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头怔了怔，“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来了客人，我去招呼客人了。”顾翡迟疑了下，“黄大爷，您是说雀儿走丢了？”
    黄老头摇了摇头，目光呆滞，游魂一样往后院去了。
    顾翡忽然想起，雀儿买来的那天，黄老头说过一句话，“你在那柜台后面替我看着些，可千万别让她出了这门。”
    不让出门，今儿也就在门边站了站，这就丢了？
    黄老头早知道雀儿要丢？
    顾翡一边吃饭一边琢磨，怎么也想不明白。
    吃完了饭，她端着饭菜往后院过去。
    黄老头的房门关着，顾翡敲敲门，“黄大爷，您先吃点东西吧，有什么事，吃了东西再说。”
    门突然开了，黄老头站在门口，两只浑浊的眼睛陡然放出两道光，牢牢的盯着顾翡。
    顾翡吓得退了一步，这黄大爷别是受了打击，不正常了吧。
    黄老头忽然道：“小翡丫头，你进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顾翡见他神色平静下来，便点点头，进了屋，将托盘放到桌上，“您有事就说吧。”
    黄老头将门一关，毫无征兆的对着顾翡跪下了，“小翡丫头，求求你救救我这老头子。”
    顾翡赶紧去扶他起来，“有事您说就是了，您这说也不说，我也不知道帮不帮的上啊。”
    黄老头苦笑着起身，“只要姑娘愿意，就能帮得上。”
    顾翡看着他，“你是要我帮着你找雀儿？雀儿是真丢了么？”
    这还怀着身孕呢！
    黄老头点点头又摇摇头，“眼下，找她倒不是最要紧的，这个事情不解决了，找回来她还得丢。”
    顾翡不出声，看着黄老头。
    黄老头苦笑一声，“丫头，我老头子也不怕丢人了，今儿就都告诉你吧。”
    “其实，你肯定猜着了，吴管家和我有仇。”
    “啥仇呢？夺妻之恨！”
    顾翡眉毛一挑，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这是解不开的死仇！
    “我那去世了的娘子，和吴管家原本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两家原本打算等他们大了就成亲。”
    “结果，有年元宵节，我在街上那花灯底下，见着了我娘子。”
    “我娘子年轻的时候生得很美，我一见之下，便丢了魂儿。”
    “便悄悄尾随她，知道了她住的地方。”
    第313章 黄老头的往事
    “第二天就寻了人打听她的事。”
    “打听得她家里打算把她许配给她表兄，不过还没有定亲，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顾翡瞟一眼黄老头，这人果然奸诈。
    “我托了官媒去提亲，并许下大笔聘礼银子。”
    “她家不过是普通人家，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听都没听说过，他父母便动心了。”
    “那时候是二十多年前，吴管家还不是管家，只不过是齐王府里的一个小厮，论身份，他只是个奴才，论身家他更是远远不如我，我那岳父母便不顾我娘子和吴大海的苦苦哀求，将她许给了我。”
    “我娘子虽说不愿嫁我，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嫁也得嫁。”
    “嫁过来之后，很快就有了我儿子，只是我娘子生我儿子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
    “这倒也无妨，横竖已经有了儿子延续香火，我也就一心一意守着她娘俩过日子。”
    “我娘子自打跟了我，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我家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我们一家子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直到我儿子出了事。”
    “我娘子一下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半年，眼看就不行了。”
    “这时我那不成器的兄弟，不知道听了谁的撺掇，带了个丫头过来，说要给我做妾，免得我断了后，其实是跟我要银子。”
    “偏巧伺候我娘子的丫头不懂事，将这事学给我娘子听了，我娘子本就不好，听了这事病情越发沉重，我赶紧使人去喊了她父母过来。”
    “那吴大海也跟了来，一来，就打了我一顿，说我忘恩负义，娘子还病在床上，就只想着纳妾，若是我娘子好了便罢，倘或我娘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叫我偿命。”
    “这个时候，吴大海已经是齐王府的大管家了，对我们这种百姓来说，真个是权势滔天。”
    “我娘子到底对我还是有些情意的，在屋里听到了吴大海那些话，叫了他进去，叫他发誓，万一她有个什么，不许他对我动手。”
    “若是吴大海敢对我下手，那下辈子，她便不见他了。”
    “他两个当着我的面，许下了下辈子的诺言，我，我······”
    明明是很悲惨的事，顾翡听得是又有些想笑。
    这黄老头唉，真不知道说啥好。
    黄老头苦笑，“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那吴大海也是个狠人，一直未娶妻，一心一意只惦记着我娘子。”
    顾翡眉头一挑，看不出那吴管家竟然还是个情种。
    只是为人也太阴狠了些。
    “我娘子去了以后，有人便给我说了一门亲事，一个二十来岁的老姑娘，我也不想一个人孤孤零零的过日子，便同意了，谁知道，隔日，吴大海就来了。”
    “他告诉我，我这辈子都别想过上好日子，他虽说答应了我娘子，不会对我下手，但我要是敢娶妻纳妾，我娶一个他弄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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