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一刻，阵皇的声音一转，淡淡道：“但是不会认为，你说完这些，我就会放过你吧。”
    “让你走出这里可以，但我劝你永远也不要进入魔墟。”
    林琅看着他，摇头道：“不过你应该忘了一件事情。”
    林琅缓缓出声，道：“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永远也无法找到天道，更无法理解天道的所作所为。”
    “而且，就算你找到了天道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会被它的力量灭掉。你我一个人，永远也无法战胜天道。”
    顿了顿，林琅又继续出声，道：“或许你不清楚，天道也是生灵，也有神智，他在以他的思维方式评判这个世界中存在的生灵。”
    “更重要的是，天道从始至终都在掌握我们每个人的动向。所谓大破灭劫，不过是他用来洗刷掉一批强者，解决掉那些明白人的一种方式罢了。”
    阵皇定定的看着林琅，不得不承认，林琅的一番说法的确说动了阵皇，就像是为他打开了一座新世界一般。
    “天道也是生灵？”
    阵皇皱眉，这种说法他倒是闻所未闻。
    “是的。”
    林琅点头，道：“不然天道意志从何而来，我们为何要遵照天道的意志行事？你应该知道云上天空间吧？”
    阵皇点点头，道：“云上天乃是成帝之本，任何人想要成就大帝之位，便需要前往云上天，种下属于自己的道树，如此方才是证道。”
    “不错。”
    林琅紧跟着开口，道：“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们证道，证的道是给谁来看？天地间运行的大道本就是至理，我们又为何要证道？”
    “说到底，并不是我们个人在证道，而是为天道而证，将自己修炼了一辈子的成果，老老实实的捧到天道面前，告诉他这是我修炼的大道，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阵皇的脸色也越来越沉：“你是说……”
    林琅不徐不疾的声音响起，道：“正是如此，我们是在为天道而证，或者说，云上天的存在，本就是天道的试炼场！”
    听闻此言，哪怕阵皇的身上都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樊吕也是第一次听闻这种说法，不禁呢喃道：“天下阵法，无出阵道，最终都会流向阵皇。而天下劫难，皆为劫道，最终都会汇聚到你的身上。”
    “而天下万道，皆在天道之下，天道其实如你们一般，要通过重重时间长河，掌控后代修士的修炼!”
    樊吕情不自禁的开口，道：“所以说，师尊他曾有严令，严禁地府修士前往云上天证道。而且地府中流传的功法，也并非仙道功法，而是师尊另辟蹊径开创出来的!”
    经过林琅这么一说，阵皇的表情可谓是多姿多彩，许久也不曾说话。
    直到半柱香时间过去，他突然冷笑出声，道：“大破灭劫是宇宙规则，与天道何干？后代的黄口小儿，活的时间尚且没有本皇久远，信口胡诌的本事却比我更强。”
    林琅也冷笑，道：“我只是在为你解惑罢了，至于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探索一番不就行了？”
    “前人愚钝，不代表后世人也要中规中矩，按照你们前人的思维思考！”
    林琅也毫不避讳，冷笑道：“你活了一辈子，到头来还不是在大破灭劫下死亡，你能活到现世，无非也是苟延残喘，你又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阵皇脸色一沉，周围阵法能量涌动，仿佛酝酿着毁天灭地般的能量。
    “你这一世修炼，开创了阵道不假，但又有几次探索天道？”林琅昂头看着他，周身天道力量滚滚而动，道：“而我，已经尝试触碰天道，也曾将天道力量融于自身。一切所为的，不过是探索天道的本质。”
    “这些，你可尝试过？”
    阵皇沉默下去，他看着林琅，半晌，这才出声道：“那我该如何证明你所说的真假？”
    “简单。”
    林琅向前迈出几步，径直走到天道之花面前，他伸出手，触碰到天道之花的花茎。天道之花轻微震颤，一股股浓郁的天道之威透过他的手臂，传递到五脏六腑。
    虽然他是天道之体，又有修为傍身，但天道银雷的能量仍旧让他的身体出现麻痹状态，就仿佛是被十万伏的高压电电击过一样，瞬间皮开肉绽。
    林琅忍住疼痛，道：“要证明这点，其实很简单。”
    林琅将天道之花拿在手中，另一边，阵皇眼睁睁的看着林琅将天道之花夺走，心中也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启动大阵，一举轰杀林琅。
    也就在此时，林琅的声音再度传来：“这座世界就有天道活动的影子，而且其中，更酝酿着天道成型的秘密，你我探索一番，相信会有说服你的答案。”
    阵皇看着林琅，怎么说他也是一位活了无数个宇宙纪的存在，又怎么可能被林琅三言两语间蒙骗。但不得不说的是，林琅这一番说辞，的确让阵皇动摇。
    “这里曾是两位祖境高手的交手之地，而且其中更有天道参与。”林琅淡淡出声，道：“祖境高手了解的世界真相远比我们更多，尤其是这一战，随着天道的入场，我们可以推演出很多信息。”
    林琅漫步走到阵皇面前，将手中的天道之花递过去，道：“你可以细看一下，这天道之花之所以成型，是两位祖境高手以及天道交战的结果。”
    “其中蕴含着天道之力，更有另一位祖境高手，祖炁的气息。”林琅缓缓出声，天道之花的能量源其实很好辨别。
    除了浓郁到极致的天道之外，更有一股无限接近于仙的气息。
    那是祖炁留下的神通波动！
    “可是唯独缺了一点。”林琅缓缓出声，道：“是另一位祖境高手的神通。”闻言，众人的目光也纷纷落在天道之花上。
    这朵通体银色，唯有花蕊呈现出妖艳的鲜红色。银色的花身，代表的是天道之力，而花朵呈现出的鲜红色，则是仙人之血。
    那是当年祖炁交手，血染长空造成的异象。
    林琅的脸色沉重，当他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 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既然这是两位祖境大能之间的战斗，为何除了祖炁之外，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那位祖境大能的信息。包括这一路上也是，他们从未见到另一位留下的任何痕迹。
    那种感觉，就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两个人的交手，有天道参与，唯独另一位强者不见了踪影。这种的话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是那位祖境强者战败，被人为的抹除了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是天道做的吗？”
    樊吕沉声开口。
    阵皇却在摇头，道：“不太像。若是天道出手，怎么可能只留下祖炁存在的痕迹。”
    “会不会是，另一位祖境大能战败，是祖炁出手，抹去了这位大能者的存在的痕迹，或者说，祖炁并不愿意让其他人知晓这位祖境大能的身份。”樊吕暗暗猜测。
    林琅也很快摇头，道：“可从眼前的情况判断，似乎又跟我们的判断不太相同。”
    “从这座战场的种种信息推断，这场战斗中祖炁也并非占据绝对的优势，相反，他极有可能是失败的一方。”
    天道之花被林琅收起，放入体内开始炼化。
    无论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只要他们继续探索下去，相信一定会有个正确的答案。
    ……
    三人一路前行，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场史前大战的惨烈。
    不只是虚空被打的破裂，就连这座世界的规则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运转不畅。而四周，则充斥着混乱的能量波动，时而卷起一道道来自于史前的能量潮汐。
    林琅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大帝境界之上的修士，但在这片昔日的战场上行走也依然是如履薄冰，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将小命交代在这里。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行走在这座战场，也当真获取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信息。
    比如从一些曾经的战斗痕迹来看，在这一战中祖炁可谓是元气大伤，很多地方都能看到祖炁流出的血液，纵然经历万古，却仍未风干，并且伴随着镇压大帝的威势。
    “能将祖炁逼得如此，那位的修为究竟强到了何等地步？”
    种种迹象表明，在这一战中祖炁陷入绝对的劣势，甚至于说，他还被对面的那位祖境高手压着打。
    “这么说来，最终天道的介入针对的很有可能不是两位祖境高手，而是祖炁。”林琅缓缓出声，道：“那位祖境高手引来了天道，和天道的力量一起，将祖炁镇压。”
    至于这一战的结果，从后世的种种记载可以推断。
    祖炁应属于战败，但最终未死，在若干年后顺利的破入仙境。
    至于那另一位祖境强者，他的信息便不那么好推算了。毕竟从开头到结尾，这位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强者，也从未给后人留下过任何可以参考的信息。
    “要成仙，天道是最大的阻碍。”
    阵皇的脸色微沉：“昔日祖炁成道，想必也是经历过无数次的针对，甚至天道都不惜出面，只为阻止祖炁成仙。”
    “他那等强者都尚且如此，后代修士的我们，又是否还有抗衡之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