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汀洲指着屏幕上的刺客说:这几个视频都是你打训练赛时录的,你有个很严重的问题,绕背时偏好从左侧切入,起手总是右手,虽然无伤大雅,但过于突出个人风格的习惯还是稍微改改,打的场次多了,很快就会让人揪出弱点。
傅寻书望着他根根分明的浓长眼睫,极轻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就洛汀洲提出的问题,两人在竞技场自定义房间切磋了整整两个小时,总算将这个习惯扭转。
退出房间前,傅寻书打字道:队长。
正要退出的洛汀洲手指一顿,同时掀起眼皮瞥眼身侧人,也不知这么近的距离干什么非要网络交流。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从善如流的回答:什么?
傅寻书:那个军营游戏,我破纪录了。
洛汀洲:哦,然后?
傅寻书:通关时间24分整。
洛汀洲:。
粉发青年愣在电脑屏幕前,他能感受到身侧投来的直白视线,那视线和夏日太阳没什么区别,都是同样让人不敢直视,却又灼热得要刺痛皮肤。
他手指蜷了几下,敲字道:小朋友,你这是在干什么?
随后,身边那人笑了一下。
键盘声响起。
傅寻书:队长总喊我小朋友,那我做点小朋友喜欢做的事,不过分吧?
小朋友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洛汀洲几乎不用想。
玩具、糖果、游戏。
以及大人的注意力。
他们会毫无缘由地吱哇乱叫,通过各式各样的肢体动作来释放好动的天性,仿佛有着无限的精力。
有时看上去会很幼稚。
殊不知,他只想要你看他。
洛汀洲一颗心泡在热水里上下浮沉,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掐着他的脖子,窒息感使胸膛的起伏频率加快,一瞬间他想到傅寻书这些天的发言,及至二十天前无意间听见傅寻书说的那句喜欢你,是件很值得的事情。
某个本已沉寂下去的念头又悄然探出头。
他在撩我?
拥有一颗直男脑袋却又意外纯情的洛队不确定地想。
这一刻他的脑子转过很多想法,却又将其强行压下,顶着那道如芒目光打字道:要表扬吗?
傅寻书:队长会如何奖赏我?
洛汀洲:还要我自己想?
傅寻书:我想要的队长目前给不起。
洛汀洲:你如果想要航空母舰或者宇宙飞船那我确实给不起。
傅寻书:我能自己买。
洛汀洲看着这行字,终于气笑了,你逗我呢?
傅寻书转过身,没有表态。但沉默的态度本身就代表了默许和承认。
洛汀洲有点想骂人。
脏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没能骂出来。
这天晚上,他们第一次没有一起回四楼。
*
当晚,洛汀洲洗澡出来,湿润的还带着水汽的手指戳了戳多肉,翻滚了几个小时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今天晚上的挑逗应该只是玩笑。
缩回安全壳的洛队如此想到。
毕竟喜欢同性不是谁都有那种勇气的。
应该是那小孩的恶作剧。
算不得真。
他就是想太多
呜呼
微信特别提示音响起。
迄今为止,洛汀洲只给一个人设过提别提示音。
而这个人已经整整一年没给他那个号发过消息。
小徒弟:师父,我去打电竞了。
小徒弟:进的PK战队。
小徒弟:能和喜欢的人一起打游戏,我很开心。
轰!!!
这三条消息的威力不亚于平地起惊雷,将洛汀洲猛地炸出安全壳,惊魂不定地看着眼前想逃又逃不了的真相。
如果不是和傅寻书有过接触,洛汀洲其实很难将网络上的小徒弟和他联系到一起。
小徒弟在他记忆中是直白、坦率、赤诚,又有点死脑筋的人,洛汀洲自觉亏欠良多。而前不久出现在身边的高大男生却是张扬、耀目,还有点暗戳戳的秀和撩。
洛汀洲始终认为,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但是现在,透过短短三句话,他仿佛能看见对面房间的人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没一会儿,另一个号又有消息了。
傅寻书:队长晚安。
洛汀洲拿着手机,像是拿了个烫手山芋,回复也不是,放置不理也不是,最后过了半小时,才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字:
哦。
随后捞过被子蒙头一盖。
未几,被子里传出几句听不分明的脏话。
听声调。
大约是经典国骂。
*
整个六月份过得飞快,先是高考,再是Free开新区,之后进入PK战队,没日没夜的训练,六月下旬和七月上旬像是被人按了快进键,傅寻书这日一觉睡醒,看着日期上写的7月13日,一时看走眼,以为回到了Free第十赛季总决赛那一天。
窗帘没遮全,七月骄阳打在眼皮上,很快傅寻书就清醒过来。
7月13日,是PK战队放假前一天。
职业选手没有双休和节假日之说,天天工作到凌晨两三点,唯有七月下旬长至两个周的假期,以及春节三天的探亲假。
一年到头也只能休息这么十七天。
早在一周以前,郁轻就声称收拾好了行李,只等713。
傅寻书进入训练室时,郁轻和赵子亦神情轻松,一看就是长假来临前的懈怠样。
小傅,你行李收拾好了吗?赵子亦道,明天战队有车,会把每个选手送回去。
傅寻书摇摇头:还没。你们都收拾好了?队长呢?
我们早就准备好了。郁轻嘿嘿笑道,至于队长,他放假都是直接住俱乐部的。
他不回家?傅寻书讶然。
不清楚,队长好像长在了俱乐部,就连春节也没见他回去。
赵子亦随口一句或许是家里没人等吧让傅寻书的心微微揪起。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笃笃敲门声。他们正在议论的人站在门外,目光微冷,扫过傅寻书时下颌微抬,楼上有人找。
郁轻好奇道:谁呀谁呀?
洛汀洲冷冷一眼横过去:放假了?不用训练了?
郁轻哀嚎一嗓子,化悲愤为力量开始用纯辅助职业杀敌。
傅寻书跟出来,问了跟郁轻一样的问题。
只是洛汀洲还没有回答,他的手机率先震动起来。
喂?不凡?接起电话的刹那,不知是否出于某种玄学因素,傅寻书直觉不好。
果然,李不凡一开口便是道歉:对不起寻书,我没忍住把你打电竞的事儿告诉我妈了。然后、然后阿姨也就知道了,估计最近就会去找你总之,对不起!!!
挂断电话,傅寻书对来找他的人已经有了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讲个笑话:我在冬天冷成狗,文里他们身处夏季骄阳似火。
最近几章不知为何走向愈发沙雕?
啊我好想写谈恋爱啊,剧情走到现在我儿子才正儿八经意识到我另一个儿子喜欢他。
这速度搁我其他文里简直太慢了。
不过我自己写得很嗨皮就是了,希望大家也能看得嗨皮呀~
第32章
傅寻书和李不凡的母亲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李家父母尤其爱向傅家咨询育儿经,怎样才能将自家皮实的儿子培养得像傅寻书那样让人省心的孩子。
自打傅寻书有记忆起,两家就时常走动,若不是两家生的都是儿子,极有可能直接定了娃娃亲。
傅家和李家,几乎可以说没有秘密。
李不凡将傅寻书打电竞这事不小心说漏嘴,让他妈知道了,紧跟着傅寻书的母亲也知道了。
而这件事会发展成眼下这样,究其原因,挺令人无语的。
就跟华国百分之八十的家庭一样,父母望子成龙,成日叨叨逼,孩子烦不胜烦,就会顶嘴。
李家也是如此。
在自家老妈不知念叨第几千遍别人家(傅家)儿子多好时,李不凡脱口蹦出一句:您口里那别人家儿子都去当电竞职业选手了!
电竞选手是近几年才出现在大众眼前的一个名词。
以往的称呼,都是那群打游戏的。
李不凡他妈着实愣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当即就给好姐妹打了电话。
而李不凡再想阻止,为时已晚。
一句无心之言,逐渐将事情推到现在这副模样
中午11点30,PK俱乐部五楼会客厅,身着淡青小旗袍、气质优雅柔婉,仿佛从江南烟雨画中走出的女人正坐在真皮沙发靠左一侧,垂下眼,扫过眼前茶几上摆放的茶杯,红唇轻扬,声音婉转动人:
谢谢,不用。
即便是拒绝,也让人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感和不耐。
只加倍地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眼前。
王恒放下茶盏,用尽全身的力气露出一个不那么商业和做作的笑容:你您和小傅慢慢谈,我就先出去了哈,有事叫我。
会客厅的墙是一面隔音玻璃,站在外面能将内部的一切尽收眼底。
王恒踩着虚浮的脚步,飘飘然地飘了出去,直至飘到洛汀洲身边才又重新回到人间,感慨道:没想到小傅的母亲居然是这样一位大美人。
洛汀洲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直把人看得不自在,汀洲你别这个眼神,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越发欣赏这一类的女人,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风韵。那种古典美,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优雅、秀美、韵致,不禁让我想到一个词:风华绝代。
洛汀洲:
王恒仍旧沉浸在欣赏美的无我境界中,洛汀洲收回心神,注视着会客厅内的两人。仔细看,两人五官还真像,女人端正秀丽,傅寻书则更锋利和英气,两道笔直乌黑的眉下,眼眸总是亮且神采奕奕,洋溢着少年人特有的自信和张扬,像切割黑夜的雪刃,那么透亮,毕现的锋芒将身上的青涩削弱,让人难以将他当做十七八岁的男生。
但也有锋芒被暂压的情况。譬如现在。
那双眼沉静如水,不知在想什么。
幽深又神秘,一眼便深陷。
会客厅里,傅寻书双手交握,拇指无意识摩挲着食指指骨,他以为女人会很久之后才开口,就像她以往想要教育他时那样,先沉着气,不动声色,等傅寻书自己熬不住压力了才会出声。
谁知,王恒出去没一分钟,或是两分钟?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总算不再像以往那般沉默很久。
在这里玩得开心吗?女人他的母亲,温华英说道。
傅寻书皱了皱眉。
她称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为:玩。
不过片刻,傅寻书就调整好表情。
温华英的形象在外人眼中就像是江南的水,娴静又温柔,大方又端庄,形象完美,挑不出错,但在傅寻书眼中,他的母亲甚至没法维持好一贯的平静,刚才她先发话就证明了这一点。
温华英对他来打电竞这事,很生气。
想到这里,傅寻书塌下紧绷的肩头,后仰倚靠着沙发背,双腿略分,眼皮耷下。
这是个放松的姿态。
温华英完美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她拧了拧眉心,说:你在外这几年学坏了,怎么能用这样的模样对待你的妈妈。
您是我的母亲,我难道不能在您面前放松吗?
温华英秀气的眉越拧越紧,正要开口,却被傅寻书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以前你们教我要永远挺直脊梁,永远沉着冷静、不带情绪,永远不能让人看出我的破绽。可是您知道吗,世上很多人的脊梁是弯的,有的人生性暴躁学不会冷静,说话做事带着情绪每次和他们在一起,都显得我像个怪胎。我冷静地看他们痛哭、看他们大笑,即便我知道原因,却始终理解不了这种情绪。我就像个旁观者,冷眼旁观别人的生活。
温华英神情微动,看那模样,似乎很是不解:你怎么能将自己和他们比?有的人生来就不该泯然于众人,大多数世人的活法,不值得你学习,也不该成为你的烦恼根源。
然后她稍稍放松语气,就和平常母亲对儿子说话那样。
她说:寻书,你这样是不对的。
多么熟悉的话。
傅寻书第一次拿起弟弟的航空母舰模型,被弟弟以他要抢夺自己的玩具为由叫来父母,母亲就是这样,温温柔柔地说着世上最残酷的话:你这样是不对的。
霎时间把所有辩解的话语堵了回去,甚至在那无力的辩白之上涂抹了厚厚水泥墙,水泥墙由母亲的否定构成,阻隔了大家听到它的所有渠道。
不是的,我不想抢弟弟的玩具。
小寻书想说,但他很快又想:好奇怪,为什么我发不出声?
为什么我会这么心痛?
那是傅寻书第一次难过,可笑的是他并不知道这种情绪叫做难过。
而后来,他也极少再难过了。
傅寻书的记忆没什么色彩,黑白默片尚有白色部分,他的记忆连片白色都没有。
回到眼下,傅寻书挑起唇角,那是个自嘲的弧度,很快他意识到还有人站在会客厅外看着自己,那弧度又变成了轻佻与肆意流露的恶意。
他说:可是妈妈,我想变得和他们一样。
温华英终于大惊失色:我们为你请世上最好的教师、你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学习最优雅的礼仪我们打造珍珠,可珍珠说我想当泥沙?寻书,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傅寻书:那么我也希望您能理解,刚才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说笑。
态度强硬且不容置疑。
温华英猝然站起身,踩着细高跟,头一次不顾颜面,连声招呼也没打,就直接离开了会客厅。
他们没有谈论电竞这件事,如果最开始温华英用玩来指代这段时间也算的话,那勉强还是说了两句。
恋耽美
第一刺客[电竞]——BY先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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