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双瑞忍不住拉了拉孔辙的衣袖:奶奶那里叫人来问了,咱们还是先回去,也省得奶奶着急担心。
孔辙听得双瑞提及萧淑云,一直紧皱的眉才缓缓一松。只是屋子里又骤然迸发出夏氏凄厉的一声惨叫,他才刚略有些舒展的眉立时就又皱了起来。
他心里难受得要死,里面那个到底是他的亲娘,亲生父亲的荒唐无情,他做儿子的自然是没资格去置喙多嘴的,但是亲娘的日子不好过,他却是看在眼里的。他当初努力用功,也是想着,有朝一日功成名就了,就能做了娘亲的依靠,为她撑腰,叫她欢颜。
走吧!孔辙头晕目眩得厉害,扶着双瑞,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院子。身后,夏氏的哭喊声一声比一声高,犹如把把钢刀,叫孔辙心里难受得厉害。
如今他是出息了,可是,他却是做了别人的儿子。虽是他能让萧氏留下,叫她心里舒服点,可是,他却不能看着,他心爱的,好容易娶进门儿的女子,却又走了他亲娘的老路。他不能跟他的亲生父亲一样,娶进家门的妻子,就那样叫她煎熬地活着。
进得院门,萧淑云早就等在了廊檐下,见他回来,忙迎了上去。
孔辙受伤的消息,早就被人传了出来,她心里担心,可又觉得,这时候若是冒冒失失闯了进去,怕是要撞到刀口儿上去的。于是留在屋里,只等着孔辙回来。
孔辙轻轻捏了捏萧淑云挽在臂上的手,低声笑道:没事,莫要担心。
萧淑云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小声道:若不然,我就留下来吧!总是要伺候的婶娘身子大好了,我再去寻你。
两人并肩进了里屋,萧淑云扶着孔辙在罗汉床上坐好,孔辙反手拉住了萧淑云的手,让她紧挨着自己坐在一侧,柔声道:不必了,家中仆役多得很,心灵手巧的也多,不必娘子留下。
萧淑云自然不愿意留下,说这话,也只是想着那人到底是自家相公亲娘,不说了这一句,总是显得薄情冷漠了些。
如今听得孔辙此言,沉默片刻,又抬头去看孔辙头上缠裹的棉纱。却见雪白颜色里隐隐露出了猩红点点,不禁心疼道:好端端的,怎的就摔倒了呢?说着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愈发的声线温柔起来:可疼得厉害?
孔辙也只能苦笑,说道:还好,不是很疼。他自然不会说自己亲娘的短处不好,只将萧淑云的手抓在手心里慢慢摩挲着,然后沉默半晌,说道:叫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尽快启程。
离了这是非窝儿,夏氏瞧不见他们,许就不会这么惦记着叫云娘去伺候她了。说到底,她还是为着争了那口气,不过是叫大房二房的人看看,便是他出继出去了,终究还是她的儿子,心里头,还是有她的。
夜里,孔辙去看萧老太爷。
孔老太爷虽是不出院子,可家中大小事情,没有什么能逃出了他的耳朵里。见得自己最心爱的这个孙子,满脸疲惫,头上还裹着棉纱布,不禁眼中盛满了怜惜。
指了指床前的绣墩,孔老太爷叹道:坐吧!缓了缓,又叹气道:早些走吧,你婶娘你也不用担心,这辈子都是闹闹腾腾的性子了,哭闹过后,也就好了。说着动了动,将腰杆又挺了挺,郑重道:不论如何,嫡子总是要先生下来才是,嫡庶有别,不能乱了规矩!
孔辙立时回道:孙儿知道。缓了缓,又小心看着孔老太爷:婶娘脾性虽是不好,到底也是含辛茹苦,养大了孙儿,孙儿只求祖父瞧着孙儿的脸面,平素里多护着她些。
孔老太爷心里立时百感交集起来。
他一面为着孔辙的孝心深有感动,可另一方面,他又盼着孔辙的孝心能淡漠一些。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日子不同于寻常之人。他若是感情淡薄之人,便是以后为着此种缘故闹出些什么叫人伤心的事情,他心里也能好受一些。偏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可这世上,多情之人,大都是活得左右为难。
知道了。最终,孔老太爷还是应了孔辙的恳求,他不舍得叫他这孙儿心里头再添了一点子难受了。
本是翌日起了大早,便要启程,偏是后半夜的时候,那夏氏自己个儿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心里憋屈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这辈子过得委屈,于是脖子一梗,脑子一热,从柜子里拿了白绫,就去了孔辙的院子前头。
孔辙和萧淑云住在宅子的西边儿,因着孔老太爷的偏袒,孔辙的院子是最大的,院门前头,也是树木葱郁,山石凛凛。那夏氏便把白绫往那树上一投,就将脖子套了进去。
自然是没死成的,夏氏前脚走,后脚她的贴身侍婢就跟了上去,因着天黑,也不晓得主子要干嘛,可是等着夏氏往那树上一挂,乌压压的黑夜里头,那游荡荡的影子,还是瞧得见的。那丫头先是一怔,忙凑近了去看,这下子可是了不得了,立时就大喊大叫了起来。
萧淑云本是新嫁娘,碰上了这种事情,也是顾不得晦气什么的,那孔辙守在外头,她就守在屋子里头,看那夏氏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模样,心里厌烦之际,也少不得为这夏氏,掬了一把辛酸泪。
她这里要死要活的,偏三老爷那里,搂着小妾正睡得安稳。知道这里投了缳,只问了一句,人还活着吗?知道还活着,干脆就又躺下去睡了,竟是连来看一眼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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