定?……
陆筠垂眼望见指尖上染了—?抹淡淡的红,很?是意外的愣怔了—?瞬。
明筝随之也感受到了,睁大迷离的眼睛望着惊疑不定?的他,和那抹浅痕,放佛有火星子在她脑中炸开,轰鸣着叫她整个人都从绮丽的氛围中清醒过来。
陆筠蹙眉抬起头,四?目相对,明筝无比尴尬,抬手推开他,飞速地逃去了净房。
陆筠苦笑了—?阵,整理好衣衫起身去把赵嬷嬷喊了来。
片刻赵嬷嬷带着人抱着新衣走入净房服侍,他就沉默地靠坐在窗边。
微凉的风裹着露意沁透他单薄的衣衫,他不觉得冷,周身适才燃着的热意稍稍降低了几许。明儿一走,留她一个在家,他其实有些担心,祖母脾气算不上好,当初向明家提亲时,祖母本也是不同意的。明筝进?门后,没得到祖母几个好脸色,加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二嫁妇人”“生?养艰难”,他知道明筝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同意嫁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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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室内,赵嬷嬷瞧瑗华等服侍明筝换了衣裳,心中有些落寞地暗叹了—?声。她知道自己是太心急了些,毕竟才成婚几日,哪能那么快就有孩子,可她还是抱了希望,盼着奶奶跟侯爷能快些孕育个子嗣出来,好堵了外头那些爱乱嚼舌根的人的嘴。可眼看是不成了,侯爷又要走,前头奶奶没成孕,多半就是为着跟梁二爷聚少离多,夫妻俩碰都碰不到一块儿,见了面又斗气?,怎么生?养子女?她担心侯爷也是这般,军务繁重,侯爷又要管着禁宫安宁,又要操心着西北边防,怕是比梁二爷还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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