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也挺恼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这是合伙欺负人,家长里短的他们不想管,可偏偏他们越闹越凶,他们想走都没法走。
尽管场面控制的挺迅速的,简以溪还是捂着胸口,眼泪汪汪地嚷着疼。
养母是经不起事的人,这乱哄哄闹腾,她一直都是不知所措的,只知道护着简以溪,简以溪这一说疼,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心针扎的似的难受,生平第一次冲着大伯他们吼出了声。
“打从我嫁进门你们就欺负我们!你们还想欺负到什么时候?!”
这吼声声嘶力竭,吼出了积攒了几十年的委屈,格外的尖锐难听,却也格外的心酸。
兔子急还会咬人呢,老实人也有发怒的时候。
安沐装了半天可怜,总算发挥了作用。
女儿的喊疼,妻子的控诉,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养父也终于忍无可忍勃然大怒。
“我的房子!我爱给谁给谁!我就留给我闺女了怎么着?!她姓谁的姓,有也没有收养手续有啥要紧的?我又不是看那一张纸我才养她的!有没有手续她都是我闺女!到死都是!”
这一通震耳欲聋的吼声,惊涛拍岸一般,当即镇住了走廊所有的人。
陪床的病人家属不少都跑了出来看热闹,还有病人扶着墙出来看的,有个别嫌弃他们吵闹的,一看这人多势众的,又有民警在,也都乖乖闭了嘴。
民警见实在是走不了,只得再次提出去外面谈,别影响病人休息。
养父憋得太久,血性上来了,粗声粗气道:“没啥谈的,我家的事,谁也别想插手!”
奶奶一听这话,一屁股坐地上,又开始了干嚎,什么忤逆不孝,儿子要饿死老娘,媳妇偷汉子,孙女趴了老子的床,还是老一套词,嚎得恨不得整个县城的人全都听到。
大姑二姑她们赶紧去搂老婆子,看似是哄,实际是跟着一块号丧。
眼看大伯他们又要堵住养父了,简以溪捂着胸口装着疼,道:“算了爸,就给奶奶吧,按我说的做,别让人说你不孝。”
大伯他们立马反驳:“不行!我不同意。”
“那行吧,那就告到法院吧,法院怎么判,我爸就怎么赔,你同意不爸?”
换成平时,养父绝对不同意,被老娘告到法院,那不得让人戳死脊梁骨?
可这会儿他正在气头上,梗着脖子瓮声瓮气道:“我闺女说什么就是什么!”
养父养母平时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谁说什么都是笑,从不跟人闹红脸,看他们一手带大的简以溪的性子就能看得出来都是性子软的,大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养父这样。
大伯觉得没面子,一把揪住了养父的衣领子,这是真动了打人的心了。
“你敢再说一遍?!”
“我为啥不敢?我听我闺女我犯了啥法?!”
“敢跟老子犟!我踏马打死你个嘴硬的!”
大伯挥拳就来,眼看就要砸到养父脸上,二哥猛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狠狠推了出去!
大伯踉跄了一下,撞在身后二伯身上。
民警赶紧上前制止,这次甭管说什么,不准他们继续在走廊喧哗。
简以溪挤到居委会主任跟前耳语了几句,主任也想赶紧调解完赶紧回家,听了她的,直接就奔到了奶奶跟前。
奶奶倚老卖老天不怕地不怕,还在撒泼,主任凑过去劝说。
“老姐姐,你在这儿闹啥了?你傻了不是?人家都说了房子给你养老,你还有啥不同意的?你也没个退休金,这不等于给你个稳当的退休金?”
奶奶一瞪眼:“啥稳当的退休金?本来他就该给我!”
“那不一样!”居委会主任给她好好讲了讲专项存款,“有了这保证,就算你儿子以后挣不到钱,哪怕人没了,你也每月都有钱拿,生病也给你摊钱,不比伸手要牢靠?”
主任又分析道:“这事儿要真闹到法院,按咱这儿的标准,子女六个,也就是一人一个月百十块赡养费,还不如顺势要了房子养老,趁机让他每个月多给你点儿。”
姑姑们在一边听得着急,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会说“那怎么行”“绝对不行”。
老婆子可不管那么多,她听着主任分析,琢磨着房子卖了,钱只能给她自己花,的确好像也不错,反正她自己有房子住,就是没个养老金。
当初几个子女忽悠她来闹,说的也是怕养父把钱给简以溪,骂养父不孝,有钱不给自己老娘给外人,现在房子给她了,目的达到了,老婆子还有啥不乐意的?
老婆子同意了。
主任跟民警一打招呼,领着老婆子养父母还有简以溪,浩浩荡荡去了派出所。
二哥原本担心安沐,没跟去,又被安沐撵了去。
有二哥护着,简以溪腰板儿更直了,心里隐约有了念头:等上了大学她就去学个拳击散打什么的,不然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爸妈和安沐?
大伯他们不就是欺负她是女儿不是儿子?她要是能打会斗,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
大伯他们原想着事办不了那么快,还在跟养父站在院子里吵嚷,哪儿知道安沐早跟律师联系过了,协议书发到了二哥手机,二哥借派出所打印机打印出来,外面还嚷着,里面老婆子已经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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