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杳却忽然唇角微勾,心头极是欢喜,莞尔道:“你派人去查了?”
姜红菱脸上微微一红,索性说道:“我是派人去查了,那又怎样?难道就任凭你骗我不成?”
顾思杳低声说道:“我没有碰过她们。”
姜红菱闻言,不觉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咬牙道:“你还想哄我?你去那种地方,还花钱包着一个女人,却来跟我说你不曾碰过她们?你当我是三岁的娃儿,什么都不懂是么?!”
顾思杳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沾满了泪花,那双杏核眼圆睁着,映着自己的影子,有气恼有羞愤,却找不出与憎恨相关的情绪。
忽然之间,他只觉得怀里的这个女人,实在傻得可爱。她发了这样大的脾气,和自己闹得不可开交,原来只是在乎他。
姜红菱看他脸上笑意渐深,不觉更加气恼,将他的手甩开,低声斥道:“你笑什么!”
顾思杳将她鬓边垂下的一溜发丝掠至耳后,说道:“我的确去过那地方,那个院子也的确是我包的,但我当真不曾碰过那些女子。我去那里,是为了办正事。”
姜红菱怔了怔,正要嘲讽,却听顾思杳又道:“我到那里去,是为着有个合适的隐蔽所在,同毓王见面。”
说着,便将其中的分晓仔细的告诉了她:“别的地方,人多眼杂,也着实不甚安稳。似这等勾栏场所,即便被人瞧见,也只当是风月勾当,绝不会以为有他。比如说你,不也只是来找我吃醋吵闹么?”
姜红菱听了他的述说,心中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下来,啐了一口:“谁吃你的醋,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恼你骗我!”
顾思杳取出手帕,仔细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一面低声说道:“还嘴硬呢,你心里分明在乎我,不然怎么这等生气?”
姜红菱任凭他擦了,嘴上却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定要叫我胡思乱想,乱着急一通才好。”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神魂颠倒,甚而还为他病了一场,那股子气便又升了上来。
顾思杳颇有几分无奈,说道:“你根本不愿见我,倒叫我怎么告诉你?”
姜红菱闻言,只觉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但是那小女儿的性子发作起来,怎么肯就这样在他跟前低头,娇斥道:“便是这样,你也该好好的同我说。你这样一言不合,就想对我用强,真跟山里的强人土匪也似!”
顾思杳也自悔适才的莽撞急躁,他也不知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在别的女子面前他自来不会如此失态,那份冷静自持,在她面前总是土崩瓦解。听到她亲口说出要和他撇清干系,从此再不往来,他满心便只剩下强占她,强行将她扣在身边,让两人这一世都再也分不开。
他顿了顿,方才说道:“我对你用强,是我不好。但你心中有所疑问,也该先来问过我。没有一声知会,就替我定了罪,我倒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明白。娘子都要跑了,我怎么能不着急?”
姜红菱先前听他说的正经,落后听到娘子两个字,两颊一热,啐道:“好好的说着话,又扯出这些风言风语来了。谁是你娘子?!”
顾思杳看着她,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低声道:“咱们不是拜过堂的么?”
姜红菱睨了他一眼,斥道:“那怎么能算数?往后,没有正经夫妻的名头,你休想再碰我了。”
顾思杳莞尔:“好,我一定堂堂正正的娶你过来,让你做我顾思杳的妻子。”
姜红菱红着脸垂下了头,再没有反驳。
顾思杳又说道:“红菱,此番是我鲁莽暴躁,但你也不该这样不问一声就替我罗织罪名。往后,若再有类似的事情,你总要先来问我,咱们说明白了,你再做决断不迟。总这样猜来疑去,只是伤了情分。”
姜红菱垂首默然,她早已后悔自己这段时日以来的作为。
她从来就是个冷傲倔强的脾气,与人相好也是两世为人的头一遭,出了这样的事情,其实是不知如何是好,又认定了顾思杳负了她,才闹出这么一场故事。
听了顾思杳的这番言语,她也明白自己的根结所在,当下点了点头:“往后,我再不如此了。”说着,又抬眼看着他:“你之前也答应过,再不会对我这样用强了,怎么又食言?”
顾思杳剑眉微挑:“谁让你说要和我分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个不行。”
姜红菱心思微动,问道:“那若是……我当真不想跟你了呢?”
顾思杳凝视着她,轻轻说道:“那我就要了你,让你死心塌地跟我。我已经反复同你说过几次了,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姜红菱小嘴微撅:“你怎么这样霸道,我好像上了贼船一样。”
顾思杳在她嫩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眸光如春水一般柔和:“你才知道么?”
姜红菱长吁了口气,她现下总算是明白了,顾思杳看似文质彬彬,斯文和悦,这副假象之下的强势却是人难以想象的。总好在,这个男人是她中意的。想到自己一旦说起分开,他焦急紧张的情形,那粗暴无礼的举动也全来自于此,心底竟还有几分甜意。
这世上,非她不可的人,除他之外,又能有谁?
两人喁喁的说了些话,顾思杳便搀扶着姜红菱起身。
此地虽然僻静罕有人迹,到底是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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