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钒递了张纸巾给她。
“你可太可爱了。怪不得陆时屿那家伙喜欢你。要不是有他在,我都想追你了。”
阮梨囫囵地将蛋糕吞下肚,擦掉嘴上的奶油:“别开这种玩笑……”
江钒朝她比了个手势。
“开玩笑的,我江钒,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记得的。”阮梨接过他递来的香槟,一口灌了下去,“陆时屿让你来的?”
江钒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哪儿啊。本少爷像是会给他跑腿的人吗?”
“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虽然他这么说,但阮梨也猜了个大概他要和自己聊什么。两人根本不熟,他还能跟自己说什么啊。
阮梨歪头想了想,犹疑地点点头。
只当是好奇心驱使了。
阮梨安慰自己。
“陪我出去抽根烟?”
阮梨点头,在玄关捡了条外套,带着江钒穿过人群,从客厅的玻璃门出去,走到屋外的小花园。
屋外气温低,没有人在外面呆着。
一层薄薄的玻璃门像是将他们与屋内吵闹的光景隔离开来,那些人就像在演着滑稽的默片,举止投足都显得有几分搞笑。
江钒点了根烟,蹲在一旁:“你家养猫了?”
他拿起脚边的毛球朝不远处的小猫示意两下,小猫没搭理他。
“不是,不知道谁家的。”
大概是好奇这边的景象跑过来的。
阮梨看到自己放罐头的地方又多了些宴会上准备的食物,估计是谁觉得可爱,投喂了吃的。
江钒笑了下,把毛球扔到一边。
他狠狠地吸了口烟:“老陆最烦这些。他那人没耐心,懒得打理。”
阮梨微一怔愣。她敛了敛眸:“是么。”
看到毛球旁边无人,小猫跑了过来,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阮梨抱着膝盖蹲下,朝它伸了伸手。
小猫跑过来,嗅嗅她的手指,蹭了蹭。
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它。
“你们很熟吧?”阮梨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江钒聊着天。
“熟啊,打小就一块玩。”
江钒指尖捻着的烟只剩下一半,他把烟蒂撵在带出来的烟灰缸里,懒洋洋地望着冷清的星空。
“他那人,看着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都在乎着呢。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吧,他怕伤害别人,干脆就离谁都远远的。”江钒笑了一下,恍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傻笑什么呢,敛了表情,看向阮梨。
“我可不是帮他讲话啊,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要不要原谅他你自己看着办。”
阮梨歪着头,轻轻点了下。
“说实话,我俩认识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也就你能让他开心了。”江钒又点了根烟,“所以我才想着跟你说的。”
“他和月姨关系不好,你知道吧?”
阮梨点点头。
“那老陆对芒果过敏这事你知道么?”
阮梨又点了点头。
江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敢信么,他妈妈在他15岁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阮梨有些疑惑地看向江钒。
江钒颇为调侃地笑了起来,可阮梨觉得他并没有在笑。
“月姨虽然重视培养,但从来没有真正地管过他,基本都在管公司。他15岁生日那年,有个月姨的重要客户知道陆时屿过生日,特意送了个蛋糕,芒果的。他不愿意吃,月姨就跟他急了,说他没礼貌。后来他听话吃了,差点因为过敏引起窒息,还好抢救及时,不然人就没了。”
“月姨那会儿才知道自己儿子对芒果过敏。她当时内疚了很久,天天围着他转,可没过俩月该怎样还是怎样,一点没变。可能从那时起,他就对他妈绝望了吧。”
“……所以他也不喜欢过生日?”
“算是吧……可能也不算不喜欢。家里没人在意,他也就不在意了。”
“哎,你别打岔。”江钒朝阮梨打了个手势,“我脑子不行,记不住自己想说什么。”
阮梨无语地撇撇嘴,示意他继续。
小猫被她呼噜地很舒服,在阮梨怀里伸了个懒腰。
“所以我觉得,他也不能算瞒着你。”
“他高中毕业以后就彻底离开陆家了。月姨想让他出国他没去,自己去了帝大。当时月姨把他的卡全停了,他身无分文,又是假期,只能一边打工一边找我们哥几个借宿苟活着,特别惨。”
想到那会儿,江钒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不过我觉得他那时候挺酷的,扪心自问,我可做不到不管家里要一分钱。”
“他大学以后基本就没回过家了。他没有告诉你,可能是因为他之后根本不打算和陆家有任何联系,想靠自己闯出条路来。这么算来,他确实是个一无所有的穷鬼。他不是拒绝过你一回么?”
阮梨默了默,没说话。
他可不止拒绝过她一回。
“他那会儿不是不喜欢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又怕月姨欺负你,才拒绝的。他后来答应月姨回集团工作,也是想保护你。我估计他知道你就是联姻对象后,得高兴得半死。”
江钒把剩下那半截烟蒂扔进烟灰缸里,拍拍屁股站起身。
“行了,我也就这么多要说的了,剩下的你自己考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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