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袖子遮住脸,将袖子放下后她又恢复了容貌,“我不是妖怪那是什么?尊者可是糊涂了?”
她始终和秦溪竹两人保持一段距离,看起来并不想动手。
秦溪竹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被她的眸子盯着,陈思婷觉得自己并不存在的心跳得更快了,垂在一侧的手悄然收紧,陈思婷拼命忍住内心的惊慌。
跟往常见过的人不同,陈思婷见过惊恐、贪婪、欣喜的眼神,而从未见过毫无波动的,就像不是活物,那双眼睛空洞无物。
苏沫观察得仔细,她感觉陈思婷在害怕,她大声吸引陈思婷的注意力:“漂亮前辈!你真以为自己能制服我师父吗?我师父可是五百年前斩杀妖皇的强者!”
陈思婷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苏沫身上,她差点忘了,这叫苏沫的小丫头也十分诡异,两次抵抗住了幻境的侵蚀。
陈思婷粲然一笑,调笑道:“小娃娃挺为你师父骄傲啊,可在不久前你还和我说你师父好吃一点,让我别吃你。”
听闻此言,秦溪竹忍不住往后撇了一下,苏沫看不到她眼里的情绪,只是觉得心头发慌。
这妖怪怎么可以离间她们师徒的感情,苏沫没好气地想,不过苏沫在世俗摸爬滚打过来的,这种真是小场面。
于是她顺着陈思婷的话做出骄傲的样子,骄傲的同时还保留了对陈思婷的鄙视:“那当然了,我故意将你引去师父那就是想让师父收拾你,你这样微末道行的妖怪我师父她一根手指头一个!”
苏沫这个样子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秦溪竹轻轻皱了眉,冷不丁开口:“错了,多了。”
苏沫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她不解地问:“师父何意?”
秦溪竹认真地回答:“她的实力你算多了。”
苏沫明白了,这是在说陈思婷的实力还比不过她秦溪竹的一根手指头,看不出来这便宜师父这么会嘲讽人。
苏沫忍不住偏头往后看,却不料秦溪竹也偏头看了过来,两人的距离变得很近,苏沫能看见她墨绿色的瞳孔,澄澈不染纤尘。
而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这么认为。
秦溪竹盯得认真,固执地想要苏沫纠正这个错误,而苏沫的老脸却有些挂不住了,她哈哈尬笑两声把头又转了回去:“师父说得对。”
这两人气氛很微妙,陈思婷心内却很暴躁,但是她又特怂,于是只能口头上讥讽两句:“呦~我看你们倒是师徒情深,只是如今落在我的手上,这不是自打脸。”
情深这两个字陈思婷咬得特别重,苏沫怎么听都不太得劲。
但都这样嘲讽了陈思婷都没有太过激的行动,看得出来她底气不足。
苏沫稍微放软了语气,她轻声诱哄着:“我看前辈你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屠杀此处居民定是有苦衷的,你同我师父说明之后她定会放过你。”
秦溪竹依旧不动,没作表态。
苏沫的手和她的手捆在在一起,她悄悄蹭了蹭师父的手背却换来秦溪竹一个疑惑的回眸。
苏沫快要急死了,在有活下去的希望之时她还是不能死啊。
于是她继续用手蹭秦溪竹的手背,她知道秦溪竹不适应和他人的过度接触,事实也正如她所想。
秦溪竹忍不住轻嗯了一声,听起来就像同意苏沫刚才的说法一样。
“你看,我师父同意了!”
陈思婷听着她们的话,脸色沉了下来,有了前面的教训她并不会相信秦溪竹会放过她,只是她不甘心,或许是想要获得一份理解。
她依旧不动,只是疯狂大笑起来,顿时石室之中阴风呼啸,吹起陈思婷火红的衣裙。
苏沫从这笑声中感受到了悲切,难道真被自己猜中了,这妖怪还真有她的苦衷?
石室内的风和笑声一起停了下来,陈思婷明显低了下来,她带着些许自嘲说:“那就听听我的故事,希望我说完之后尊者能给我一个回答。”
陈思婷轻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陈思婷的父母是逃灾逃到万家村的,外姓人士在这万家村并不受待见,再加上陈父早亡,就这样剩下她们母女俩。
为了在万家村生活下去,陈母改嫁了,嫁给村里一个老光棍,这样母女俩才算立足下来。
可老光棍对她们并不好,时常打骂,陈思婷是个哑女,被打时只能呜呜呜地发出一两个模糊音节,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陈母让陈思婷忍耐,老光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只要忍耐着熬下去一定可以变好。
陈思婷捂着被打得青紫的手臂,她双眼含泪,乖巧点着头。
可惜母亲没有等来这一天,那是一个飘雪的早上,彻夜未归的老光棍回来后就将她一顿毒打。
那时正是新年,万家村人高兴的放着爆竹,他们笑着闹着,爆竹的声音掩盖了母亲凄惨的叫声。
陈思婷躲在屋内角落发抖,她不敢出去,就看着母亲被这样活生生打死。
这出了人命的大事自然惊动了官府,陈思婷看着母亲的尸首被抬走,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房内凌乱透着腥气。
老光棍也被官府带走,如今就剩陈思婷一个哑女,这惊天的热闹惹得众人来瞧,他们对着呆滞的陈思婷指指点点。
“你说这小哑巴不是带煞吧?克死自己生父不够,又克死了自己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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