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开磁悬浮车回去的时候,还给他们充分介绍了一下他新买的药剂。
这东西啊,咱们850没有,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算是违禁品,价格不贵。队长把箱子往后一丢,让他们自己看。
箱子是银色的,看造型有些眼熟,时瑾认出来了,上次他在学校的毕业典礼上,从校长手里接过来的箱子也是这种银色的款式。
大概是保护试剂专用的箱子吧。
他掂量了两下,开了箱。
箱子里是扑面而来的冷气,大概是为了保存试剂,一管红色的试剂静静的躺在里面。
时瑾不懂药剂,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厉害之处,就顺手转给了别人看,其余人也不懂,但不妨碍他们看,陈山还上手摸了两下。
这玩意儿在遗迹猎人的手里叫救命阎王,只要打上一支,就能在短时间内提高精神力和战斗力,但是往后会有一段萎靡期,而且不能打多了,打多了透支生命,如果是精神力不强的人注射了,很容易造成精神暴走。
精神暴走,就是精神体失控,攻击主人或者攻击其他人,很危险,而且会导致精神力持续躁动,没办法再召唤出精神体。
时瑾耳朵微微一动,捧着那药剂,想,这样的后遗症和封咎的症状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封咎。
封咎正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上,他是唯一一个没过来触碰这个箱子的。
说话间,悬浮车已经到了850基地。
折腾了大半夜,一群人又累又饿,刘队长下悬浮车的时候就给食堂相熟的朋友打电话,叫人赶紧做一桌好菜,他要带队友去吃。
一群人又晃晃荡荡到了食堂,时瑾下车时提着那个银箱子,刘队长是个大老粗,走起路来风风火火,队伍里其他人都暗暗以时瑾为主,所以有什么贵重东西都默认给时瑾保管。
850基地全天24小时无休,凌晨三点的食堂热闹的很,食堂里还有单独的包间,可以供人凑一起吃饭,时瑾他们去食堂的时候,还意外的碰上了时跃。
时跃正守在一个窗口前,等着里面的人给他打饭,窗口很高,他两只手搭在窗口上,迎着里面橙黄的光,细声细气的说:一碗肉粥,谢谢您了。
里面打饭的是个阿姨,见了时跃这样乖巧的小孩就喜欢,特意低下头问他:要不要吃点别的?小孩子长身体,要吃点肉。
时跃摇头:不是给我打的,我给我大哥打,他受了伤,不能吃荤。
时天城是在半个小时前幽幽转醒的,又检查了许久的身体,终于确定没有危险了,现在才终于能休息。
时跃惦记着时天城是因为自己受的伤,所以特意跑过来,想要打点粥回去给大哥垫垫肚子。
大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从醒来后心情就不算太好,时瑾知道,大哥这是因为一时意外而自责。
毕竟如果不是时二少赶来的快,他和大哥都要出事。
想起时二少,时跃的头垂的更低了些。
他觉得二哥最近越发不喜欢他了,反倒对时瑾改观了,今天晚上刘队长问他们要不要去鬼市的时候,他觉得时二少是想去的,他还看到时二少偷偷瞥了时瑾一眼。
他想不通,只是觉得难过。
明明说好了一直把他当弟弟,不会让时瑾欺负他,为什么二哥说话不算数呢?
时跃只能在心底里安慰自己,没有二哥,他还有大哥,有妈妈,有爸爸,他的家人还是最爱他的。
小孩儿,你的粥好啦。大妈把打包的食盒递给他,顺带还塞给了他一个馒头:多吃点。
时跃接过道谢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喧哗声。
他侧过头去看,就看见了刘队带着一群人进来,热热闹闹的,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一见到这个队伍,时跃下意识地把自己隐在了人群中,他现在只要一看到时瑾,就会觉得浑身难受,心口里泛着酸,让他一阵阵恶心。
他从重叠的肩膀和人头缝隙之间,远远地看见了时瑾。
时瑾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个,一头金发在食堂的灯光下闪着光,漂亮的像是某种绸缎,走起路来时肩背挺直,他迎着所有人明里暗里的打量,大跨步的往前走,不知道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他就笑了一下。
时瑾一笑,眼下的卧蚕就轻轻托起来,那双眼像是月牙儿一样,比窗外的月色都清冽,看的人挪不开眼。
他走在刘队的身侧,手里还提着一个银质的箱子。
一看到那个箱子,时跃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哟,老刘最近这么顺啊?
他从军校新收了一批不错的新人。
SS级的单兵?咱850也不缺啊。
是SS极,但不是单兵,是医疗兵,还是军演第一名的队长呢,诺,左边提箱子的那个。
淡淡的喧哗声从四周传来,所有人都围绕着医疗兵这个话题聊起来,言语间满是羡慕。
现在的大环境对医疗兵其实不是很友好,因为军校更注重体能培训和个人作战能力,所以会忽略医疗兵本身的治疗能力,一个SS级别的医疗兵甚至打不过一个A级的单兵,大部分S级别的医疗战斗力几乎为B,所以医疗兵一直不受重视。
但是这种地位差距在进入实战演练后就会被颠倒,医疗兵的作用,在战场上毋庸置疑,一个SS级别的医疗兵向来都是被各个军部争抢的好苗子,能抢到850来,怪不得刘队会这么高兴。
时跃站在人群里,越发坐立难安,可是时瑾还没有彻底走远,他只能忍着继续听这群人夸赞时瑾,他越听越不舒服,抓着食盒的手指都跟着泛白。
他们根本不知道时瑾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也根本不了解时瑾的脾气秉性,如果他们真的跟时瑾相处过,他们也会受不了的!
只不过是个医疗兵而已,如果他能觉醒精神体,一定不会比时瑾差!
哎?我听说,刘队新收的医疗兵还拿了精神力药剂去让刘队鉴定呢。
我也听说了,好像鉴定结果后天下午才会出来吧?啧,英雄出少年啊。
时跃瞬间抬起眼眸来,目光紧盯着时瑾手提着的那个箱子。
各种念头在他的心底里盘旋,直到某一刻,时跃站起身来,快步离开了食堂,回了时天城的房间。
时跃进客厅的门时,透着半开的门,听见时天城正在和人打光脑,时跃听见时天城说:父亲,我知道您的想法,但时瑾真的不是最好的人选。
时跃脚步一顿。
然后,他听见时天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父亲。
挂掉光脑的时候,时天城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他抬眸望过去,发现是时跃从卧室外进来了。
跃跃。时天城坐起身来,轻声问他:怎么了,不开心吗?
时跃心里一惊,他匆匆把食盒递过去,垂眸掩盖自己的神色,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只是担心哥哥,我怕哥哥感染。
不会的,我已经过了体检,没问题。时天城掀开白粥的盖子,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药剂部也已经在处理了,估计两天内就能去那个星球投放,到时候那颗星球就会被救治,就像是你们那次军演一样。
提到军演,时跃心里又堵了几分,他偏过视线,状似无意的问:哥哥刚才是在跟谁打光脑?我好像听见了时瑾的名字。
时天城喝粥动作一顿。
他眼眸微垂,避开了时跃的视线,过了几秒才回:你听错了,咳,哥哥要睡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时天城生性冷淡,实力超绝,但却不擅长撒谎,他的谎言拙劣到时跃一眼就能戳穿。
嫉妒和不甘一起攀上心头,时跃几乎要把唇咬破了。
到底是什么事,大哥瞒着他,爸爸瞒着他,却要选时瑾?
终究还是因为他不如时瑾!
果然,在帝国联星这种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弱者都会被淘汰,不管别人嘴上说的多好听,但是真的到了抉择的哪一步,他们还是向着强者选择。
就连他的大哥、他的父亲也都是这么选的!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家人!
我,我去休息了。时跃的手指攥着拳头,指尖几乎要抠破手掌,他勉力挤出一丝笑来,站起身,僵硬着脊背快步离去。
离开时天城的卧室,时跃一路走回了食堂里。
此时已经是早上四点左右了,食堂里的人散了不少,时跃垂着头走进食堂里,在食堂的自动贩卖机前点了几瓶酒水,指名送到刘队长的包厢里面。
自动贩卖机的小机器人托着酒水走向刘队长的包厢的时候,时跃站在暗处,狠狠地咬了咬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他真的做成了,时瑾又能把他怎么样?
只要他比时瑾强了,时家人依旧会最宠爱他,保护他!
哎?你们,谁又点了酒啊?
略显模糊的声音从门口冒出来,顾青怀里抱着酒水,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桌前,打着酒嗝把所有酒都放到桌上,两眼发直的说:有,有个机器人敲门送来的。
包厢里的人喝的都有点多,王钊红了脸,陈山抱着啤酒瓶子睡起来了,刘队长拿着光脑正跟自家老婆视频,再三保证自己绝对没喝多,实际上话都说不利索了,时瑾面前摆着一个空酒杯,刘队长的光屏转到他这边的时候,他冲光屏笑了一下。
时瑾鲜少有喝醉的时候,脸上浸着两坨酡红,昂头咧嘴笑起来的时候竟显得有点憨。
全场唯一一个没喝醉的大概就是封咎,他坐在角落里,借着酒杯遮挡,目光穿过轻晃的清亮液体,若有若无的落到时瑾的侧脸上。
时瑾大概很高兴,他很喜欢这种氛围,虽然他明面上不说,但是他踩在地上的战斗靴晃啊晃,眼眸里都浸着暖意,挨个儿将包厢里的每个人都看过,最后目光看到了封咎身上。
封咎捏着酒杯的手一顿。
他垂着眸,不去看时瑾,却能够感觉到时瑾越来越火热的视线。
直到某一刻,时瑾开始往他这边挪。
他们之间隔了几个空座位,时瑾就用手撑着,一个一个的挪过来,直到挪到封咎旁边,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封咎,像是要把他这张脸刻下来似得。
封咎的呼吸逐渐粗重。
他整个人绷成了一张弓,手指间的酒杯似乎对他有了致命的吸引力,哪怕时瑾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呼吸都喷洒到了他的耳边,他也依旧垂眸看着酒杯,没抬头。
只是他手臂上的肌肉都跟着微微发颤。
疼吗?耳畔的声音被酒浸的绵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手,那只手捏着他的耳朵,问他:杀感染者,受了伤,很疼吧?
封咎的喉结咕噜一声滑动了一下,他的唇线紧紧地抿着,被时瑾一碰,竟然轻颤了一下。
时瑾的体温偏低,手指温凉,戳上来的时候力道很轻,指尖轻点在他的胸口处,呢喃着和他说:都是我不好,我连累了你,你别怕,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
那时候包厢里热闹喧嚣,陈山躺在地上懒马打滚,顾青抱着王钊嚎哥啊今天那个蟑螂人恶心死我了,刘队长就差给光屏跪下了,举着个手机满屋子转悠,一边转一边解释:老婆,我这包厢里真没姑娘,真的!我都八百年不去酒吧啦,我们在食堂包厢吃的。
一片光怪陆离中,时瑾的声音轻的像是细雨打过芭蕉,渐渐润进封咎龟裂的灵魂。
封咎。时瑾的眼眸里还浸着水润的光,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封咎感觉到那只手指沿着他的锁骨乱走,不知道在摸什么。
封咎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
别动。时瑾蹙着眉,小声哼唧了一声:你的伤呢?藏哪儿了,我要治疗你。
封咎闭了闭眼,伸手一把抓住了时瑾的手,时瑾的手指尖纤细,像是一块玉,柔腻微凉,他一抓就能握在手里。
我没有伤。封咎一开口,声线里夹杂着几分嘶哑:我不疼。
你有。时瑾却突然固执起来了,上手就要扒封咎的衣服:就在这,我看到了。
时瑾扒的地方是上辈子封咎受伤的地方,他至死都记得封咎胸口处那一滩干涸的黑血,但这辈子的封咎没有,入手只有一片坚硬的火热胸膛。
时瑾迷茫了,还上手捏了捏,捏的封咎闷哼一声。
封咎一个SSS级别的单兵,愣是被时瑾捏的骨头发软,就连一双眼都跟着泛直,他眼上的刀疤本来是极凶的模样,可现在眼尾一垂,竟然生出来几分任人摆弄的模样。
分明包厢里还有一群人呢,封咎却好像被抛到了一个独立的真空里,四周的声音都入不了耳,只有时瑾那又软又绵的语调在他耳边呢喃。
去哪儿了呢?手指擦过硬硬的锁骨,时瑾囫囵的呢喃了句什么,封咎没来得及听清,一声带着酒劲儿的吼声就在耳畔炸响。
封咎,来喝!这酒,这酒好香!顾青从那头脚步踉跄的扑过来,举着酒杯往他们俩杯子里倒:尝尝,时瑾。
封咎还没从刚才的氛围里挣脱出来,时瑾醉醺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动了,他的耳朵里还有未散的余音,心脏几乎要从胸口里跳出来,和顾青的视线对上的时候竟然有几分慌乱,那酒杯一递过来,他掩盖似得就全吞了。
酒是什么味儿的,封咎没尝出来,但那酒一下肚,只觉得一股火直接烧上头顶,烧的封咎的太阳穴都跟着突突的跳,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软脚软,偏偏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封咎意识到了不对,他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听话,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包厢里没动静了。
陈山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刘队长趴在桌上,光脑那边的老婆好像还在骂人,王钊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顾青,顾青早就倒在地上了。
头顶突然一阵剧烈的痛楚传来,封咎的精神力隐约有暴动的迹象。
他这是喝了什么?
时瑾是被封咎的低吼声唤醒的。
他本来喝的就不多,只是浅醉,又想起了上辈子那些事,一时间又是庆幸自己有机会重来一次,又是心疼被自己连累的陈山和封咎,借故说了些平日里说不出口的矫情话,人才刚一闭眼,就听见封咎在喊。
也不应该说是喊,应该说是隐忍的闷吼,他一睁开眼,就看见封咎跪倒在地上,额头青筋毕露,作战服下,他浑身的肌肉都鼓起来,周身绕着一股暴躁的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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