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水池就像是一个巨型的抽水马桶,把要丢掉的污染物直接扔进水池里,然后摁一下按钮,水池里的水就会被抽到底下去,然后里面的污染物就会排到地下暗流里。
时瑾他们还好,他们那儿都去过,什么地方都下过,自然也不把这种地方看在眼里,那几个药剂师就不行了,在得知他们要被投放进这个污染物投放点之后,药剂师们就差当场逃跑了。
他们大概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会钻马桶,特别是在他们知道底下的东西是什么的情况下。
他们做手术的时候碰见一些用不了的边角料、半死不活但没必要再救也没有利用价值的实验体、中途失败变异了的实验体,全都会丢到这里处理,反正一丢下去,那些实验体也不可能再爬出来。
除却少数人刚来的时候不习惯,还会出去埋葬实验体的尸体以外,大部分人都图方便,久而久之,所有人就都往这里丢了。
谁知道这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之所以没逃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脚上都被栓了绳子,捆在了对应单兵的脚上,如果不是因为要到水底里、且水下情况不明,850众人不能把这些药剂师背着游泳,他们都会直接把人捆成粽子抱走。
在准备下去之前,刘队和他们打了个手势。
刘队、沈随风、陈山、封咎一人带着一个药剂师,陈山胸口还捆着一个树树,树树抱着氧气瓶,努力的缩着手脚,争取不碍陈山的动作。
时瑾是唯一一个不用带人的医疗兵,所以他也是那个负责在岸边上站着摁按钮的那个,刘队一做手势,时瑾就开始摁按钮。
按钮一摁下去,整个水池都开始旋转了起来,时瑾在原地助跑,直接跑到水池边,然后狠狠的向水池里一跳。
水池这时正卷起来,所有人都被水花卷着向下滚,时瑾还是第一次亲身体验抽水马桶是什么感觉,强劲的水流让他根本稳不住身体,在这水池里头上脚下的滚来滚去,他带着呼吸面罩和潜水镜,彻底被卷进了马桶里面的管道中。
管道很宽,大概是因为这些东西都不能发生堵塞,所以修建的十分小心,时瑾在一片昏暗里,被卷着呼呼呼的往下飞,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直到某一刻,卷着他们的水流冲进了一条宽大的河流里,马桶的细小水流被稀释,所有人开始顺着一个方向被水流推走。
这是出来了!
时瑾开始努力挥动手臂,打开手里的手电筒,向上游去。
他们每个人都从研究所的仓库里拿了手电筒,刘队还卷走了不少实验用的药剂,被时瑾发现的时候也没不好意思,瞪着眼睛理直气壮地喊:怎么啦!身负房贷的中年男人补贴家用不行啊?
打开手电筒的时候,眼前的漆黑水源里清晰了一些,只是光芒有限,看不清太多,但也足够你看到水流动向了。
时瑾开始在四周寻找他的小伙伴,很快他就看到了第一团手电筒的光,然后是第二团,第三团,第四团,等五个人聚齐之后,刘队在前面领头,带路往前游。
因为这条地下暗河是一条隧道,完全被水流灌满,所以没有顶部空间,大家都在水下游。
太过黝黑的隧道和奔流不停的水流给人一种无边无际、被困与此的感觉,游得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有些许神经紧绷,幸亏前面的刘队很靠谱,时不时给他们打光暗号,调节他们的情绪。
在他们经过某些地方的时候,需要紧贴着地下水流的岩壁钻过去,时瑾还看见了不少尸体,被啃得坑坑洼洼,飘在水里面,以及各种人类的骨头,动物的骨头,沉在隧道底下。
这些,都是研究院囤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尸骨。
不过看起来有点少。
再一看这些尸骨上面的咬痕,这地下隧道里应该也不安全,时瑾打起精神来,跟在刘队后面,看着刘队在前面领路。
期间他们还在水底下碰见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的像是人,有的像是鱼,这些东西想上来攻击的时候,刘队长就从兜里掏出来什么东西,在半空中挥舞一下,它们就都散去了。
时瑾离得最近,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了两个针管,也没看到太多,等这些东西散去之后,刘队立刻加快了出去的速度。
刘队到底是经验丰富的队长,他之前根据研究所的地面平图推测出了研究所底下的暗河走势,然后根据水流方向和速度判断自己的方位,带着他们游了一个多小时,硬是带着他们从一个水潭里钻了出来。
从水潭里钻出来的时候,时瑾觉得自己重获新生,他忙不迭的摘下了脸上的呼吸器和泳镜,打量自己的四周。
彼时正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山间清潭,四周都是树和岩石,不远处有一个瀑布,不知道的人这么一看,还以为水潭里的水都是瀑布里落下来的,谁能想到这水潭里面还通着一个研究所呢。
刘队第一个翻上了水潭,他带着的那个药剂师是个女药剂师,这一路上都快游虚脱了,一上岸就被刘队牢牢实实的给捆住了,捆住人之后,刘队掏出身上藏好了的烟花弹,往天上一放,然后往地上一躺,喘着粗气说:又他娘的死里逃生了。
信号弹一放,二队的人就会知道是他们了。
时瑾精神倒好,他看着其他三个人把药剂师捆上的时候,还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之前跟时瑾说过白子茜的那个药剂师也在,被陈山带着,他有点不老实,还被树树挠了一爪子。
时瑾心里也松了些,他坐在地上,顺势检查了一下封咎全身,确定封咎的伤没被地下暗河的水泡坏后,又随手治疗了两下,然后拿手指头揉了揉封咎的头。
封咎平时是不会动的,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眼珠子在身旁转了一圈后,突然一昂头,蹭了蹭时瑾的手腕。
大狗狗撒娇。
第69章 挠掌心
湿湿漉漉的寸头顶往手心一蹭,时瑾掌心有点痒,他随手撸了一把大脑袋,跟封咎一起往地上一躺。
酸痛的肌肉逐渐缓解,紧绷的精神开始放松,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了他们身上的臭水腥味儿,凉丝丝的,怪舒服。
这时候,封咎捆着的药剂师才刚喘过气儿来他大概对水下的世界十分不适应,一路上全靠求生意志才没掉队,如果不是这隧道里有太多未知生物,他留下就是一个死,估计他刚在半路上就想办法跑了。
这药剂师从水潭里爬出来之后一直趴在地上干呕,呕到现在,才堪堪直起腰来,虚弱的问封咎:你们要抓我们去哪儿?我奉劝你们不要不识好歹,这一片都是博士的地盘,博士很快就会来救我们。
时瑾睁开眼,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坐起身来,正好跟一边的刘队对上眼。
他们俩默默互相对视了三秒,时瑾先开的口:你们博士早丢下你们跑掉了,你们的研究所已经被封锁了,里面安了炸D,马上就会爆炸,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博士还会来救你们吗?
从刚才开始一直心思各异、琢磨着怎么逃跑的药剂师们的动作都跟着顿了一下。
你说这里是博士的地盘,你以前来过,还是这里驻扎了博士的队伍?说话间,时瑾紧紧地盯着药剂师的脸。
这几位药剂师眼神上都有些闪躲回避,时瑾一看到就懂了,他说对了。
这地方还真驻扎了博士的队伍,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跟着博士走。
总之,这个地方还不安全,而他们还在不久之前刚燃放了信号弹,如果这里真的有队伍埋伏,那这些队伍一定会比850二队的人早到。
潜在的危机又一次浮出水面,时瑾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酸软的手脚。
一刻没有回到850,就一刻都不能放松,危机四伏的星球里,处处都是他们看不见的陷阱。
刘队并没有转移阵地的想法,他们没有任何方法联系上外界,又已经燃烧了信号弹,二队会以这个方向为坐标集合,他们如果走了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他们得在这里等二队过来,只不过为了防止博士的人浑水摸鱼摸过来,他们得提前做点准备。
所有人开始找掩体,剩下这四个药剂师干脆被刘队用捆猪绳给吊起来了,把人吊起来的时候,刘队还颇有耐心的让他们每个人都在旁边看着,挨个儿给他们解释手法。
这捆猪绳啊,讲究的就是一个捆字,要把人的手脚都捆到一起,背在身后,然后把人吊起来,绳子只要足够结实,那就越挣越紧,怎么都挣不开。
系完之后,他还挨个儿把人丢给时瑾他们练手,时瑾第一次捆,下手很重,把那男药剂师的脸都捆紫了,时瑾把人吊到树上的时候还问刘队:会不会把人捆坏?
不至于。刘队往那药剂师嘴里塞了一大块臭袜子,然后在脑后捆上,打了个结:想想那些实验体,都是从这些人的手里出来的,不要被他们柔弱的外表蒙骗了,他们比你想象中的危险很多。
四个人挨个儿被吊起来之后,小队开始找掩体,陈山找了棵树,时瑾找了块大石头,刘队跟封咎埋伏在草丛里,沈随风去了水潭水面底下藏着。
五个人是围成一个圈的,中点就是被捆起来的四个人,进可攻退可守,全方位检查四周,但凡这四周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其中的一个人都能察觉到。
时瑾的位置是最舒服的,可以斜斜的靠着,石头的存在能将他的所有身形都藏住,他位置靠后,也不需要打架,盯着一个方向、注意动向就行。
只不过他们严阵以待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博士的人来,更没有等到二队的人来。
反倒是被捆着的一个药剂师受不了了,呜呜呜的示意刘队过去,刘队过去摘下他嘴里的臭袜子时,他干呕了两声后,赶忙说道:我愿意带你们去找他们的基地,我知道的,我去过,我每次都为他们往返送东西。
显然,在久等不到援军的情况下,这群药剂师已经急了,决定主动背刺他们的好队友。
刘队捏着袜子,犹豫着是塞回去呢,还是听他再说两句。
他们只有五个人,潜入敌方基地听起来就不太安全,但是一个加薪的好机会摆在面前,让刘队放弃吧,他又实在舍不得。
搞不好又是二十年房贷呢。
正在这时,远处炸出了一片信号烟花,蓝色的烟花弹飞上天空,在半空中炸开,按照烟花距离他们的距离,他们应该有几十公里远。
他们一共携带了三种烟花信号弹,绿的蓝的红的,绿的只是提醒位置,蓝色的是请求支援,示意他们遇到了危机,红的是十分危险,马上撤退,不要靠近的意思。
也就是说,二队他们在正赶来的路上遇到了危机。
刘队立刻放弃了他的二十年房贷,让单兵把每头猪、呸,把每个人从树上放下来,背到身后,一路狂奔去几十公里外支援汇合。
时瑾身上是空的,所以反倒是最灵巧,跑的最快的那个,他抱着树树在前头领路,几十公里远的距离让时瑾有些吃不消,本来是最前面的,跑着跑着,又落到了后头。
茂密的树林、及膝的草丛极大地遮挡了他们的视线,高速奔跑之下,他们顾不得仔细搜查,草丛里还有很多看不见的动物,兔子之类的都算好的,就怕一脚下去踩中什么蛇虫。
其中陈山跑起来最费力,因为他背的那个药剂师是个大胖子,一个人比两个人胖,路上还一直在挣扎。
跑在最前面的刘队要时刻提醒他们注意脚下,一群人硬是跑了七分钟才跑到烟花附近,刘队脸不红气不喘,回头还骂了陈山:废物玩意儿,每天给你安排的训练都白做了,一SS的体质能让你跑成这样。
陈山委委屈屈的不说话,倒是树树窜起来,泄愤似得挠了那药剂师的屁股,最后又嗷一口咬了上去。
药剂师咬着臭袜子,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哭了,他没装。
所有单兵,放下药剂师,医疗兵留守,其余人潜伏前进。刘队长扔下手里的药剂师后,给了时瑾一个药剂。
带毒的,就一个,自己省着点用。他们现在手上连一把光刃都没有,唯一能拿得出来的就是刘队长手里的这些药剂。
一会儿要打起来的话,他们手里面也只有一些冷兵器。
时瑾怕封咎受伤,因为在地下隧道里的时候封咎的工兵铲都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他就把自己贴身的匕首悄咪咪的塞给了封咎。
封咎拿着匕首,一定比他拿着有用。
单兵起身离开的时候,封咎是最后一个,他从时瑾的手里接过匕首,用小尾指轻轻地摁了一下时瑾的手心。
时瑾反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这一系列动作也就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封咎很快就跟刘队长一起冲出去了,等时瑾回过头来,面对着的还是四个被捆的像是粽子一样的药剂师。
这四位药剂师也是受了不少的苦,他们的腿被捆着向后弯,和自己的手腕被捆到一起,只能侧躺着,坐都坐不起来,更别提挣扎了,他们的精神体也都是一些小型动物,就算是弄出来了也没什么大用。
唯一一个有点用的是一只小仓鼠那位女研究员的精神体,这位小仓鼠勤勤恳恳的在女研究员背后啃了大半天,试图把绳子啃开,被时瑾的小鹿一蹄子踹开,滚到地上吱吱乱叫。
别搞什么花样了。时瑾站在树旁,盯着地上这四个人,随意捡了根比较尖锐的树枝,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语气淡淡的轻声说道:谁都不想有个万一,对吧?
那四个人躺在地上,彼此互相对视了几秒,都安静了些。
但时瑾知道,他们肯定不甘心,几位单兵都走了,只剩下了他一个医疗兵,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他也会拼命逃跑。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时瑾思索间,在前方百米远的地方已经爆发出了一阵战斗的声音,巨狼的怒吼和野马嘶鸣混在一起,吸引了一些时瑾的注意力。
那头应该是打到了白热化了。
这头也不消停。
时瑾回过头来,一脚踢飞一个小白兔的精神体,其中一个男药剂师闷哼一声,又被时瑾踹了一脚。
草丛里一时间有些安静,直到某一刻,一个药剂师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为了吸引时瑾的注意力,还用头撞地。
这种挣扎和刚才不一样,刚才的药剂师挣的小心翼翼,往后挪也挪的很慢,现在却疯了一样扭起来了,时瑾下意识环顾四周,没碰见危险,再观察药剂师,确定手脚都被捆住,他才走过去,摘掉了对方嘴里的臭袜子。
有实验体来了,我切割过的实验体来了!这位药剂师的脸都紫了:我闻到它的味道了,它是来杀我的,快,快走,快带我走!
最后几个声调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声嘶力竭。
时瑾都没来得及思考这个药剂师说的是真是假,他就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很多肢节动物攀爬起来的声音,以及他身旁的几个药剂师瞬间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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