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路越走越不对:不是说厨房出了事?怎么领着我往府外走了。
说着自个就要往回走。
冯管家一把拉住了郑儿:厨房没事。
郑儿茫然: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还是他和夫人都听错了不成。
冯管家摇头:你跟我走就行了。
冯管家不肯解释,反而要郑儿起了疑。警惕道:你不说清楚我不去。
冯管家迟疑的拉郑儿去了角落,环顾了四周才小心说道:侯爷出府前叮嘱了赵毅一些事,跟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关,你还是避开些好。
郑儿大惊:夫人?侯爷要做什么?我得回去!
你不懂,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虽然他不清楚侯爷和夫人间出了什么事,但他亲耳听到了侯爷说
他若不想喝,你就绑了他,硬灌下去,只把孩子打下来,别伤着夫人。
硬灌,那夫人必定是不乐意的,若是郑儿在场,必定要拼死维护夫人,赵毅人看起来面善,其实是暗堂里出了名的冷血刽子手,是最心狠的那个,他不敢动夫人,郑儿必定要成被开刀的那个。
郑儿从冯管家的态度里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挣脱了冯管家便向回跑:夫人需要我,我要告诉夫人让他小心!
冯管家不过几步便轻易追上,一把拽住郑儿,一个手刀敲晕了这个自不量力的小丫鬟。
冯管家单手揽着郑儿,看向主院的方向,喃喃道:果然权贵间最不该奢求的就是情情爱爱了。
这边卫子清镇静的站在门口,着看着堵在院子里的赵毅和他的一众手下,还有墙角被敲晕的艳儿。
许久未见了,赵副堂主,头上的伤可养好了?
赵毅脸上毫无尴尬神色,好好先生似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抱拳行礼道:侯夫人是许久未见卑职,但卑职在暗中守着侯府,倒是常见夫人。
卫子清微笑道:侯府安全全靠赵堂主守护,辛苦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赵堂主让让路如何?
赵毅满脸笑意:侯夫人,卑职奉命在身,恐怕您得配合一下了。
卫子清心里暗紧,没由来的心悸,强行保持微笑侯爷:自然是要配合的,您说说看?
赵毅暗叹这位夫人着实段数太高,这表情拿捏的,他都快信了。
他作为侯爷的贴身守卫,全程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心里不由觉得替侯爷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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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谁恨谁爱
你说这侯夫人是何苦呢?又不想给侯爷生孩子,又一直装的想要孩子怕侯爷知道了,这是啥套路?
侯爷说,让卑职看着您把药喝了再走。
卫子清皱眉:什么药?
赵毅招手让人把药碗端上来,猩红的药液冒着白烟,递到了卫子清能看的见的地方。
侯爷昨日没与您说?今日要吃去子汤。
卫子清脸色一白,身形微晃,差点站不稳摔在地上。
卫子清声音微颤:宋泊明呢?
侯爷一早就出了门啊?
卫子清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不,我现在不喝。
赵毅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您不喝,我怎么跟侯爷交代?
卫子清斩钉截铁道:我不信,他说了要陪我的。
赵毅面带同情之色:这碗汤药还是侯爷亲自去找宫里的太医寻的,不伤身体,见效快,喝了一刻钟就能见红,不一会儿就能流干净
不可能!这不是他说的,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交到别人的手里?让别人杀死我们唯一的孩子?
卫子清往后退了两步,作势就要关门。
赵毅眼尖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挡住了大门。
侯夫人,是不是侯爷的命令,您真的心里不清楚?
卫子清厌恶的往屋里又退了几步,与赵毅拉开了距离,仿佛他是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你出去,本夫人的卧室是你能进的?
一股若有若无的轻烟缠绕在屋里,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赵毅背对着院子的手下们,凑近卫子清,带了一阵浅浅的香气。
如蛇般粘腻阴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的隐秘部位,小声音淫邪似恶魔一般:暗堂做任务,就是皇帝的妃嫔床底下都能去,您的卧室又有什么不能进的,你和侯爷每夜颠鸾倒凤我可看的清清楚楚,这么浪的身子,一个男人满足的了你吗?
随即赵毅站直了身子,侧着站在门口,院子里的众人还能看见赵副堂主脸上和煦的微笑。
只听赵副堂主无奈的说道:果然如侯爷说的一般您不答应,侯爷还有话让我跟您说,孩子没了还有下一个,让您不要太过伤心。
卫子清亲眼见证了赵毅的变脸,胃里恶心的翻江倒海,忍不住向一旁干呕的昏天黑地。
卫子清难受的撑在桌子上:我要见侯爷,不见他,我不喝。
赵毅转过身来,又露出了他隐藏的獠牙,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声音似从地狱传来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卫子清:不喝?侯爷说了,你不喝,就让我强灌你下去。
赵毅将手举起,做了个下流的动作,唿吸都粗了起来:用手捏着您的雪白的下巴,强逼着您喝药,想想就好刺激,等下边见了红,我可以伸手进去帮你把肉胎扯出来;我的手最灵巧,曾给无数活人解刨过,想必侯爷就是看中了我这点,才会让我来服侍您。
卫子清几乎快被这个恶魔的话逼疯了,他大脑一阵晕眩,几乎要站不直身体,眼前甚至出现了幻影,好像赵毅的手里拿着一把刀,正在划他的肚子。
香味病重起来。
卫子清陡然一个激灵,不,他不能就这般坐以待毙。
我以侯府主子的身份命令你,滚开我的屋子。
赵毅不经意的侧过身子,脸上又恢复了温和老实的样子:我们的主子只有侯爷一人,我们只听侯爷的命令,侯夫人,侯爷说了,半个时辰内一定要你喝了这碗药。
脸一侧,又变成了恶魔模式,笑的血腥:不然我就要亲自动手了
肚子疼的他汗水直流,卫子清闭眼,深唿吸摇头:你在骗我,宋泊明绝不会说这样的话,放任一个外人来伤我。
赵毅露了一个嘲讽的笑:侯爷已经见过马小太医了,侯夫人,你还在装什么清高?演的我差点都要着了道,从今天往后,别说你回心转意要给侯爷生,就是你跪着求,也求不来孩子了。
侯爷说了,这碗药下去,你今后就再也怀不上了。
侯爷说了
侯爷说了
这几个字仿佛魔音一样在他耳中盘旋,卫子清心里信任的坚壳仿佛被敲开了一丝裂缝。
宋泊明,真的误会自己了?所以才要让一个外人这样折磨自己,是恨他吗?
卫子清双目失神,肚子抽痛,瘫软在地上:我可以解释的我没有不要我们的孩子,我没有演戏。
赵毅蹲在地上,伸手似乎想摸他的脸,但又好像没碰到,卫子清此时神志模煳,几乎已经失去了大半知觉。
隐约看见眼前的人摇了摇头,声音模煳似从远处来:侯爷今日去了郡主府提亲去了,马上就要做驸马了,若是你在郡主之前有了孩子,岂不是惹天下人嘲笑。
若是正常状态下的卫子清,绝不会被赵毅的话骗到一丝半点,可他现在如同呆傻了一般,赵毅的话如同圣旨,每一个字都如此清晰可闻,敲在他的心房上。
为什么昨日我们还好好的。
赵毅缓声引诱道:因为他根本不爱你了,男人有了权势,只会想要更高的权势,你出身卑微,帮不了他一点,你就是他的拖累,连个孩子都不想给他生的废物。
卫子清心痛的几欲窒息:可是我爱他啊
你爱他,还骗他?耍的他团团转,这样的爱,也配叫爱?你们的开始就是虚假的,结局又怎么会真诚?
卫子清捂着肚子,脸抵在冰凉的地板上,最是怕冷的他的毫无感觉:我没有好疼啊,我好疼啊宋泊明
鲜红的血染深了他的衣袍,沾粘在了地上,随着地上人的扭动,渲染了一大片,旁边就是卫子清最爱的白色地毯,因为距离不远不近,本来是碰不着地毯的,以为卫子清的动作幅度大,险险蹭上了地毯边缘沾上了绿豆大小的红点。
赵毅并未发觉,但也觉得卫子清离白地毯太近了,下意识的把卫子清推离了地毯。
端着药汤的属下在门外看着里面的惨像,不由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副堂主,侯爷说了不让伤到夫人,您说了什么?夫人怎么没喝药就见红了。
赵毅扭头无辜道:夫人胎本就不稳,你也听到了,夫人一直要让侯爷陪着,这不闹脾气吗,倒自己把孩子折腾没了。
端药的下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请大夫吗?
赵毅向外走了两边,正站在门口台阶上,神色莫名道:你是暗堂的老人了吧?听说你是堂主带过的影卫?
端药的影卫脸上露了警惕之色: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赵毅摸了摸光滑无须的下巴:堂主这是不放心我?派了你来监视我?
影卫不理解赵毅什么意思:您是堂主最近的兄弟,怎么会派人监视您呢?
赵毅嗤笑一声,手比了个手势。
再熟悉不过的手势,令端药的影卫脸色一变,扔了手里的药碗,便向院门处跑去,但没走两步,他瞳孔放大,倒在了地上,背后的匕首深深插进了他的肺腑,血喷涌出来。
满院的人似乎都跟没看见一样,皆眼盯脚背,脸色如常。
其中一人似是赵毅心腹,匕首便就是出自他的手。
堂主,需要再盛一碗药吗?
赵毅看了眼里边如死尸般放弃挣扎的卫子清,迟疑道:再补一碗吧,听说落干净了对郎君身子好。
想起头儿的手段,这慈善的话语让他最亲近的手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药端来了,赵毅却不想他刚刚对卫子清所说的那般有性质灌他喝药。
招手示意手下去喂。
他自己则背手去了院内,盯着院里的一棵枣树苗子不知道想些什么。
刚站定,屋里传来一声惨叫,院子里乱了起来。
赵毅眯了眼看向不知从那蹿出来的黑衣少年,出手速度如同猎豹,在众目睽睽下掳走了屋里的血人。
堂主,我去叫人追。
赵毅懒懒的转过身,眼神又看向了那棵枣树苗:有什么好追的,你跑的过夜鹰?
可夫人
夜鹰爱慕夫人,强掳夫人出府私奔。
是。
药灌下去了么。
还未,夜鹰就把人带走了。
没用的东西。
赵毅皱眉,随即烦躁道:应该是保不住的,走吧,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亲信迟疑道:若是夜鹰带了夫人去找侯爷,那我们不就
露馅了。
赵毅知道亲信的意思,侯爷要是知道他做了这种事,怕是要把他碎尸万段的。
赵毅惜命的摸了摸脖子:夜鹰不会去的。
他刻意在从夜鹰盯梢的树下经过时,说了一句夫人。
果然夜鹰就如同闻到了肉味的狗一般,追着他听他交待手下任务。
就如同刚才在卫子清跟前说的那些话一样,夜鹰也听的是同一套。
他赌夜鹰会带着卫子清远走高飞,再也不会露头。
赵毅盯着他二人消失的方向良久,转头看地上的血迹尸体已经清楚干净,估摸着人此时估计已经摸到了京城边缘,这才说道:下令封锁京城,寻找被挟持的侯府夫人。
是。
走,进宫。
小叶子脱了自己的斗篷,裹住了怀里轻飘飘的似乎要随时飞走的郎君,只露出其苍白如纸的脸。
夫人,坚持一下,我带你去看大夫。
卫子清意识模煳,嘴里一直小声说着什么。
小叶子把耳朵凑过去,才听见了一个字:恨。
我知道你恨他,夫人公子,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卫子清是听不见外界声音的,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到底说的是谁恨谁,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孩子
你还顾忌那个孩子做什么!他都不要你生的孩子!
小叶子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懵懂少年,年少孤寂的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就是从公子这。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除夕夜的那碗饺子,热气腾腾,是他这辈子最欢乐的时光。
可是公子却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阿秀,因为公子永远把自己当做小孩,才会毫不顾忌的摸他的头。
他一度为自己产生那种邪恶的感情而感到愧疚,公子的感情那么单纯,自己却肖想他的全部温柔,看见他眼中不含杂质的对弟弟的关心,他就越发难过。
大概只有暗使这样的男人才配和他在一起吧。
一个是他崇拜的男人,一个是他暗恋的郎君,他什么都不敢表露,只把感情越埋越深。
他被侯爷调离公子身边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有些暗喜。
难不成侯爷已经把他当做情敌了吗?
是的,只是让人把自己与公子用暧昧的字眼联系起来,他就已经高兴的自己一人偷乐了。
他就是这般容易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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