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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鸢一直以为这十年,自己就算不在周野身边,但至少也算和他经过了同样的挣扎和痛苦。
但舒瑶刚才一番话才让夏鸢明白,无论十年前她有多少迫不得已的理由,周野终究是被伤得体无完肤。
刚才在会议室,她脑海里不断闪过周野年少的模样——笑容肆意,自在爽朗,偶尔懒怠,却只会叫人更迷恋他的慵懒。
而现在的周野大气从容,一言一句都像是经过精心设计,面对镜头的感觉让人以为他天生就是属于舞台。
可这些翻天覆地的改变里究竟包含了多少心酸与伤痛,她终究是不能完全体会。
夏鸢突然就没有底气再望向周野,她到底有什么资格站在如今的周野身边。
无论当初她是因为什么离开,那些伤害都刻骨铭心,真的是一句不生气了就可以带过的吗?
电梯一直到地下室,她没有开车,可此时地下室内空旷无人的环境却正好适合隐藏她的狼狈。
眼眶干涩得落不出泪来,但胸腔里反复绞缠着的疼痛却让她想要大哭。
她低着头一路疾行,全然不知身后的男人正在逼近。
周野跟着她从会议室出来,看着电梯到了地下室他便跟了下来。
眼见夏鸢的背影被浓重的哀伤笼罩,心头掠过一阵慌乱,他加快脚步追过去。
“夏鸢!”
他从背后拉住她。
她的手腕竟然在抖。
夏鸢被吓了一跳,紧绷的情绪突然有了宣泄的出口,她望着周野,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
周野被她突然崩溃地情绪惊了一下,身旁恰好有车进入,他反应迅速地拉着她隐到一旁的立柱之后。
背光的阴影中,他着夏鸢的肩膀,紧张问:“你怎么了?”
早上两人见面的时候还好生的,会害羞,会逃跑,会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可这才不过几个小时,她就变成了惊弓之鸟。
她手上冰凉,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但就是不说话。
周野心急,干脆将她拢入怀中,不断安抚:“你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别怕夏鸢,我在这里,别哭。”
他温柔的语调每一个字都带着爱意,可这样爱她的人,却被被当初的自己伤得那样深。
夏鸢抓着周野的衣角,越想推开他,颤抖的五指却收得越紧。
一直到他身上的体温融化了她的僵冷,夏鸢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周野,你恨我吗。”
她突然出声,周野一顿,手上松开了些力道,蹙眉垂眸望着她,“怎么又说这个。”
夏鸢面上泪痕满布,她抬起手,“我见过舒瑶了。”
听见这个名字,周野黑眸一沉,视线扫过她掌心里那张黑色的记忆卡,仍然锁定了夏鸢泪湿的脸。
他声音很硬:“她又跟你说什么了?”
夏鸢摇头,“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你为什么哭成这样?”周野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他明白夏鸢突然的反常一定事出有因,更明白舒瑶一定又是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觉得自己伤了他的话,她才会哭得这样伤心。
“等等夏鸢。”他骤然冷下声调:“你刚才要去哪里,离开这里?还是离开我?”
夏鸢一怔。
“被我说中了?”周野没想到她真的这样想,“好、好啊。”
“舒瑶可真有本事,十年前就能用几句话让你离我而去,十年后仍然能用几句话让你做出同样的选择。那我算什么?夏鸢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他被刺中了心里最伤的那一部分,疼痛叫他失去了理智,只要一想到夏鸢有要离开的意图,他就仿佛看见了无尽沉默的黑暗在向他招手。
周野猛地握住夏鸢双臂,用力得几乎要将她捏碎:“夏鸢,你到底有没有心?!”
夏鸢眼看着他从温柔变得震怒,心头激荡的心绪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好像他就应该这样对她。
他应该这样生气。
她望着他沉默了下来,比十年前还要沉默。
盖过理智的愤怒只是片刻,片刻之后,周野望着她的沉默突然开始感到不安。
他突然又将夏鸢抱紧,一遍遍说:“你不要怕,不要怕夏鸢,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拦我们在一起了,我不会再放你走的。你说话,你说句话,夏鸢,你不要不理我!”
他不断说着,似乎只要气氛一安静下来,夏鸢就又会消失在他面前。
周野在这十年里无数次的发誓,他绝对不要重复当年那样的离别,他决不允许自己再有那样无能为力的时刻。
可真的再度看见夏鸢没有生气的脸,他却还是会感到慌乱和无措。
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不多时,夏鸢手里便多出了一个冰凉的物件。
视线触及到那物件的一瞬间,江边潮湿的水波再度重现,浪潮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夏鸢的心房,漫漫柔和的月色似乎在他的眼光中重现。
掌心里那枚已经开始泛黄了的珍珠发夹带着夏鸢回到了那年夏天江边的芦苇滩。
她和周野满身狼狈,但他看她的眼神让夏鸢觉得世界是那么温柔。
他总能让她感觉到温柔。
他就那样握着她拿发卡的手,一点点地与她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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