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气?”明帝被气笑,“太子秘密豢养死士,按大凌例律该斩,本就死罪一条,儿臣对他已是网开一面,更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没有对他下任何毒手,如此还不够?”
顾太后漫不经心地放下手中茶盏,秀眉微蹙:“当初死士是由岑元烨刑讯,温岑两家关系密不可分,如今岑家的女儿,又成了温斯年名义上的谪女,皇帝怎知太子不是被污蔑的?”
她慢悠悠地补上最后一句:“岑元烨之前虽帮皇帝解决许多事,然此人阴险狡诈,防人之心不可无。”
明帝不说话。
顾太后轻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道:“皇帝若是还未消气,哀家也不勉强,但你至少让哀家到东宫见一见太子,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明帝话声冷硬:“太子病重,不宜见客,母后,儿臣累了,容儿臣先行告退!”
皇帝拂袖而去,顾太后温和的脸色也完全冷了下来,沉吟片刻,将姜公公喊了进来,低声吩咐几句话。
姜公公狭长的眼眸,逐渐随着听到的话慢慢瞪大,写满愕然与震惊。
顾太后交待完毕,姜公公迟疑片刻,柔声劝道:“太后娘娘三思,您这么做,不止是将长公主推上刀锋浪口,皇上可能还会雷霆大发,到时不知要死多少人,还同时得罪温岑两家,实在……”
他是顾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听见顾太后要他将五公主真正的身世公诸于世,可说听得心惊胆跳,连忙劝阻。
顾太后冷声斥道:“如今哀家连你都使唤不动了么?”
姜公公立刻跪地,冷汗直流,仍是连连摇头:“恕老奴斗胆,如今五公主及七皇子正得盛宠,还望太后娘娘三思!”
前几日顾太后安置在何皇后身边的宫人回来禀报,说何皇后手底下的心腹宫女,近日与侍奉皇上的小太监走得极近,貌似别有意图,顾太后知道之后居然没有任何举动,反而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闭口不提。
姜公公忠心顾太后,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却不愿太后娘娘都一大把年纪,还像年轻时一样,一头掺和进夺嫡之争,最后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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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容珺虽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当晚云娆却是为此付出了代价。
虽然没有被一口一口吃光,却是被里里外外疼爱了个遍。
云娆双颊通红,欲哭无泪的眨着眼,娇声抱怨:“手真的好酸,快一点。”
不止手,就连腿都要破皮了。
容珺轻笑了声,咬着她耳朵,低沉的嗓音染满嘶哑:“娆儿乖,再一会儿就好。”
云娆半信半疑,没想到相信的结果,就是最后又被抱到窗边赏月。
呜呜,她就知道容珺就是个骗子。
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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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与张妈妈进来收拾时,看到窗边的情况与公主大婚那夜,圆桌附近的情况相去不远,眉头越皱越深。
离开时,忍不住问张妈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驸马爷和公主为什么总是能把房间弄得那么乱?”
张妈妈虽未成亲,却也不是小姑娘了,见春梅这么好奇,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附在她耳边低声解惑。
春梅怔了片刻,随后整张脸涨红起来,语无伦次地说:“什么?蛤?我、我知道了,多、多谢张妈妈。”
翌日,云娆起床梳洗时,很快就察觉到春梅看着自己的目光有异。
不止有异,春梅见到她时还会飞快垂眸,避开她的目光,然后脸颊跟耳根就慢慢地红了起来,像是能冒烟那般的红欲滴血。
云娆:“?”
她想问春梅怎么了,容珺却已经换好衣裳,朝坐在梳妆台前的她走了过来。
云娆手还酸着,膝盖睡着之后,容珺上过药,虽然不疼了,心底却还是对他有些不满。
见他来了也不理他,沉着小脸,目不斜视,径自叫春兰上妆。
容珺却是笑笑地接过春兰手中的螺子黛,微微俯身在她耳畔,低声笑道:“昨日娆儿不是想要我帮你上妆?”
云娆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他。
春菊春兰捂着嘴偷笑,春梅还处于昨夜得知的新认知的巨大震惊中,还没回过神,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容珺见云娆不理自己,也不恼怒,笑着凑到另一边看她:“我还想说今日试一下帮娆儿画眉,真的不要吗?”
云娆透过铜镜,看着他笑容温润的俊美脸庞,又俏俏瞥了眼他手上的螺子黛,莫名心动,却还是把头扭向另一边,小声哼道:“你不是说这些你都不会。”
容珺不厌其烦地,配合她,将脸凑了过去,温声哄道:“对,我都不会。”
云娆扁嘴。
“但我能学。”容珺垂眸看她,笑容愉悦。
云娆嘴角不受控地往上翘了下。
她故作漫不经心地掩嘴,拼命抿直嘴角,眼里却不受控制地闪烁着亮晶晶的璀璨笑意。
云娆努力平复心绪,佯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真的?”
容珺也不管丫鬟们都还在,就在她眼尾轻轻亲了一下:“真的。”
春兰等人相视一笑,很快就退出房外,将这个小空间完全留给这对新人。
丫鬟们都走了,云娆终于放弃矜持,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子玉哥哥可要好好画,画丑了我就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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