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看到陆夫人脸色微变,心里暗骂温百户不事先与她说一声,忙道:夫人放心,这附近的山林都是我们去惯了的,没有猛兽。
陆夫人强笑道:他冬日里惯常只是暖阁里读书写字,未曾在这雪地中骑过马有心想让温夫人派人将陆睿喊回来,不要做那危险事情,只不好开口直说。
温夫人虽觉得温百户不打声招呼就带着陆睿去打猎不太好,但心里边对打猎这个事本身并不以为意,要知道温蕙八九岁上便骑着小马跟着大人去打猎了,陆夫人这样养孩子未免太娇了,更何况陆睿已经是这个这么大的少年,便道:夫人只管放心,有我当家的在,断不会有事!
杨氏也是军户女子,早习惯这样的生活,笑道:还有他们兄弟三个也一起,不会有事。
陆睿终究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男子,陆夫人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公然像对个孩子那般管他。听了这话虽强笑着,那神情却不太好看。
温蕙隐隐觉得母亲嫂子说的并不是陆夫人想听的,然而母亲嫂子都没当回事,她也不好插嘴。
这一天女眷们互相应酬,都过得辛苦。
好在杨氏心思灵巧,于两边截然不同的妇人间终究还是找到了共同兴趣:打叶子牌。
下午便开了一桌,温蕙不会打,温家婆媳、陆夫人,再一个陆夫人的贴身仆妇,凑了一桌。打上牌便不必硬找话题,双方都松了一口气。
陆夫人冷眼瞧着,温蕙在温夫人身边伺候茶水,又细心唤丫鬟给火盆添炭。虽没有江南书香女子的灵秀,但也踏实孝顺。人生得不错,眉眼有种憨憨的老实。若不是要做她儿媳,只是别人家女儿的话,其实倒也可爱讨喜。
只陆夫人眼光高,过去曾拒过好几家读书人家的女儿,如今却要低就个粗鄙武官之女,心里总迈不过去这道坎。
她反抗不了丈夫,只能寄希望于儿子能自己嫌弃这门亲。
孰料下午男人们返回,陆睿虽然毫发无伤,让陆夫人终于放下心来。但他一张英俊面庞上神采飞扬,显是心情极好,又令陆夫人心中一沉。
待用晚饭之时,隔着屏风听见陆睿喊伯父、大哥、二哥、三哥,温家男人也是左一个嘉言、右一个嘉言地喊着,时有笑声,气氛与昨晚的客气拘谨全然不同了。
反倒是女桌这边,温夫人等了一天不见陆夫人开口,心中忧虑。陆夫人却感觉大势已去,心中沉沉。两位夫人各有心事,偶尔视线对撞,都勉强笑笑,倒比前一日更客气了。
待各自回房,温夫人焦虑得睡不着:她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看不上我们月牙儿?
温百户也有点不大确定:不能吧。再等等,兴许明日呢。你看陆夫人带了多少箱笼来,这里面肯定有聘礼。
又说:说起来,嘉言这孩子不错,看着弱不禁风的,倒也还能张得开弓。说是书院里也学也练,射艺他还考了个甲等。他说明日里还想继续出去走走。
温夫人恼道:以后这事提前打招呼,说也没说一声便带着人家去打猎,我瞅着陆夫人那脸色都变了。训完了温百户,话锋一转,又道:好好的儿子,不过出去打个猎便提心吊胆的,我看她这是当闺女养。
温百户笑道:读书人家嘛,妇人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能有我夫人这般,那叫什么?一妇当关,万夫莫开?
从前温百户在灵山卫还只是个小旗的时候,赶上过海盗登岸劫掠。家里没有男人,温夫人将温柏绑在背上,一根长/枪连挑了六七个海盗,杀得浑身是血。
连当时的那百户大人知道了,都为温夫人竖个大拇指。
后来那百户搭上了贵人,要跟着贵人去临洮,想带几个心腹去。温夫人原就为着温百户与娘家不睦,温百户不舍得让她再背井离乡,便没去。
他的结拜大哥老霍带着媳妇和孩子跟着去了。谁知道后来是条不归路。
温夫人啐他,心里却老想着陆夫人的态度,情不自禁地感到担忧。
客院里,陆夫人埋怨儿子:说也不说一声就跟人跑去了。这地方咱们一不熟悉地形,二又没带许多护卫,这出了事可怎么办?
让母亲担心了,是儿子的错。陆睿先认错,又笑道,但这里是温家伯父的地盘,一草一木他都了然于胸。温家哥哥们个个能骑善射,都是好手,断不会叫我出事的。
实际上他深知若预先告知了母亲,母亲定要阻挠。他虽已经是秀才,到底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少年,哪有不向往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的。今日里温家男人带他到处参观,指着远处山林说常去那里狩猎,他便心里痒痒,淡淡表达了两句向往之情,温百户一听:贤侄是读书人,可曾猎过?
他说没有,温百户一拍大腿:那跟我试一回如何?贤侄可愿?
他立刻欣然同意。没有人在身边约束,果然十分尽兴。
陆夫人怫然不悦:一家子粗人,哪有不与人家长辈说一声,便带孩子做这等危险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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