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我见你从俱乐部里出来,门童说你想找贺司令?”
苏雪至望着她。
她立刻道:“你稍等,我打几个电话,问问贺司令以前经常会去的地方。”
她走了进去,借用大堂电话打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走了回来,神色抱歉:“苏先生,我问过了,都说没见到他。”
她一顿,狐疑地看了眼她:“你和贺司令……”
苏雪至微微一笑,向她道了声谢,转身,走出了饭店。
五点半。
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万家灯火,家家户户,都在吃着年夜饭了。
苏雪至先前的生气早已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惶恐和焦急。
这个除夕的夜晚,他到底去了哪里?
她茫然地望着周围,身后,在远处,城北的方向,突然升起了一道烟火,冲上夜空,“啪”的一声,在夜空爆炸,放出了一圈炫目的烟花。
苏雪至远远地眺望着,就在烟花绽放最为绚烂的那一刻,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地方。
两个人的约定!
约好的,她在那里等着他!
旧年还没有过去,还有最后的六个小时!
刹那间,她胸间一阵热血沸腾。
不用再找了!
她就回那里去,不管他在不在,她要过去,去履行自己的诺!
苏雪至奔下了饭店的台阶,坐上那辆今天被自己包下的东洋车,再次回到贺公馆。
她检查了贺兰雪停在庭院里的那辆汽车,确定油量足够,又在贺汉渚的房间抽屉里找到了一支填满子弹的手枪,带上,随即开车上路。
她是在晚上六点出发的,沿着双城之间那条几百年来被行人和驮马踏出的官道,一路向北,疾驰而去。途中走错了两回道,折了回来,在一番折腾过后,终于,历时五个多小时,在这个旧年除夕的深夜,在晚上十一点多,在满城爆炸的绚烂烟花和震耳欲聋的炮仗声声里,开到了丁家花园。
她拍开了门,在老鲁诧异的目光注视之中,问贺汉渚在不在。
老鲁点头:“在的!在的!孙少爷也是晚上回来的!就是比你早些!这么巧,苏少爷你怎么也回来了――”
苏雪至的心在跳,这一路的所有疲惫和不确定,在听到他也在的这句话后,全都消失了。
她冲了进去,奔上二楼,来到他的书房,一把推开了那扇半开着的门。
书房里没有开灯,但她看见了一道人影。
窗户开着,他就靠在窗前,在抽着烟,眺望着窗外夜空之中那片不断腾空爆炸的烟花,看得似乎入了神,连她的到来,都未曾觉察。
苏雪至走了进去,啪的一下,拉亮了灯,在他猝然回头的那一刻,盯着他咬着烟、仿佛瞬间凝定了的脸,一字一句地道:“贺汉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分明已经到了天城,你竟不见我?”
他和她四目相望了片刻,终于,慢慢地转过身,将嘴里的香烟拿掉,掐灭在了窗台上,沙哑着嗓问:“你怎么来的?”
“开着你妹妹的车来的!我一个人,开了五个多小时!”
苏雪至将藏在身上的手枪拿了出来,压在了书桌上。
“带着这个!从你公馆的房间抽屉里找到的!”
她朝他走过去,停在他的面前。
“我没忘记我说过的话。我会在这里等你回的!”
带着几分负气和委屈,她紧紧地盯着他的眼,又道。
贺汉渚望着她,一动不动。
窗外,对面不远的一道巷子里,忽然噼里啪啦地爆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竹之声,一股淡淡的硫磺的味道,也随风慢慢地飘入了书房。
苏雪至的职业病顿时又犯了,立刻想到了他的老毛病,暂时压下心里对他的不满,立刻伸手,要去关窗。
就在她动了一下身子的那一刻,他突然伸手,将她一把拉进怀里,下一刻,他低下头,便含住了她的嘴。
他亲吻她,是此前未曾有过的凶狠的亲吻,苏雪至很快就被他吻得透不出气了,这个晚上,一路的焦急和火气,也全都消尽了,再不留半分。
他好像洗过澡了,冲入她鼻息的混合着烟和体皂的男人的气息,令她有些迷醉,双腿发软。
她忽然感觉,自己竟是这么地喜欢他,喜欢着这个叫贺汉渚的男人。
再大的不满,再多的委屈,只要他的一个亲吻,她就能全部地原谅他。
她情不自禁伸出双臂,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脖颈,仰着自己的脸,好让他能更方便地亲她。
就在她有些意乱神迷之际,他突然放开了她,将她发出的一道猝不及防的低低惊呼声中,将她一把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带到他的卧室,反锁了门,放在床上,大步过去,唰地一把扯上窗帘,将夜挡在了外,随即返身,压了下来,再次激烈地吻住了她。
夜空烟花绽放,光芒时不时地投在了窗帘上,房间里的光线,忽明忽暗,苏雪至双眸半睁半闭,被压着,在外面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鞭炮和炮仗声中,任这男人对自己为所欲为。
很快,衣裳的领被撕扯开了,露出了一片白棉束胸。就在她半是紧张半是战栗,尽量想要放松自己身体的时候,忽然,她感到这个男人又停了下来。
片刻后,在她不解的等待里,他动了一动,缓缓地附唇到了她的耳畔,哑声道:“你可以阻止我的,趁现在还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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