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尤其是丁娆和白福暖,可惜如今她们已不在人世,想帮也帮不上忙。
再后来听到白家竟如此对待楚虞,又觉得愤愤不平,心里直骂着那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和不知人间疾苦的白夫人和白少爷,知道那八十两银子就是被他们给借走的,瞬间明白楚虞为何说是被土匪给抢走了。
借给他们,可不就是被土匪给抢走的么!
一时之间也气得不行,再想到这些年楚虞一直在他们家当牛做马,心疼得就要掉眼泪。
楚虞伸手将她抱住抹去她的眼泪道:以前苦,那是因为没有遇到你,你以前也苦,也是因为没有遇到我,如今我们遇到了彼此,未来就不会再苦了。
木丁香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不过白家那边,依照他们的性子,定不会就这么甘心与我断了联系。楚虞想起先前要盖房子时候白夫人和白福鸿来的那一次,如今白临仍在病床上,药不能断,可铺子都卖出去了便彻底没了进项,白夫人一向骄奢惯了,白福鸿又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类型,又一向大方惯了,呼朋唤友岂能不花钱,在书院一个月的用度比木空青还要多一两半两的。
白老爷一整天就知道遛鸟,这白家的家底迟早是要被他们给掏光,只可惜了躺在病床上的白临。
先前答应借银子,也主要是为了白临。
只可惜就不知这钱到底有没有花到他身上,但人各有命,自己作为一个外人,白临在白家有亲生父亲和亲生儿子,妻子又尚在,还轮不到她这个外人来操心,楚虞意识到这一点便不再去想他们的事情。
但若是以后他们还上门,得先和媳妇通一声气,也好有个说辞啥的。
至于钱的去想,楚虞又不得不提了一嘴济安堂,毕竟过去五年,楚虞大部分的银子都投入那里。
木丁香听了更觉得楚虞这人内心如此善良,所有人都觉得她凶神恶煞,却不知她把柔软的那一面都给了谁,如此一来,心中对她的爱意也更加汹涌,看着她的眼神也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楚虞对这样的目光是又享受又有些许的不好意思,但好在她脸皮也不薄,趁着媳妇感动之余偷了几个香,木丁香自是宠溺着由着她胡来。
说完白家人自然又少不了要说到木家人,木母自从被楚虞关了牢里之后,是不怎么敢明目张胆得来骚扰,但依她的性子来看,这人手脚不干净又爱占小便宜,还是得提防着才是。
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木丁香自然也不会再称那两夫妇为爹娘,除了两个姐姐,木家其余的人她的都不认。
看着小姑娘一副倔强的样子,楚虞摸了摸她的头道:姑姑现在没有把你认下来,有没有难过?
木丁香摇了摇头:不难过,我有你。
楚虞一听便笑了:这话我爱听,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倚靠。
木丁香也笑了:不能光你才能被倚靠,我也想被倚靠。
说完小胸脯拍的啪啪响。
竹儿悄悄地爬上木丁香的腿,将小脑袋枕在她的胸口:我也要倚靠娘亲。
嗯嗯,娘亲给我的竹儿靠靠。
说完又冲着楚虞道:竹儿太小了,跟个猫儿似的,不然我都想带她出去,说是捡来的,去府衙那里做个登记,以后也能跟别的小孩子一起玩,现在只能跟这些小花小草的一起玩,太孤单了。
竹儿听说娘亲想带她出去,大大的眼睛尽是期盼,但自己个子又太小了,和那些人类的幼崽不同,现在还不能出去,心里有些难过,木丁香见状柔声安慰道:竹儿不难过,以后咱们多吃点,总会长大的,到时候就可以找小宝哥哥一起玩了。
竹儿一听,又破涕为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说完两人对着桌面的钱罐子又商量了以后的计划。
地里卖的粮食以后都给姑姑家收去,她和我说了几次了,食居的生意越来越好,全赖有我们种的粮食,她都不知道这一切主要是咱们竹儿的功劳,到时候我们自己晒干自己称,就不多拿她的银子了。
楚虞听了连连点头,如今建房子收粮食都是丈母娘家一手包办,按理说,没有哪个娘家能做到这一步,这主要还是季云娘和刘亨两人心里歉疚,一半是补偿一半是怜爱,如今她们房子建起来了,生活步入正轨,也不需要他们那边继续帮衬了。
现在罐子里还有七八两银子,家里啥都不缺,生活上已经很是富足了,以后赚钱,都是进多出少,比起别人,不要太好。
木丁香想到楚虞先前资助的济安堂,再想到今后有两人共同操持这个家,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济安堂的孩子都很可怜,也不能因为楚虞和自己在一起了就断了那边的资助,但也不能全都往那边投,便问了一下楚虞的意见。
楚虞想了想道:我资助他们已有五年了,当年的那些孩子很多也长大,大的也成家了,我先前没钱的时候就想着要不这事情就先告一段路,但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可以继续下去,只是每月保持一定的度,那我们的承受范围内,我便觉得可。
两人一合计,想法是一致的,这事便定了下来。
济安堂的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每年都会新增一些,这天下总有一些不如意的人需要帮助,但她们也只能量力而为。
如今楚虞一个月杀猪能有六两到十两银子,加上地里两季粮食卖出去,平均下来加一起,家里一个月总计进项也有十到二十两之间,平时拿出个几两来资助还是能接受。
倘若哪日进项有起伏,再酌情增减都是可以的。
两人坐在桌边言笑晏晏,一言一语地规划着将来的生活,身边竹儿绕着院子欢快的跑着。
何其欢乐!
56、第 56 章
天气变凉, 时间越来越接近年底,时满和汪小喜也开始着手准备亲事,杀猪的任务便又开始调换过来, 时满早上一起去杀猪,杀完猪就回家, 木丁香则跟楚虞一起买肉。
时满的房子要翻新,也趁这个时候弄, 好在不用打地基, 主要墙体都还完好,翻新用不到半个月就能弄好。
时满是孤儿, 成亲要操办的事情也主要由岳丈那边操持, 但房子翻新他得看着,汪小喜也时不时来帮忙。
近日来家中有事要忙,季云娘很久没回芙蓉村,木丁香也很少到县里来,母女二人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今日闲着来买肉, 见到女儿居然也在店铺和楚虞一起卖肉,问了一下才知道时满家中有事,这段时间木丁香都会跟着一起来帮忙。
季云娘好些时间没见到木丁香,让她中午卖完肉去家里吃饭。
木丁香并不想去,虽然那是自己的亲爹娘,可她一直在乡下自由惯了,总觉得进了富人家的高墙大院束手束脚的不放得开,而且早上起那么早,就想着忙完了回去洗个澡睡个觉,可季云娘又过于热情, 还搬出了刘念念。
自上次楚家进新房,刘念念也跟着去了,和木丁香很聊得来,觉得这个丁香姐姐跟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不太一样,相处起来很舒服,回来是真的念叨了好久。
木丁香拗不过,只得答应去这一次。
一头猪卖了一上午也差不多,楚虞留了一些带去刘府,关了铺子拉着木丁香上马往刘府去了。
刘亨还是一如既往地在食居忙着,刘卓在学堂念书也不在家,就剩季云娘和刘念念两人。
女儿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季云娘开心得很,也不假借仆人的手,提早回来就开始弄饭,整个人洋溢在喜悦之中,惹得刘念念一直问是有什么喜事。
听说木丁香要来,也觉得很开心。
两小姐妹见面后木丁香就被刘念念拉进了自己的小院子里,楚虞陪着丈母娘在灶房忙活。
木丁香看着床上尚未收起来的一些刺绣和针线,像是给男人纳的鞋底,想着刘念念和自己前后一天生的,自己都嫁了楚虞,她更是老大不小了,却不说破,反而打趣道:念念是在给姑丈做的鞋子么,可这鞋底是不是小了些。
刘念念一看那没来得及收起的针线,顿时脸上红云翻飞,害羞地道:不是给爹爹做的啦。
咳咳,原来不是给姑丈做的,那就是给情哥哥做的,不知是哪家的情哥哥入了咱们刘家大小姐的眼。木丁香见她忸怩,难得开起了玩笑。
刘念念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面子薄,被木丁香这么一说忍不住去拧她腰间的肉,两人嘻嘻哈哈闹了一阵木丁香才问道:是你自己选的还是姑姑他们帮你选的?
刘念念一听,原本带着羞意的脸色白了白:像我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子家,哪有什么机会去相人家,都是爹和娘听媒人说的定下来的。
木丁香心中一跳:那你可知道是县上哪户人家的公子?
说是以前贩卖茧丝绸的白家,虽然现在家道中落,但小公子是个读书人,已经考上秀才,媒人说那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日就能高中。刘念念虽然没见过那人,但听着媒人将其描述的天花乱坠,好比潘安再世,也忍不住心旌摇曳。
木丁香一听到这白家,又听说家里曾经做茧丝绸生意,心里一下子吊得老高,最后再听说那人是秀才,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想起前些日子楚虞和自己说的那一堆白家的破事,她好不容易才摆脱的吸血鬼,没想到刘念念却紧跟着跳进这个大火坑,心中忍不住一阵焦急。
但她也知道就这样当着刘念念的面把这事捅出来并不妥当,还是得找机会与季云娘说才是。
毕竟是第一天来刘府家做客,木丁香也没有那么快就扰了大伙的兴致,待吃完饭才把楚虞叫到一边和她说了白家的事情。
楚虞一听眉头拧成了一团疙瘩:姑姑他们也太草率了,媒人说的话能有几句是真的,我在白府待了那么久,除了阿暖和老爷,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不行,我得去找她说说。
楚虞名义上虽是刘家的女婿,但早之前季云娘作为老主顾的时候两人关系就已经不错,又熟悉白府的情形,由她来说再好不过。
季云娘听楚虞一说,脸色瞬间发白,有些恨恨地道:我想不到这张媒婆竟然把这么大个事情隐瞒我,亏我还给她封了那么大个银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那银子,赶紧把这事给姑丈说了,可别误了念念的终身大事。
我能不气吗,那张媒婆就是趁着我急着嫁女这个当口找上门的,我原也没那么急,就是木家那两口子,我怕他们发现什么端倪,把念念给要回去,到时候和她两个姐姐那样草率地就被拿去换钱,这才心急火燎地要给她找户好人家嫁出去,就算往后这个事情真的捅出来了,那时候念念也嫁了人,夫家殷实她有了倚仗,倒也不怕那对毒夫恶妇再做其他算计。
谁知道遇上了这么个事,那白家也真是恶毒,还托了其他好些个姐妹在我耳旁吹了不少的风,我还真以为是个好的,谁知道竟烂到根子里了,自家都那样了还肖想着我们家念念,怕不是等着念念的嫁妆拿去补贴家用吧。季云娘想到这么一层,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就去找张媒婆和白夫人开撕。
楚虞忙拉住她:眼下这个情况,说不定你们家早就被盯上了,现在县里发展势头正猛的就是丁家和刘家,白夫人本就是丁家的外嫁女,如今丁氏一族的掌权人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丁启,她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不去求自家的兄长却想办法借机通过念念来和咱家搭上关系,这背后的动机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季云娘闻言陷入了沉思,因为一旦提及丁家,就会涉及到两家多年前的各种恩怨,包括刘亨早些年家道中落沦为货郎,沿街叫卖了好些年,后面慢慢地攒了钱积累了人脉才把刘家又给做起来,这期间丁家也没少从中下绊子,总之丁刘两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眼下这么一来,还是得先去和丈夫商量一声。
不管怎么样,这门亲事退是肯定要退,只是先前白家已经来提亲互换庚帖了,如今没有个正当理由不好直接退亲,倘若白家那边催,能拖便先往后拖。
楚虞闻言眉头紧蹙,先前白夫人没有能从自己那里弄到钱,按奈不住又把主意打到儿子身上,走到这一步肯定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一定是要通过白老太爷的首肯。
一想到这两人为了拿到银子各种算计的嘴脸,忍不住一阵恶心。
也不知白临如今怎么样了,他若是想管这事定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吧。
季云娘听了楚虞的话,知道这事不能贸然出击,毕竟白家先前还请了好些个富家太太来当说客,也不知道背后是不是丁家的主意,只是一想到刘家那么大的家业像多年前一样要被人算计,心中又怒又气。
楚虞和木丁香知道她此时心情不佳,便不再多做逗留,先回了村里。
季云娘庆幸今日幸好把这两小夫妻给请来家里吃饭,不然这事情一直被瞒在鼓里,将来受苦的还是自己栽培了十八年的养女。
待她二人走后,季云娘这才去了刘念念的房间,挑着和她说了白家的事情,刘念念一听,顿时脸色煞白,将纳了一半的鞋底丢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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