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然含糊应了声,差不多吧。
说实话,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这么认为,毕竟他的口碑一直很好。
祁慕然把手放了下来,那剩下的百分之一是谁?
徐悦犹豫了一下,这是能说的吗?
祁慕然: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我之前认识一个工作人员,他之前在季染风的工作室上班,后来辞职了。徐悦强调了一下,我不是故意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啊,我就是转述。
祁慕然面无表情,你废话好多。
这个人跟我说,季染风根本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和善,他私下里非常吹毛求疵,话也不多,对身边的人也是不冷不热的,什么小太阳的人设都是假的。
祁慕然疑惑,小太阳?
徐悦给他解释,就是粉丝给季染风起的外号,永远不知疲倦的在发光发热什么的。
祁慕然沉默了一下,就这样?
徐悦回忆了一下,大概就这么多?
祁慕然冷笑了下,先不说不知道这人嘴里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就说我吧,你知道我私底下是什么样,活脱脱一神经病,屁事多,又不讨人喜欢,还
徐悦黑人问号,连忙打断了他,你在说什么呢?
祁慕然摊开手,说的是实话。
别这样,徐悦目光慈祥,你刚签公司的时候我就跟着你了,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
祁慕然摸了摸眉毛,打断了徐悦的煽情,我的意思是,那个所谓季染风身边的工作人员,说的话不一定真,更何况也只有他这一个。
他避开徐悦的目光,淡淡道,什么时候收拾完?
徐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是有人在说话,门锁滴了两声,酒店的锁是可以刷卡也可以输密码的,似乎是见卡没用,又开始试起密码,按键声在极为安静的情况下显得格外响。
徐悦脸色微变,她之前听其他助理说跟的艺人在酒店被人试密码,非法闯入什么的,偷拿艺人的东西不说,还要拍照留念,最过分的是,有些人还会在房间里躲着,等到艺人回来之后再出来。
这种刚巧撞上的,她还没听说过。
祁慕然坐到桌边,像是慢动作一样拧开瓶盖,要进来就让她们进来吧,我等着。
我很想知道,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从楼下帮季染风拿了快递的余晓乘电梯上来刚巧看见这一幕,趴在门上试密码的就是刚刚那个黄头发的女孩,旁边跟着两三个,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卡,正不死心的在试。
怎么刷不开啊,那个大妈不是说她这个卡什么房间门都能刷开的吗!
不是,怎么密码也没用啊,那个男的明明跟我说祁慕然都用自己的生日设密码的,难道他谎报生日?
他在房间里吗?我怎么记得刚刚那个工作人员把他拽到别的房间了,房间号不是1816啊。
那刚刚那个是18多少来着?
1821?
余晓眉毛一跳,刚要上前喊住她们,就看见1816的房门刷地打开了。
祁慕然单手撑着门,垂着眼看向她们,趴在门上的那个黄头发妹妹差点摔倒在地上,他没扶,反而侧过了身子,免得她摔在自己身上。
女孩们心脏狂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虽然很多人在网上黑他素颜难看,丑的简直两个人,但有些事情眼见为实,她们不太死心,就想来看一眼。
年轻人比镜头里还要瘦一些,苍白的厉害,比起舞台上的光彩夺目,没有妆的他显得非常脆弱,像是随时都会折断的枝条,她们抬眼看着他,仿佛看见一片随时会落雨的阴沉天空。
祁慕然的声线毫无波动,低而哑,你们在干什么?
女孩儿们一时哽住,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们呢,在干什么?他上前一步,嘴唇开合,回答。
黄头发的女孩小声说,我就是想来看看哥哥
她还维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没有起身,期望着祁慕然可以伸出手来拉自己一把。
用那双漂亮的,指甲修剪整齐,泛着淡淡粉色,骨节分明的手。
祁慕然用舌尖顶了顶腮侧,手掌扶着膝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嘴角往上扯了一下,是吗?那你觉得好看吗?他慢慢往前,语气阴森,黑眸像是看死人一般,是满意,还是失望?
女孩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我,我
徐悦连忙凑上来,拽着祁慕然的胳膊往后扯,慕然,慕然快进来吧,你们几个,快点离开吧,该看也看过了,不然我真的要报警了,你别
女孩儿本来还有些害怕,一看到徐悦挽住慕然的手臂,顿时就失去理智了,冲上来就要扒徐悦的手,你放开他!
祁慕然猛地甩开她的手,单手撑在地上,上身前倾逼近她,神情癫狂,你又是哪位?又凭什么管我?我的工作人员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怎么样,扒门的感觉很好吗?是不是很像看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嗯?
黄头发被吓坏了,一个劲地往后挪,她从未见过祁慕然这个样子,像是个一直被关着,没有见过光的精神病人,歇斯底里的发泄着自己堆积的负面情绪。
你先进去吧。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在走廊内响起,祁慕然下意识往那边瞥了一眼,余晓拎着外卖袋,将东西递给站在1821门口的人。
季染风像是刚洗完澡,脑袋上盖着毛巾,露在外面的头发七翘八歪,还在往下滴着水,为了怕这几个人认出来,用剩下的半截毛巾遮住了脸。
那双眼睛盯着自己,目光十分复杂。
祁慕然触电般地站直了身体,往后退到房间里,躲开了季染风的目光。
徐悦连忙上前,挡在祁慕然身前,把女孩儿搀起来推了出去,快点走吧快点走吧,别再来了,要不然我们真的要报警了,走廊上都有监控的
祁慕然沉着脸把她拽进来,砰地甩上了门。
第7章 困兽犹斗
深呼吸,深呼吸,别生气,你带过来的药吃了吗?是不是放在包里?我帮你
祁慕然死死咬着嘴唇,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墙壁,碎沫迸裂,哗啦啦地撒了一地毯。
拿。
祁慕然在房里不停地转着圈,就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嘴里不停念叨着,出门跟车,坐飞机要跟机,拿我的证件买航班,我一买票就想尽办法占我旁边的座,跟机一定要买头等舱,睡觉也要拍照,什么活动都要摸到后台来
隐私!隐私!什么隐私!没有这种东西!在我家楼下蹲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罪犯,凭什么,凭什么!
哥!哥!徐悦从背后抱住他,拖住他的脚步,别走了,你别走了,我们先把药吃了行不行?我们不生气了,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我回头一定让酒店那边管理好,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
叩叩叩。
祁慕然?季染风的声音随着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苍了个天的,这绝对是徐悦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她第一次痛恨起季染风的好心肠来,她按着祁慕然的肩膀,高声回答说,他在洗澡!季哥有事吗?
祁慕然用力挣开徐悦的手臂,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徐悦一个没拦住,让他把门给拉开了,半个身子探出去,语气非常不好,有事?
季染风微微一怔。
祁慕然的脸色更白了,额头上沁满了汗珠,眼睑都晕了红,眼神四处乱飘,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季染风皱起眉,你没事吧?
祁慕然闭了下眼,牙齿把舌尖都咬出了血,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事,我只是在发脾气,你有事吗?
季染风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就被祁慕然给打断了。
哦关心我?谢谢您,季前辈,季老师,你对谁都这个样子吗?可有些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领情的,就比如像我这样的人。他盯着季染风,手指死死扣着门框,口不择言道,我不会因此而感激你,只会觉得你多管闲事,明白吗?
完了。
这部戏拍不成了。
徐悦想起合同上的违约金金额,两眼发黑,内心滴血。
方怡知道的话会把自己给掐死的。
我的确有事。季染风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视线直接越过了他,看向在祁慕然身后一脸生无可恋的徐悦,我来拿回我的衣服,应该带过来了吧?
良久,祁慕然扣着门框的手指才慢慢松开,哑声说,对不起。
季染风没有发怒,脸上也没有笑容,很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没事,拿了衣服我就走。
徐悦神色复杂地看了祁慕然一眼,好的,稍等一下,我马上拿给您。
祁慕然暗暗咬住自己口腔内侧的肉,在齿间蔓延开浓重的血腥味。
他明明不想这样的。
戴上面具,装个有些木讷话少的人,虽然留不了太多好印象,却不至于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没有礼貌的神经病。
人总是会在比自己更美好的人或事物面前自行惭秽。
祁慕然觉得自己跟季染风有云泥般的差别,无论从什么方面,他都比不上对方。
至少自己没有办法在面对这一番刻薄话语之后还能这么淡定。
好,谢谢。季染风伸出手,接过他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衣服,朝两人点了点头,黑眸清亮,干干净净地看着他们,我回去了,晚安。
徐悦腿都软了。
祁慕然在门口静站了半分钟,药放在背包最里侧的暗袋里,帮我拿一下。
徐悦这才想起这事儿,连忙去翻祁慕然的包,顺便帮他拧开一瓶矿泉水,你上次是什么时候吃的?
祁慕然转了转眼珠,整个人都像是一具僵硬的木偶,不知道,忘了,一个月前吧。
症状减轻也不能停止用药。徐悦小声提醒他。
随便了。祁慕然吞下药,随便咽了几口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淌下去落进胃里,冷的好像血管都要冻住了。
舞台成就了他,也埋葬了他。
徐悦有些悲哀的想。
怎么说?
余晓轻叹,酒店那边回复说可以加强保安巡逻,严查酒店的员工,避免再出现私生收买员工获取权限卡的状况。
季染风戴着单边耳机,一手拿着pad,头也不抬道,就这样?
影视基地附近好一点的酒店并不多,其实酒店也习惯了出现这样的状况,只不过祁慕然的粉丝要稍微疯一点,酒店那边没有办法完全根治这种事情的发生,负责人还暗示我说,大部分艺人已经习惯了畸形产业链的存在,都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季染风瞥了他一眼,那不是粉丝,是私生。还有,你要清楚我这里是不会惯着这种行为的。
是,是我明白。
季染风喜欢强调分界感,也许是他少年成名的原因,在国内娱乐圈的私生还不太成熟,黄牛的产业链还没有那么完善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怎么样躲过那些过于狂热的粉丝,将生活和工作割裂开来。
哪怕到了如今,当这种私下接触都变成一种固粉行为的时候,他仍旧拒绝这种异常方便吃红利的举动。
季染风跟很多人合作过,收工从片场离开的时候那些小姑娘跟在女演员身边,一边用手机帮她照明一边叽叽喳喳的夸她漂亮,最近又瘦了之类的话。
那是他还觉得有趣,看着女演员跟她们一问一答,从片场到保姆车的距离里一路欢声笑语。
有些合作的导演无意中在他面前念叨,说流量是把双刃剑,用得好了就是双赢,用得不好便会两败俱伤。
而内娱如今争议最大,用起来最危险的流量也就是祁慕然了。
也难怪郁华那么忧心。
季染风的手指在平板上划拉,直接将进度条拉到视频里祁慕然的演出片段,这是他们团的解散夜,六个成员每人都有solo演出,祁慕然的表演是一段独舞。
那年祁慕然所在的选秀节目共有上百个练习生,其中不含有十来年舞蹈功力的练习生,但偏偏只有祁慕然在那么多人里面脱颖而出。
这就是老天赏饭吃,羡慕不来的东西。
solo结束,最后一首歌,季染风虽然没看过,但听说过这一段,顿时坐直了身体,看着屏幕上的少年们排列阵型,唱跳十分卖力,挨个到舞台最前面的一小块互动区域与观众互动,那里有个单独的机位。
祁慕然的脸入镜,满脸的汗,被灯光打得像是高光,挂在鼻尖和唇峰,把浓密的睫毛浸湿成一缕一缕,明明他们的造型以及这首歌的风格需要那种热烈且疯狂的表演状态,但他一对上这特写镜头就忍不住笑了,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齿,没戴美瞳的瞳仁也亮得要命。
他捏着话题,卡点刚要开口唱rap,背后换了位置的vocal忽然脚下一滑,刚巧不小心撞到了祁慕然,似乎是因为他第一次在台上出这种丑,没有反应过来去拽被自己撞下台的队友。
哦,解散夜,前队友。
场地的舞台非常高。
祁慕然重心向前,这么摔下去很容易脑袋朝地。
特写镜头到此中断,摇臂的画面接上来,其他几人似乎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状况,把最后一首歌,一个舞台,在没有祁慕然的情况下顺利的完成了。
前排的粉丝拍到了祁慕然在摔下台后的表情。
除了茫然还是茫然,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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