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无助的扯向老太太的衣袖。
然而老太太却是冷笑一声:孽障,我哪会是你的母亲,我不过是以为你这些年怨恨我,是因为我当年在外头十年不曾照顾你!
老身倒是没想到你这个蠢货!究竟连谁是你嫡亲的生母都分不清楚了!
往日觉得你是个固执,道终究还是有几分学问的!你这些年所学的东西学到了狗肚子里不成?认那个贱人当亲娘如今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既然喜欢认那贱人当亲娘,日后你便随她去吧!
她死了这些年,若是知晓你的想法,莫不是会喜得从那坟里头爬出来吧!
老太太狠狠一抬手,便用尽所有力气扯了被大老爷揪在手里头的衣袖:蠢货!白瞎了我这些年对你的好,竟然还想亲手毒死你自己的生母!当年我就该让你死在那场天花的!
此时大老爷听着老太太那丝毫不留余地的话,他眼泪鼻涕不可控制的流了满面都是,他不住的朝着老太太磕头道:儿子没有,儿子并没有,儿子只想着想着让您昏睡一些时日,等三姐儿及笄嫁人后,儿子儿子等你醒来后,自然会孝顺您的!
一旁跪着的瑟瑟发抖的大夫人陈氏,她一听得大老爷这话那面色自然是惨白得不能再惨白,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生怕此时会发出那么一丁点儿声音引起人的注意!
然而老太太却是冷笑一声,垂眸深深的看了那陈氏一眼道:没有?
你这孽障还想否认,致使人昏迷的药物再混上一点儿砒霜,那不是无声无息的要弄死我吗?现在来否认,老大你既然有胆子坐下这等错事,如今证据确凿你却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砒霜?怎么可能!
大老爷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东西里头会混有砒霜。
他前头不信任那二皇子,还特地买了活物去实验过的,那东西昏睡过后醒来时依旧活得好好的。
所以混有砒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突然是那大老爷林鸿德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僵硬的转头望向一旁跪着的陈氏,他几乎是抖着嘴唇道:你做的?
被大老爷这么一问!
那陈氏浑身一抖,她赶紧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没有,老爷你要相信我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
林鸿德惨笑一声:若是没有,你倒是与我说说那里头的砒霜是怎么混进去的?
大老爷看着陈氏那表情,他便是已然全部猜到了。
恐怕是那陈氏私下里与那马婆子一家做了什么交易,不然好端端的他也不过是把自己的奶娘接回府中罢了,怎么那马婆子也托了人进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后头那马神婆也来了。
他前头不过是以为小打小闹罢了,却没想到这陈氏的心却是个那把狠的。
看着那大老爷眼中的冷意,那陈氏心头一紧,她尖声道:老爷你要相信我,这事儿与妾身绝无任何关系,是顾嫣!这是顾嫣!都是那顾家三丫头的主意!妾身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能不知道吗!
不可能的!
床榻上头听着的老太太,她也不看陈氏,而是看着大老爷林鸿德冷笑道:她说不知哼!入籍你们一个个倒是推得赶紧!这东西能让人昏迷那般久,你就不怕一个不小心我便再也醒不来了?你心里头应该清楚吧,我都这般大的年纪了,若是一个醒不来,那也是可能的!
老太太这话一出口,那大老爷林鸿德脸上所剩下的那一丁点儿血色也没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若是一个不好,那的确是真的会要了人命去的!
他也不过是仗着侥幸而已!
因为老太太的身体一向健康,平日里比年轻人的身子骨还好,应该会醒过来的。
但是!
如今都这般了!
再解释还有什么用!
只不过是愈发衬得他大房的丑陋。
于是大老爷朝着老太太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母亲,儿子明天便便向皇上禀明,把这侯府侯爷的位置让给三弟,儿子,儿子知错了!
此时一旁听着的魏珩冷笑一声。
讥讽道:你倒是一个聪明的,用一个别人不见得能看得上的位置,去保住你自己的官位?京城的名声?和你这条蠢命?你这算盘打得,你怎么不去当账房先生呢?
别的不说,你这弑母的名声若是传出去,你别说乌纱帽了,你恐怕连命都危险!
当场大老爷的脸色便被魏珩说得青白交加,他心里不过仗着老太太如今依旧舍不得要了他的命去罢了。
不然老太太也不会前头早早的就把这事儿往哪顾嫣头上推去,后头更是遣散了屋里头的人,唯独留下把他们留下!
大老爷林鸿德深吸口气,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你不过是一个外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林家的事!你看不上的东西,你以为我那三弟看不上,这些年他不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我那位置?
却是这时!
一声低喘!
那后头软榻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三老爷林承志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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