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三公子得了头彩,有些人可开心呢。”
谢珣轻笑:“你就这么开心?”
“……”沈绛气恼,小心思完全没被他看出来,便再说:“谁说是我了。”
可是她看着谢珣温柔笑意,她心头的火气,突然熄了。
旁人喜欢他,又不是他的错。
“不是你,还有谁?”谢珣又是一笑。
沈绛眨了眨眼睛:“那我便不知了。”
这下谢珣可算是瞧出端倪了,许久,他脸上似陷入沉思,忍不住道:“难道阿绛是在吃…味?”
他故意拖着腔调,让沈绛不免有些面红耳赤。
“我吃什么味?”沈绛嘴硬道。
这次谢珣倒是不说话了。
只是他看向沈绛,眼底带着似笑非笑,徒然让沈绛更加恼火。
不过很快,阿鸢偷偷溜出来,看见她在此处,赶紧过来,她瞧见谢珣也在此处,先行礼道:“见过三公子。”
然后才小声道:“小姐,大小姐方才派人来找你呢。”
沈绛刚才瞧见那个眼熟的人,便急追出来,留下阿鸢替她打掩护。
没想到大姐姐不放心,这么快就派人来找她。
沈绛说道:“既然晨晖已经去找人了,我这就回去了,免得大姐姐担心。”
谢珣点头:“你先去吧,此人既是今日来东宫做客的客人,我必有法子找到他。”
有他在,沈绛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离开之后没多久,晨晖便回来了。
他有些羞愧摇头道:“殿下,我找了一圈,还是未曾找到三姑娘说的那人。”
“你去西华门,今日是任郁当差,你将此人的长相衣着都告诉他,待会宴席散了,让他仔细检查每个离开的人。”
晨晖没有意外。
任郁,御林军副指挥使,负责宫禁安危。
此人与谢珣之间,显然暗中有着某种关系。
只是连晨晖这样的近卫,都不是很清楚。
其实晨晖也知道,自家殿下在朝里早已经埋下了不少人,这些人之间彼此绝无联系,更是任谁看了,都也不会想到他们与谢珣有关系。
但他们都是世子的人。
晨晖得了令,立即前往西华门。
谢珣独自一人,重新入了席。
小郡主的百日宴已经开始,皇上和太后的赏赐,在宴会开始前送到。
流水般的东西,抬进了慈庆宫。
霍贵妃一副荣宠不惊的模样,似乎丝毫不在意,反而是端王妃脸上隐隐有些端不住,她的小儿子只比小郡主大一岁,是去年出生。
但是当时的赏赐,可远远不及今日。
虽然太子是储君,她生的毕竟是小王子,竟被个郡主比了下去。
好在端王妃也就是心底泛着酸,脸上勉强还撑住了笑意。
谢珣入内时,坐在西殿的女眷们,远远望见他,一身蓝衣锦袍,墨发青丝被梳成髻,以金冠束之,殿外的春光正好,泼洒在他身上。
竟有种水墨作画般的肆意风流。
“难怪都说这位三公子,眉眼如画,如天上仙人一般,”方宝宁眨了眨眼睛,不住感慨。
往常谢珣并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若是参加,也喜欢戴着面具。
今日却一反常态,并未佩戴面具。
众多贵女坐在席上,眼睛却不住往那边扫。
可见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霍贵妃转头与郢王妃夸赞道:“先前太后还与我夸赞,说世子有心,哪怕是公务繁忙,都要抽空陪她礼佛。”
“贵妃谬赞了,说是陪母后,其实也是他自个喜欢,”郢王妃轻笑。
霍贵妃笑道:“不过太后也说了,世子如今也有了正经差事,少不得后院里该填人了。”
沈绛心底忍不住笑起来,倒真是亲婆媳。
端王妃前脚刚关心过谢珣的婚事,这会儿霍贵妃又挑起这样的话题。
郢王妃这次倒是温温和和说道:“程婴的事情,一向都是他自个做主。”
“婚姻大事,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妃岂能如此纵容,”霍贵妃淡笑。
郢王妃冷淡道:“贵妃说的是。”
说完这句,郢王妃便闭口,似乎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
霍贵妃碰了个软钉子,也只能心底冷哼一声。
待宴席差不多,太子妃请众人到别处歇息。
沈绛起身时,谁料郢王妃身边的侍女,径直走了过来,恭敬道:“三姑娘,我家王妃一向喜欢你们朱颜阁所出的口脂,所以想与三姑娘说两句,不知姑娘可方便?”
原本已准备离开的霍竹韵,听到这话,脚步顿住,扭头死死望向沈绛。
一脸不敢置信。
沈绛轻笑:“既是王妃吩咐,臣女岂敢推脱。”
侍女恭敬一行礼,便在前头替她带路。
霍竹韵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眼睛里竟蓄着隐隐泪光,还是旁边的霍夫人紧急喊了一声,这才让她拼命克制住情绪,不至在人前就出丑。
郢王妃休息之处,乃是太子妃亲自安排的,与旁人济济一堂的不同。
整个房间只有郢王妃一人。
沈绛入内,郢王妃正坐在椅子上品茶,沈绛行礼道:“臣女见过王妃娘娘。”
“免礼,给三姑娘赐座。”王妃声音柔润,听在耳中便极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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