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每回都支吾两声,最后只摇头,安安静静地垂眼继续动笔。
每当这种时候,江辰遇都会站起来,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走到她身后。
抱着她,低唇到她颈窝蹭着。
沈暮没法接着画,只好搁下画笔转过去。
他的吻便随之而来,摩挲她脊背,啄吮间带着轻柔安抚。
她是一朵小雏菊,但一点儿都不顽强。
一旦汲取到他的温柔,她就只想躲进他的庇佑,不想再自己风吹雨淋。
沈暮还在凳子坐着,紧紧圈住他腰,整张脸都埋到他腹部,不说话,也不放他走。
江辰遇指尖陷进她发间抚摩。
温温的语气意味深长:“不想画了么,我们回屋,睡觉?”
众所周知,睡觉是动词,延续性动词。
沈暮波折着尾调嗯一声,音量轻得跟猫叫一样,含着甜黏的撒娇味道。
她这般模样就是想但不好意思说。
江辰遇眼尾浮笑,直接公主抱起她回卧室——
睡觉。
耳鬓厮磨时沈暮恍惚着在想。
她可真是太好哄了呀。
他一点宠溺,她心里下了整天的阴雨就放晴。
///
出国前一晚。
江辰遇请了几位密友到家里做客。
迫于奶奶的压力,他们目前尚处于隐婚的状态,婚礼推迟,可私下还是得先聚上一回,提前庆贺。
沈暮当然只喊了喻涵。
虽然她和大家皆保持着谐友好的关系,但都不足以到无话不谈的程度。
说起来,这还是沈暮首次以爱人的身份出现在他的好友面前,都直接跳过了女友阶段。
沈暮生疏社交,面对造访家中的一群客人,她有些手足无措,在他们热情自我介绍时,她全程站在江辰遇臂后,拘谨笑应。
也是有熟面孔的,比如秦戈和陆彻。
况且他的朋友品行都不错,喻涵来得也及时,沈暮倒是很快自在了起来。
大家无疑都是给沈暮带了东西的。
厚实到一只手拢不住的红包,以及各式名贵珠宝或箱包之类。
客厅。
茶几上搁满了红包和礼物袋。
喻涵惊呆半晌,附到沈暮耳边悄声。
“我靠,宝贝儿,快把我那份藏起来,这显得我多寒酸啊……”
沈暮没忍住被她逗笑。
掩唇低低回:“我最爱你那份。”
喻涵瞬间露出“好姐妹没白交”的欣慰眼神。
江辰遇正在一旁跟几位朋友说话。
陆彻便趁机蹿到沈暮身边坐下。
“小仙女,你怎么就嫁他了,我遗恨终生啊我!”
沈暮无言以对,唯余两声呆萌的憨笑。
看戏的喻涵朝她挤眉弄眼:这位是痴情男二?
沈暮懵惑摇头:她也不知道啊。
陆彻想再叽歪什么,秦戈先上前把他拎了开。
而后才回来同沈暮寒暄。
沈暮马上从沙发站起,和他随意聊了两句,到底熟人不一样,她说话也自然多了。
秦戈也周到得不忘沈暮身边的姑娘。
温谦地伸出手:“你是小暮的朋友吧,你好,我叫秦戈。”
秦戈就是典型的书香子弟外貌,戴一副轻薄眼镜,衣着从来大方得体,长相不能说多俊多完美,但温润儒雅的气质总让人感到舒适。
可偏偏喻涵对这种文化人有恐惧心理。
大概是上学时期被班主任留下的阴影。
社交大户喻涵突然慌张了,手心在裙边偷擦了下才和他握上,怂怂一笑报出自己名字:“喻涵。”
秦戈笑容坦然,侃侃而谈。
喻涵假笑挠头,张弛无度。
沈暮还是头回见她有如此温厚的时候,觉得有趣,抿唇暗自偷笑。
今晚庄阿姨做了整整一桌的菜。
其实人也不算很多,统共八个。
晚餐中大家有说有笑,都在惊叹江辰遇这位黄金单身汉居然玩闪婚,得有多少花季少女痛心疾首。
江辰遇倒是不搭腔,只淡淡笑着,给沈暮夹菜,盛了汤又温声叮嘱小娇妻小心烫。
甚至沈暮吃不完的半碗饭他都毫不介意地接过来,把自己的空碗和她换。
江辰遇自然地握了下她搭在桌边的手。
“饮料少喝些,晚上你要睡不着。”
沈暮便将倒着饮料的玻璃杯移到他那边,乖顺点点头:“知道了。”
这对江辰遇而言不过琐碎小事。
但在他们眼里,完全是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一桌人开始打趣叫嚣,喧嚷着今晚的狗粮太噎人了,并狠狠痛斥了一顿他血虐单身狗的无耻行为。
男人多的局难免劝酒,劝的自然是主角。
但江辰遇帮沈暮避开,自己三言两句糊弄过去,也只少许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有朋友喝多嚷道:“你俩昨儿可又上热搜了啊,我瞧着也瞒不住多久,网络那群人眼可尖,这婚期啊,还是早定!”
沈暮刚要疑惑。
陆彻嚼着花生米先问:“啥热搜?”
“前几天不是有个新世纪周刊的采访视频,网友鬼着呢,都在猜辰遇喜欢的姑娘是老太太寿宴那回的女伴。”
沈暮听罢慢慢反应过来,松了口气。
反正奶奶早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只要不是领证被爆,就什么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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