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了温延清!
云娆似有察觉,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容珺猛地停住,眼神平静,模样乖巧的看着她,依旧是那副兰芝玉树的儒雅公子。
温延清站在云娆背后,冲他挑衅的挑了挑眉,张嘴无声说道:知知是我的。
小姑娘正抬头看着他,一脸狐疑的眨着大眼睛,他什么都不能做。
容珺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毕露,像是在竭力压制着心中疯狂。
他早晚有一天要杀了温延清!
三人进到大厅时,温澜清与钟钰都愣了愣。
她们没想到云娆会同意容珺踏进相府。
云娆转头吩咐春兰:“叫府医。”
容珺原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亲自帮自己处理、包扎伤口,听见她让人去请府医,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失落。
就在他失落的同时,耳边又传来小姑娘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又甜又娇又软,似燕语莺呼那般地好听。
男人的双凤眼弯起来,虽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看着她,眼里却同样盛满了温柔与满足。
“为什么要府医?”钟钰问。
云娆说容珺伤又裂开。
钟钰抬了抬眉:“我来处理吧,府医的医术哪有我好。”
云娆抿嘴笑了下:“是啊,阿钰的医术可是钟院判手把手教出来的,府医自然比不过你。”
要处理肩伤,自然不能在大厅,容珺很快就被带到后头的耳房处理伤口。
容珺的肩伤很严重,如今虽然不像一开始那么触目惊心,钟钰看到他的伤口时,仍是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你这伤怎么又弄成这样?我怎么记得出宫时你伤口还好好的。”
钟钰一边皱眉,一边替他清理伤口,脸色越来越凝重。
云娆见过他的伤,当时钟钰曾经很严肃地警告容珺,若不好好养伤,将来别想再提那些上百斤的重兵器。
听见钟钰的低呼声,原本在耳房外徘徊的云娆忍不住探头问:“怎么了?很严重吗?”
容珺原本面无表情,伤口再如何疼,也不见他皱眉,反倒是见到小姑娘探头,忍不住笑了,心底除了酸涩与痛苦之外,终于有了别的感觉。
他发自肺腑地感到愉悦,眉眼弯弯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云娆:“不严重。”
钟钰不以为然啧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不严重?今天要不是我亲自帮你看,你这肩就要废了。”
云娆心头一紧,下意识就想进去看到底伤得如何。
容珺看见原本只在门口探头的小姑娘,着急的跑了过来,整颗心都甜得发软,像是整个人都浸在清甜温暖的泉水里,从外到内熨帖得不得行,满满的温软与幸福。
云娆刚站定,还来不及看清楚伤口,钟钰就起身取下腰间令牌,一把塞进她手里:“快派人拿着我的令牌进太医院把我爹请来。”
“请钟院判?”云娆愣住,悄悄瞄了眼容珺肩上的伤,整个人猛地剧烈摇晃。
春梅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钟钰神色严肃的将她推了出去:“先让人准备一间厢房出来,不能让我爹在这耳房替他诊治。”
“不行不行,你还是先让人准备笔墨,我大略写一下情况,如此才不会浪费时间。”
云娆脑中都是刚才那一眼看到的景象,整个人有些恍惚,直到钟钰又重复一遍,她才猛地回过神,立刻让人准备文房四宝,待钟钰写好,就吩咐小厮拿着令牌进宫,接着又吩咐春竹准备厢房。
温延清听见要帮容珺准备厢房,俊美锋利的眉眼不悦地一皱:“知知还要让他在相府住下?”
云娆摇了摇头,捏着帕子沉默片刻,才又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二哥哥,你刚才捏容珺的肩膀时,是不是很用力?是不是用了内力?”
温延清面色微变,意识到为何要准备厢房,神色坦然地摇头:“没有,我下手虽是重了些,但也不至于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那么明目张胆地内力废了他的肩。”
有钟钰的令牌,钟院判很快就赶了过来,过来时,身后还跟着陆君平。
陆君平在皇宫与容珺不欢而散之后,就独自回府,但他到底放心不下容珺,担心他又犯傻事,一直让人在相府外面盯着。
听见下人说温二公子对容将军动手,容将军左肩又开始流血之后,他就陷入到底要不要先过来相府的挣扎之中。
容珺今日那副卑微至极的模样,实在让他一想就来气。
没想到没多久,又有人回来禀报,说相府派人进宫请钟院判了。
陆君平马上就坐不住了,立刻让人准备马车,赶往相府。
相府大厅顿时热闹非凡。
晚上,温斯年先回到相府,岑煊也跟着赶了过来。
早在明帝将容珺指派给知知时,岑煊就收到消息,只是他当时实在太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抽不开身。
岑煊一进到大厅,就见到陆君平正在跟温延清争执着什么。
他微微一怔。
陆君平在,代表容珺也在。
他还以为皇上就算强硬地将容珺塞到知知身边,让他当她的贴身护卫,知知也绝对不会让他踏进相府半步的,这是怎么回事?
岑煊飞快环顾一圈,却未见容珺的身影,本就冷峻的眉眼瞬间爬上一层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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