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绛低声说:“大姐姐,父亲入狱之后,人心昭昭,有多少人看我们笑话,又有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她为求自保,对我们下手,早已经不再是沈家人了。”
沈殊音微叹一口气:“我虽与她在侯府长大,可是对我来说,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
两人说话间,韩姨娘已到了花厅。
于是她们前往花厅,与韩姨娘见面。
姐妹两人刚出现在门口,坐在的韩姨娘抬头看过去,便立即站了起来,上前几步,凄楚道:“大小姐。”
不得不说,韩姨娘虽早已经年过三旬,却依旧身姿绰约。
她与沈芙绫长相极为相似,皆是杏眼菱口。
韩姨娘看向另一边的少女,虽从未见过,她却脱口道:“这位便是三小姐了。”
“韩姨娘,不知道你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沈殊音冷淡问道。
韩氏焦急问道:“大姑娘既平安归来,芙绫呢?
沈殊音抿嘴:“怎么,沈芙绫还未回来呢?”
“大姑娘这是何意,闻莺回来说,二姑娘与大姑娘一道被绑架,我心急如焚,带了银子过来。谁知却来迟一步,三姑娘已经离开了。如今大姑娘与三姑娘一道回来,为何只不见二姑娘?”
韩姨娘左右看了一眼,不见沈芙绫,心下焦急。
沈殊音:“我与沈芙绫见面之后,就被人迷昏,随后被带走。至于劫持到船上之后,我醒来就一直没有见过她,我劝韩姨娘要找人,还是先回去等着。说不定过些时辰,她自个便能回来了。”
“大姑娘,你们没把芙绫救回来?”韩姨娘唇瓣颤抖。
她一双眼眸里迅速蓄满眼泪,随意要落下:“你们为何要这般,即便芙绫跟大姑娘不是同母所生,可她到底也是沈家的姑娘,你们怎么能这般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沈殊音似乎有些莫名。
她道:“若不是因为沈芙绫,我何至于被人绑架,我上船之后,便再未见过她。所以她去了何处,我一概不知。”
韩姨娘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们。
可是她知沈殊音的性子,并非是胡言乱语之人,她说没见过,只怕是真的见着。
“芙绫去哪儿了?”韩姨娘低泣道。
沈绛在这时候开口说:“那就报官府好了,那艘船是城内丝绸铺子王家的货船,目的地是扬州。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被绑架了,还是与绑匪蛇鼠一窝。”
韩姨娘立即摇头:“不行,不行。二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要是被人知道,她被劫走了,名声就彻底毁了。”
“所以我大姐姐的名声就可以毁?”沈绛怒道。
韩姨娘望向沈绛,嘴唇微启,轻声说:“三姑娘,你为何要血口喷人。你口口声声说,是二姑娘与人谋划,将大姑娘绑走的。你就说说,她为何要这么做,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她绑走大姐姐,是因为想要将我引出城,她要杀的是我。”
韩姨娘像是被这句话吓到,半晌,才回过神,摇头:“你胡说,她与你是姐妹,我知道你们两人看不上她是个庶出的身份。可是她也是姓沈,她为何要害你。”
“因为四皇子。”
沈绛这句话落下,整个花厅陷入死寂。
韩姨娘脸上竭力摆出镇定的表情,可是眼神中开始闪躲,她说:“三姑娘,你不能这般侮辱她的名节,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会与四皇子有关呢。”
“你说这样的话,还不够心虚吗?”沈绛面无表情望着她。
她低声说:“我所坐的船只,中途被火药炸毁。火药这样的东西,朝廷管控最是严格,谁要是私底下制造火药,等同谋反。你若是不信,这件事与沈芙绫有关。明日我就去京兆府报官,我倒要看看这火药究竟是何而来。”
韩姨娘浑身都在颤抖。
沈芙绫与四皇子之事,她这个当娘的,其实是知晓的。
原本长平侯府未被抄家时,沈芙绫偶尔出门,也是韩姨娘替她打的掩护。
无非就是她也想要自个的女儿,嫁入高门。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天家这个门户更高的,能成为皇子正妃,是多少世家女子争破头抢破头的。
况且四皇子还早早的被封为魏王,如果真的能嫁进去,一进门就是王妃。
比沈殊音这个未来国公夫人,还要高上一头。
母女两人恨不得牢牢抓住魏王,只是她们谁也没想到,魏王居然跟仰天关之败有关。
出事之后,韩氏也劝说过沈芙绫,好在谁都不知她与魏王的私情,不如就此了断。
魏王下半辈子只怕不是圈禁,就是流放,这时候再嫁进去,无疑是跳进火坑。
她以为沈芙绫听进了自己的劝说。
“三小姐,此事真的与芙绫无关,她不过是个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这又是绑架,又是火药炸船,怎么会是她所为。如今你们都回来,她却毫无踪影,只怕已遭了歹人的毒手。”韩氏勉强说完,捂着脸颊,低声哭了起来。
沈绛不为所动:“那就请您回去等着吧,她早晚会回来的。”
韩氏却似乎打定主意:“大小姐,您是沈家的大姑娘,如今侯爷在狱中,这家中你是主心骨。二姑娘跟你一起被绑架了,现在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不能这么撒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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