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已经收拾好了。”
丫鬟抱着换下来的床褥,低头道。
沈千濯刚想让人下去,这时候,床上横空飞过来一件里衣,砸到了他的身上。
薄荷绿的颜色,绣着鸳鸯戏水,而后传来被子里的女人哭到哑哑的嗓音:“还有这件,给我弄脏了!”
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裳,结果倒好,现在完全不能穿了。
里衣只有薄薄两片圆形的布块,上面沾的白色痕迹清晰可见,不说丫鬟,连沈千濯看见后,眼神都沉下来,想到方才女人热情的劲头,他怎么舍得让对方离开?
两人荒度了一下午,好歹也算是体力活动,未到饭点,纪青菱就饿了。
等丫鬟将饭送上来,又发现桌上不止她自己一个人。
不知什么时候,沈千濯厚着脸皮坐到了对面,一桌子的菜,原本是她一个人的,如今却要和人平分。纪青菱瞥了他一眼,生气地将想吃的几道菜挪到自己面前。
沈千濯:“……”
男人想着下午的事情,的确是他做的太过火,耍小脾性也是正常的。
这样自责着,当晚吃过饭后,便没有跟着纪青菱回同一个房间。
如此省下了纪青菱撵人的功夫。入睡前,脑海中被迫闭眼一整天的系统问:【宿主,我们要按照计划,明天早上离开吗?】
纪青菱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继续往身上擦白膏:“算了,再晚几日吧。”
系统:【……】
屠屠有些不高兴,宿主不想回家,它还想早点儿回家呢,郁闷地跑到角落里画圈圈。
一夜好梦,第二天,纪青菱是在一阵颠簸中起来的醒来的。
她闭着眼睛,先是动了动手,结果发现自己手动不了了。
猛然睁开眼睛,才察觉,这里已经不是之前睡觉的地方,空间狭小,四周墙壁都是木头——一辆马车。
然后她又发现,自己被人绑住了!
柔软的绸布,将手脚绕了一圈又一圈,唯恐她逃走,嘴上倒是没有和电视剧中一样塞抹布,不过即便这个样子,也让她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纪青菱:?这是什么情况。
还未反应过来,马车停下,沈千濯从外面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米粥。
“醒了,过来吃饭。”
纪青菱看到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被人绑架,分明是沈千濯担心自己离开,故意将她绑起来。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若是自己跨越时空,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吗?
“张嘴。”
沈千濯的确不知道,或者说,他没有其他办法,勺子中的粥有些烫,男人颇为笨拙地吹了吹,温度凉下来,便送至纪青菱嘴边。
纪青菱看了他一眼,然后识时务地将勺子中的粥吃掉。
别说,这玉米虾仁粥的味道的确不错,玉米甘甜,虾仁软弹,闷煮过后,香味极好地融入到米的香味中。
“好喝吗?”沈千濯状似无意地问。
纪青菱点点头,由心底感慨:“这次的丫鬟手艺不过。”
闻言,沈千濯便像鼓励到一般,勾起嘴角。
见状,纪青菱撇撇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又不是你做的。
当然这话她没有说出来,想当初在竹屋里生活的日子里,自己有幸尝到过沈千濯做的饭,不得不说,非常一般。
两人一个舀一个吃,几次后,纪青菱便有些饱了,她摇摇头表示不吃了,而后用商量的语气说:“夫君,你把我放开吧。”
沈千濯自顾自用手绢擦了擦手纸,曲起指节敲了敲车壁,很快有丫鬟进来将碗筷收拾下去:“等到了京城,我自会放开你。”
“可是,就算绑着,菱儿也能离开啊。”
一语惊破千层浪,沈千濯倏然转回头看她,似是判断她是否说谎,纪青菱眨眨眼,她也是这次,才发现沈千濯不仅为人霸道,而且很没有安全感:“如果菱儿想离开,早就离开了,因为有舍不下的人,所以才会一直拖着。”
沈千濯没有问她舍不得谁,眸光微深:“可你昨日说要离开。”
当时不是因为某人凶巴巴,她心里生气,一时间口不择言嘛。更何况,她在原先的世界有父母和朋友,怎么也得回去打个招呼。
“菱儿保证,看完父母之后,立刻回来陪夫君,绝不多一天!”说着,她还顶着被绑住的手脚,凑过去亲了男人一口。
沈千濯有些松动,但还是坚持:“等回京城再说。”
纪青菱果断将自己被捆地发红的手腕伸给男人看,撒娇道:“哎呀,菱儿疼死了,夫君你到底放不放啊?”
“……”
刚从边玉城出发的那一天,骑着马的威武将军,听到沈千濯那辆马车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他吸了下被冷风冻出来的鼻涕,长长叹了口气。
哎,男人啊,果然本质都是花心!
—
从边疆赶回京城,这次足足用了四个月之久。
赶在大雪纷飞之前,一行人踏入城内,在京城百姓的欢呼声中各自回家休整,等着明日里皇上的召见。
芙蓉院的丫鬟荷叶荷花一年前得到主子已经去世的消息,当时哭得差点儿瞎了眼,如今听到爷回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北疆女人,个个气得鼻孔出气,为纪青菱所不值!
荷叶大了一岁,却依然是那个脾气直接的圆脸姑娘:“我倒要看看是哪里的狐狸精!”她不能和爷讲道理,但去看看那北疆女人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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