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却在心中悄然蔓延开来。
钟钰不能一直待在国公府陪她,又坐了一会儿,就拎着药箱离开。
云娆昨晚被折腾一夜,又提心吊胆了大半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周身都被人搂住。
怀抱的触感与那人的气息都再熟悉不过。
像再寻常不过的某一日,男人见她小憩,悄然无息的命所有人退下,轻手轻脚的上榻,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进怀中。
手指和嘴唇都在作乱,见她快要醒来,还会故意捏住她的下巴,坏心眼的,重重的,含住她的嘴唇,侧过头,不停地深入这个吻,肆无忌惮的将她亲醒。
就像现在这样。
云娆半睡半醒,习惯性低低的嗯了一声,带了些撒娇意味。
直到折磨人的温热落到耳畔,咬住耳垂,男人沉哑醇厚的低笑声打破寂静,云娆迷迷糊糊的脑子才终于清醒过来,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死而复生的事。
她瞬间睡意全消,下意识就想将人推开。
手却被轻而易举的抓住,稳稳的握到掌心里。
“是我。”
男人埋首在她颈间,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馨香,双臂将她牢牢紧锢于怀,似怕她消失一般。
云娆呼吸微乱,看着他,又看着头顶承尘,有些困惑的眯起眼。
她是容珺的贴身丫鬟,在飞羽苑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但这里明显不是她的房间。
她何时被抱过来的?
小姑娘刚睡醒,纯凈的脸庞带着些许茫然,脸上还有着浅红色的睡痕,软呼呼,呆愣愣,说不出的娇俏可爱,妩媚动人。
男人垂眼看了一会儿,突然低下头,亲了亲她眼角的泪痣,再从脸颊一路亲吻着,缓慢地往下,来到她的嘴唇时已是呼吸烫人。
云娆心中大骇,这下是真的完全清醒了,慌乱地别过头,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
钟钰以前就跟她说过,避子汤喝多了不止伤身,还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
她从小就想要有个家,有个自己的孩子,渴望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人。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与容珺牵扯不清,动不动就喝避子汤。
男人向来温柔,却也要命的磨人。
她被一寸寸抽走力气和思维,就快阻止不了,浑身都在发抖,终是忍不住哽咽出声:“公子,阿娆怕。”
一切动作戛然而止。
容珺微微顿了下,撑起双臂,将少女困在怀中,布满慑人念想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男人生了一双漂亮的双凤眼,凌厉而贵气,笑起来时很温柔,不笑时,那股久经战场的肃杀之气,便完全显露出来,带着慑人的魄力,显得冷漠而暴戾。
云娆被他看得浑身紧|绷起来,玉珠般的脚趾紧张地蜷缩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
两人无声对视。
小姑娘死死的咬着嘴唇,脸颊泛着漂亮的粉红色,白里透红,红通通的眼里满是戒备,要哭不哭,可怜又可爱,叫人心生不忍,又想狠狠欺负。
容珺忽然笑了下,抬手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慢条斯理地坐起身,像是没有发现她的抗拒。
“以后就睡这。”
他的声音仍有些暗哑,低沉而又性|感,尾声仿若带着勾子,温柔而又充满蛊惑,听得人耳根酥麻麻。
这里是容珺的寝间,早上那些令人不敢直视的痕迹与混乱已不复见,被整理的十分干净。
云娆想起前世被折腾得极狠的日日夜夜,连忙摇头:“这不合规矩。”
前世容珺嘴里说要将她嫁人,但自从她养好身子,成为他的通房之后,他倒是从来不知客气为何物。
谁能想得到,素日里看起来那么斯文儒雅的一个人,却在这种折磨人的事情上,意外的孟浪。
容珺淡淡道:“在这里,我就是规矩。”
男人眉眼倨傲,矜贵非常,低沉的声线带着隐隐的压迫感,久居上位者的气势,让人难以忽视。
云娆从重生到现在,心中所累积的那股异样感,终于达到最高点。
前世她初被容珺收为通房时,他虽然表面看起来极为冷静,但动作和眉眼还是透着些许青涩与羞涩,言行孟浪那也是食髓知味后的事。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这些,反而一举一动都叫她熟悉。
云娆心中倏地升起一道荒唐至极的想法──
容珺跟她一样,都重活一世?
这个想法太可怕,也太大胆,云娆瞬间就将自己吓得手脚发软。
容珺离京六年,国公府上下察觉不出来他的改变很正常,可云娆却十分清楚前世的容珺,初回京时的模样。
他的行为举止,包括个性,虽与那时相去不远,但在细微末节上,还是有着明显的不同。
比如……
云娆像是想到什么,抖着手将衣襟拢好,匆匆下榻来到容珺面前,再次跪下。
前世容珺毫无道理,一心想将她嫁掉,即便与她极尽颠鸾倒凤之欢,都未曾动摇。
若非长公主故意将避子汤换成了绝子汤,再次要了她半条命,她相信,容珺定会狠心将她嫁于旁人。
云娆深吸一口气,垂首闭眼道:“长公主曾立下规矩,不许嫡系子弟有任何通房侍妾,奴婢不想害公子受罚,您万不可留下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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