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不会抛弃万佛宗，因为万佛宗是神族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佛子如是说，依旧儒雅，但是眼眸中却闪烁着一缕寒光。
    方牧笑了出来：“所以，你们要把万佛宗的未来，压在神族的仁慈上？”
    “这无关仁慈，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佛子否认。
    方牧摇头：“不，没有永恒的利益。若是哪一天，神族不再需要你们万佛宗这把刀了。你觉得神族会念及旧情放过你们吧？”
    佛子沉默了下来，眼眸中闪烁着丝丝精芒。
    他比圣女要聪明，如果换做是圣女面对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否认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眼前的佛子却是并没有急于否认，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因为他知道，世间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若是一味的否认，那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
    顺着方牧的话深思下去，他的眉头却是不禁逐渐皱起。
    “继续说第二个问题吧。慈悲如何能够立威？”佛子忽然转移了话题。
    方牧倒也没有继续纠缠刚才的话题，而是回答道：“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当你能做到这一点时，这世上便不再会有敌人，人人都会尊敬你们万佛宗。这不是威望，又是什么？”
    “普度众生……”佛子轻声呢喃，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在他们万佛宗的教义里，众生是用来杀戮证道的，何来普度一说？
    “芸芸众生，如此渺小无知，要将他们普度，谈何容易？”
    方牧：“那也比你们杀光所有仇人要容易，因为你每杀一个人，都会增添新的仇恨。而普度一个人，却能影响其他无数人。日积月累，你的仇人越来越多，而我的信徒却也越来越多，你说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佛子恍然过来：“原来如此。所谓的普度众生，只不过是用来凝聚信徒的手段……”
    他忽然感到有些可怕，因为这样的手段，似乎根本让人无法抗拒……
    在这样的手段面前，杀戮证道似乎显得那么的幼稚无知！
    方牧淡然一笑：“随你怎么想吧，不管你有没有慈悲心，能做慈悲事，便总是好的。”
    佛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杀你了。你和你的释迦牟尼，的确很可怕，若是今日不除，他日必会侵吞掉我万佛宗，成为这仙界唯一的佛宗！”
    方牧眉头一掀：“所以，你现在也想杀我了？”
    佛子默然，眼中闪烁着精光，似乎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手。
    就在这时，远处的神宫内传来了一阵洪亮的钟声。所有的杀意瞬间消散。
    佛子起身，冲着方牧微微一笑：“我要走了，今天能与你论佛，让我觉得不枉此行。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还有比杀戮更有趣的事情。”
    方牧点头一笑：“不杀我就好，否则我下次可不敢再跟你们万佛宗的人论佛了。太危险了。”
    佛子沉默了一会，随即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对释迦牟尼很感兴趣，希望下次你能多跟我讲一些他的佛道。”
    “你想借助释迦牟尼的佛道，来改变万佛宗？”方牧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个家伙，居然还想师夷长技以制夷？
    “既然同为佛道，那么相互借鉴融合，为未尝不可。”
    佛子离开了。背影在夕阳下显得那么的冗长，这是一个让方牧有些难以看透的家伙。
    看来，万佛宗之所以能够传承这么多年。的确有它的过人之处啊。单单这一个佛子，便足以看出万佛宗气数未尽！
    只是，他这一次来帝都。究竟是所为何事呢？
    佛子亲临，那么肯定是即将又有杀戮要掀起，哪里的杀戮值得佛子亲自降临呢？
    不由的，他想起了今天的那些魔兽，难不成是天兽山脉？
    “副队长，你没事吧？”
    正当他沉思之时，归海旋和司徒璧他们忽然跑了进来。
    见归海旋一脸关切的样子，方牧不由翻了个白眼，先前你可是老实的跟只猫似的！
    “没事，点菜吃饭吧。”方牧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没有再多说什么。
    吃完饭后，司徒璧他们每个人都掏出了钱袋准备要买单。归海旋见状连忙将他们推到了一边。
    “这顿我请，下次再给你们机会！”
    这可是他巴结方牧的机会，岂能错过？
    “嘻嘻，那我们就白吃一顿了。司徒璧，明天你请吧，咱们挨个轮流请。”
    几个人戏谑地看着司徒璧。酒喝的有点多了，就想调侃他一下。
    “好、好的……”面对他们戏谑的眼神，司徒璧自然不好拒绝，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归海旋付账的时候，他特地留意了一下，发现这顿饭居然吃了一百神币，顿时让他当场酒醒了。
    一百神币啊，那可是相当于一百块仙灵石，他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他开始苦恼了起来，一路上都在想着明天要去哪里吃，反正绝对不能来这里了，就算被他们嘲笑挖苦也不能来。
    他想了一路，一直到了家门口时才反应过来，居然已经走回来了，还真是快啊。
    “哥，你怎么喝酒了呀？”
    他刚走进院子，屋子里就跑出了两个小孩，正是他的弟弟和妹妹。
    他的弟弟还很小，当他把打包的烧鸡递过去时，弟弟马上高兴地拿着烧鸡跑进了屋里。
    妹妹已经十五岁了，懂事地扶着他，问他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司徒璧的父母在早些年就死了，所以只剩下他一个人带着弟妹，日子才会过的这么清贫。
    要不是他是司徒家的旁支子弟，甚至连进金甲卫的资格都没有。
    “我没事，你去吃烧鸡吧。”司徒璧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她总是这么懂事，让他喜欢又心疼。
    “哥，你是有心事吗？”妹妹一眼就看出了他眼中的惆怅，甜声问道。
    “没事，你去吃吧……”司徒璧摇头一笑，他从来不会把在金甲卫受到的任何苦楚告诉他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