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在扩大。
    空间也在扩大。
    秦书剑立于天穹之上，在他的感知里面，空间的范围很快便是扩大到了一个凡域的范畴。
    然而。
    这还不够。
    这一次既然开辟空间秘境，那就要开辟的足够大。
    持续了足足半天时间。
    秦书剑便感觉周遭的空间开始变得不稳，似乎随时都要崩溃一样。
    “极限了！”
    以他现在的能力，眼前的范围便是极限。
    再继续扩大的话，便有秘境崩溃的危险。
    秘境一旦崩溃，就算是天人大修陷入其中，搞不好也有陨落的危险。
    所以。
    在察觉到空间不稳后，秦书剑第一时间停止了开辟，继而用阵纹将空间给稳固下来。
    阵纹落下，山川地脉衍生。
    随后。
    他从储物戒指里面，将数百枚灵石取出，以周天之数埋葬于秘境各处。
    灵石落下。
    浩瀚的灵气顿时爆发出来。
    原本死寂的空间，这一刻也终于焕发了生机。
    灵气乃是天地万物的根源。
    只要有灵气的存在，那就有了诞生一切的可能。
    “可惜这方空间规则不完善，虽然能凝聚灵气，却没有衍化生灵的资本，不知日后宗师第三境的时候，能不能做到衍化生灵的程度。”
    秦书剑摇摇头，内心也有些遗憾。
    旋即。
    他又是神念一动，一座巨大的聚灵阵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于整个秘境空间当中。
    从外界中。
    秘境大门周围的空间微微震动。
    一根根无形的触须，从秘境的空间中探出，然后扎根进入了外界的空间里面。
    顿时。
    一股股纯粹的天地灵气通过触须，不断的涌入秘境当中。
    本来就已经浓郁的灵气，此刻变得更加充盈。
    秦书剑随意呼吸了一口，海量的天地灵气便是席卷了过来。
    “灵气浓郁，放一段时间，也是一个不错的修炼宝地！”
    开辟空间秘境。
    一方面是为了给弟子修炼，另一方面他也是给自己准备。
    突破天人后，想要提升境界，要么就依靠大量的生命源，要么就是需要水磨工夫，一点点的进阶。
    像之前那种。
    一口气开窍十个的，全是因为灵气足够充裕，才造成了这种现象。
    如若没有灵气辅助的话。
    凭借自己修炼，秦书剑感觉没个几年时间，未必能够开辟一处穴窍。
    然而灵石的灵气不是无穷无尽的。
    在不损伤灵石根源的前提下，每一次吸收殆尽，都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
    所以。
    秦书剑特意开辟了这处秘境，用灵石蕴养秘境灵气的同时，再通过阵法汲取外界的灵气，不断的将这里的灵气浓度不断的提高。
    等到一定程度后。
    就算是天人强者在这修炼，也足够了。
    等到秦书剑从秘境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整天的时间。
    方星阑等宗门势力的强者，也都已经告辞离去。
    秘境大门外。
    郑方几名长老守候在一侧。
    “宗主。”
    “以秘境大门为基础，建造一个地方，将这里保护起来，另外我会在秘境周围布下阵法，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里面。”
    “是。”郑方等人点头领命。
    就在秦书剑准备离去的时候。
    郑方说道：“方星阑离去的时候，说宗主所要的混元圣果已经有了消息，过一段时间便会派人送来。”
    “我知道了。”
    秦书剑回了一句后，就离开了这里。
    混元圣果是之前谈好的条件。
    谅方星阑也不敢不给他。
    若干不给。
    那元宗也就有对天阵宗动手的借口了。
    回去之后，秦书剑便是倒头就睡。
    这次开辟空间秘境的消耗太大，让他都感觉到了疲乏。
    自从实力越来越强，睡觉也是很少有的事情。
    趁此机会。
    秦书剑干脆就大睡一场。
    与此同时。
    秦书剑开辟空间秘境的事情，也再次流传了出去。
    跟上次的传言不同，这次流传出去的，是开辟秘境的种种神异。
    对于很多人来说。
    开辟空间这样的手段，都只在传闻当中听过，却从未真正的见识过。
    因此在听闻这些传闻后，不少人都是心生懊悔。
    “早知道开辟空间秘境这么不凡，那无论如何都得去看一看了，能不能有收获另说，单是这件事情就够吹嘘很久了。”
    “是啊，可惜没机会了。”
    一些宗门的人捶足顿胸。
    他们是付得起这个代价的人，但因为觉得观摩空间秘境开辟，对自己没什么用处，所以没能舍得出这个价钱。
    现在后悔了，却没有别的办法。
    是夜。
    远处天穹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打破了一样，璀璨的光芒驱散了众多的黑暗，让人心头沉重。
    等到秦书剑睡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宗门内的传讯。
    “妖族异象，黑夜如白昼？”
    得到讯息，他的面色也有疑惑。
    在这个节骨眼上，妖族出现了异动，难免会让人多想。
    “妖族也不甘心坐以待毙，这一次的异象莫非是有什么后手被激发出来了！”秦书剑脑海中思绪连连转动。
    这时候他也坐不住了。
    从庭院中出来后，立刻召集其他长老，前往承武殿议事。
    “听闻最近妖族有些动静，都说一下吧！”
    看着下方的长老，秦书剑开口说道。
    闻言。
    许元明回道：“两日前，妖族那边有璀璨光芒驱散黑暗，异象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消失，但没有强者敢于进去探查，所以至今没有发现什么。”
    “异象！”
    秦书剑手指轻轻敲动。
    前段时间跟随人皇深入妖族，跟妖族强者爆发过一场大战。
    对于妖族实力，他是半点都不敢小觑。
    那般强悍的手段，幸亏出手的是人皇，不然的话，换做任何一个大能，估计都得栽在妖族手上。
    这样的实力。
    已经可以碾压绝大多数的人族了。
    在人皇不出的情况下，人族要想跟妖族抗衡，只怕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所以，秦书剑对于妖族，一向都是持凝重的态度。
    虽然说无尽山脉浩瀚辽阔，人族跟无尽山脉接壤的地方，不止是一个北云府，更不止是一个凉山灵域。
    可谁让前些时候。
    是他秦书剑跟北云侯一起，与人皇一同进去挑衅的。
    保不齐，妖族就记下了这件事情。
    若换做他是妖族的话，如果确定跟人族动手，第一个肯定打的就是凉山灵域。
    想到这。
    秦书剑沉声说道：“通知所有弟子戒严，防止妖族来袭，另外派遣发布一些任务，让人进去无尽山脉探查下情况。”
    “好。”许元明点头。
    现在无尽山脉危险，没什么人敢于进去。
    可要是任务奖励足够的话，一些异人弟子还是愿意冒险的。
    交代了一番后。
    秦书剑又问道：“距离人皇进攻妖族没几天，这段时间北云府的大军可有什么动作？”
    “北云府的大军，这段时间正在集结，一部分已是驻扎进入凉山灵域这边了。”
    许元明不假思索的回道。
    另一边，郑方询问道：“宗主是准备插一手？”
    “为什么不插手？”
    秦书剑笑道：“现在人族优势占尽，只要人皇还在妖族就没什么翻身的机会，妖族占据无尽山脉数千年，其中积累让人难以估量。
    与其让其他人吃个干净，倒不如我们也去分一杯羹。”
    在他看来，妖族就是一个移动的宝藏。
    无尽山脉这么多年，不知孕育了多少宝物。
    妖族作为无尽山脉的霸主，又不知拥有多少珍藏。
    这些东西。
    哪怕是只能得到一部分，对于元宗来说，都是巨大的收获。
    “而且现在宗门弟子的进境还是太慢，要想提升的话，需要消耗的资源也是众多，以现在宗门的库存，能够维持一段时间，但也有消耗殆尽的一天。”
    末了，秦书剑多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其他人也没有反对。
    的确。
    妖族的资源是让人眼红。
    以往妖族势大，哪怕其他人眼红，也没有谁敢去伸手。
    可现在不同。
    人族进攻妖族，正是捞取一波好处的机会。
    不说元宗。
    现在北云府的宗门里面，至少有百分之八十都在做着准备，希望到时候随同大军一起，进去攻打妖族，趁此捞取一些好处。
    事情确定下来后。
    秦书剑看了一眼坐在末尾，正打着瞌睡的牛大力，忽然说了一句：“牛大力长老留一下，其他长老都散了吧！”
    “我等告退！”
    郑方等人看了一眼牛大力，当即起身离去。
    本来坐在末尾，正打着瞌睡的牛大力，这个时候一个激灵，也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待看到承武殿内人都走的差不多，只剩下他跟秦书剑的时候。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咳咳。”牛大力轻咳两声，憨厚笑道：“不知宗主留我下来，是有什么事情？”
    “牛长老进来可好？”
    “托宗主的福，一切都算安好。”
    “那就好。”
    秦书剑脸上笑容灿烂，内心则是有些想要骂人的冲动。
    他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可是法眼看过去的时候。
    牛大力的境界，却明晃晃的显示在那里。
    灵武九重！
    将近灵武巅峰的程度。
    秦书剑记得自己提升的时候，是故意将牛大力的名字给忽略过去。
    也就是说。
    对方在没有宗门势力晋升加持的情况下，自主修炼到了灵武九重。
    上一次他看的时候。
    对方才是灵武五重，算是御空境中期的程度，现在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却是摇身一变成为灵武九重，将近显圣巅峰的修士。
    这样的跨度。
    秦书剑只在自己的身上看到过。
    而他是有生命源提升，牛大力总不可能也有生命源提升。
    而且就算是有。
    对方天天待在妖脉里面睡觉，也不可能得到什么生命源。
    如此一来，就只有一个解释。
    牛大力的身上，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机缘。
    原先秦书剑还不准备理会对方的，但现在却是不能忽视了。
    这么快就灵武九重，下一次再见的话，对方岂非就是神武境，再往后的话说不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多出一尊天人。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如果牛大力真的是妖族大能的话，说不定他就要出手斩妖除魔，以绝后患了。
    心中虽有杀意。
    不过秦书剑也没有表露出来。
    主要是牛大力也算是忠心，要是无缘无故就杀了对方，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心中想法掠过，秦书剑淡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牛长老似乎已经到了将近显圣巅峰的程度？”
    “额，大概吧！”
    牛大力估摸了一下，然后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秦书剑说道：“我想问一下，牛长老的境界为何会提升的这么快？”
    “我也不知道，反正睡着睡着，境界就突破了。”
    牛大力摸了一下头顶的牛角，脸色憨厚的说道。
    哪怕境界已是灵武九重，他的化形仍然是不完整，有关于妖族的象征依旧存在。
    睡着睡觉，就突破了！
    闻言。
    秦书剑嘴角有些抽搐。
    他想过对方的各种回答，甚至于是推脱隐瞒的话，可却从未想过，对方会这样说。
    这时候。
    秦书剑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直言问道：“牛长老是哪位大能转世，你既是我元宗妖脉长老，那么有些事情我也应该知道才是。”
    “额，宗主的意思是说，我是大能转世？”
    牛大力面露疑惑。
    主位的秦书剑则是抱以淡淡的笑容。
    见此。
    牛大力的心头也是一怔。
    大能转世！
    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也不觉得自己会是大能转世。
    只是——
    秦书剑的话，却是让牛大力心底升起了别样的想法。
    睡着就能突破境界，难道自己真的是大能转世。
    想到这里。
    牛大力抚摸了下头顶的牛角，郑重说道：“老牛也不欺瞒宗主，说实话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看着牛大力的脸色。
    秦书剑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之前人皇跟他说的话。
    宿慧！
    “难道牛大力就是属于那种，没有觉醒宿慧的强者？”
    他不敢肯定。
    可看对方的神色，的确是不像作伪。
    “牛大力想不起来也就算了，我只希望他日若是牛长老觉醒宿慧的时候，也能记得你是我宗妖脉长老。”
    秦书剑平静说道。
    牛大力闻言，也是深吸口气：“宗主可以放心，纵然我觉醒了所谓的宿慧，也不会对宗门有半点不利。”
    他虽然憨厚，但也知道秦书剑的顾虑是什么。
    这个时候。
    对方要是出手将他给抹杀，那他也无话可说。
    现在秦书剑不出手，也是看在他妖脉长老的身份上。
    对于这些事情，牛大力心中也是清楚的。
    秦书剑点了下头，随后脸上也是有淡淡笑容：“有牛长老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希望日后你我不会是敌人。”
    “宗主放心。”
    “嗯，你回去吧。”
    见此，秦书剑也没有聊下去的欲望。
    牛大力起身离去。
    很快，承武殿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大能转世，应该是吧，只希望日后你我真的不会是敌人。”
    秦书剑神色莫名。
    要是只凭借一个莫须有的猜测，就直接杀了对方，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当然。
    这里面也是对自己有极大的信心。
    就算牛大力是大能转世，境界的提升也绝对不会如他一样快速。
    等到自身问鼎大能的时候，哪怕牛大力恢复了前世的修为，秦书剑也不会惧怕。
    不过。
    真正让秦书剑疑惑的是。
    如果牛大力真的是大能转世，那么到底会是妖族的那一尊大能。
    跟人族的强者相比。
    妖族历代的强者也是众多。
    要想推测出对方是哪一位妖族大能转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总不会——是妖皇吧！”蓦然间，秦书剑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让他也吓了一跳。
    妖皇！
    现在可以肯定，妖族妖皇的确是陨落了，不然的话上次人皇都打到妖族腹部，都不见妖皇出现。
    万载之前，妖族的强者有多少且不说。
    可要是万载之后。
    妖族陨落的大能者，似乎也只有一个妖皇了。
    至于鹰圣等人刚死没多久，而且是在人皇手中神魂俱灭，根本就没有转世重修的机会。
    如果牛大力不是万载前强者转世的话。
    那么对方是妖皇转世的概率就很大了。
    想到这里，秦书剑的面色也变得凝重，呢喃自语：“不会真的是妖皇吧！”
    “应该不可能的，牛大力怎么看也没有半点妖皇的样子。”
    “而且他如果是妖皇转世的话，又怎么会在北云府里面，就算转世的话，也给在妖族里面才是。”
    一时间。
    秦书剑的思绪有些纷乱。
    不过在他心里面，牛大力已经成为了重点的观察对象。
    不管对方是谁转世都好，只要不对他不利，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纵然其真是妖皇转世，那也跟他无关。
    可要是对方对元宗图谋不轨，那就别怪他秦书剑心狠手辣了。
    很快。
    宗门任务堂里面，就有关于无尽山脉的任务发布出来。
    到得现在为止。
    有关于妖族的任务已经不少，多一个任务少一个任务的出现，本来很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不过。
    在看到任务奖励的报酬后，却是让一些人心动了。
    “探查清楚妖族前几天的异动，奖励一次进入秘境的机会！”
    邵君义看着任务奖励，瞬间便是心动了。
    秘境！
    这段时间宗门里面最大的话题，就是这个词语了。
    哪怕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谁进去过秘境。
    可按照宗门的传言说，进去秘境修炼一天，足以让自身修为大涨。
    对于这些传闻。
    邵君义也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只是前段时间秦书剑耗费大力气开辟空间秘境，又吸引各方强者前来观摩，也不可能是弄一个无用的东西出来。
    所以。
    有关于秘境可以提升实力的传闻，也让人信服了不少。
    只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知道，进入秘境到底需要什么资格。
    因此，邵君义在看到奖励一次进入秘境机会的时候，瞬间就是有了想法。
    来到任务堂的一名执事面前，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令牌。
    “接什么任务？”
    看到邵君义的身份令牌，那名执事淡漠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邵君义他不知道，可对方拜师试剑锋，却不得不让人注意。
    试剑锋的实力，几乎可以说是外门长老的第一人，就算是在内门长老里面，也是屈指可数的那种。
    虽然对方很少会管事。
    可一旦出手，就绝不留情。
    所以，宗门里面也没有谁想要得罪对方，还有一些人想找寻机会，给试剑锋卖个好，也算是结个善缘。
    “接取探查妖族前几天异动的任务！”
    “这个任务难度不小，而且很有可能要深入妖族腹地，你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名执事看了一眼邵君义，叮嘱说道。
    闻言。
    试剑锋笑道：“执事放心，弟子明白的。”
    “也好，年轻人就该多磨炼一下。”
    那名执事也不再阻拦，而且他也没有资格阻拦。
    多嘴劝说一句，已经是看在试剑锋的面子上。
    既然对方不领情，那也就算了。
    很快。
    任务接取成功，试剑锋就将身份令牌揣好，转身离开了任务堂，随后向着凉山城而去。
    这一次进入妖族腹地。
    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所以在去之前，先去凉山城采购一下物资，以作不时之需。
    随着凉山城的建立。
    元宗弟子交易，百分之九十都是在这里进行。
    只剩下一些部分人，会因为某些原因，而选择私底下交易。
    不然的话，都是在凉山城里面。
    在邵君义接取任务后，又有不少人接取了同一个任务，这些人几乎全部都是玩家。
    毕竟深入妖族腹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玩家死一次掉一个境界，可再怎么说也能复活。
    而本土的宗门弟子，死在妖族手中，那就是真的死了。
    对比起来。
    玩家还是更加悍不畏死一些。
    就在元宗这边有所动作的时候，北云府的大军也是陆续集结于凉山灵域。
    大量的军队驻扎，哪怕没有什么动作，可聚集在一起的肃杀之气，也是让整个凉山灵域的气息沉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